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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6页


        刷的一下,许易沉下脸道,“你敢辱我,当真以为我不敢宰了这个混账。”
        贤公子傲然道,“姓许的,我以我毕生修行发誓,你若敢伤老蒋一根毫毛,我必取你狗命。”
        许易气得面皮发紫,大口喘气,怔怔半晌,平静地道,“好吧,贤兄和蒋兄如此主仆相得,某便不强人所难,贤兄烧掉两张二阶奇符,便算是围捕我的代价,我立时放了蒋兄。”
        贤公子陡然僵住了,面色先是阴沉,继而胀红。
        白衣老者同样木着一张脸,根本不与贤公子对视。
        光影中的韩忠军死死瞪着许易,暗暗咒骂,“老子定是命里该遭劫,不然为何撞上这么个心思如马蜂窝一般多的邪魔。”
        原来,初始他也没看明白许易联系贤公子的这一出,到底是何目的。
        直到此刻,贤公子和白衣老者,互不对视,各自沉默,他才终于回过味儿来,这邪魔原来是要诛心啊。
        尴尬,暴怒,此二种情绪宛若爆开的zhà  dàn,在贤公子心中炸响。
        对许易联系自己的事上,贤公子心中一直住着个阴暗的影子,在许易说了倾慕老蒋忠义,想要放还,这个阴影就无限扩大。
        本来以他的孤傲,本不屑于和许易玩阴招,偏偏许易一引逗,他计上心来,看似字字句句维护老蒋,实则不过是想激怒许易,干掉老蒋,以绝后患。
        他之所以放弃老蒋,其实在他发动神剑,不救三门客,而杀许易时,就已经放弃了。
        老蒋活着,已经极为扎他的眼睛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让老蒋回归。
        初始,贤公子自以为自己的手段精妙,可当许易死活不上套,反倒说要他烧掉两张奇符,便肯放老蒋时,贤公子彻底意识到自己中了许易诛心毒计。
        他心中倍觉屈辱,以他的身份,要老蒋死,老蒋就得死,何必说方才的一番话,关键是话说了,没达到目的,反倒自抱其蠢,何其尴尬。
        屈辱,尴尬过后,便是狂怒,一大半愤恨,被他挪移到老蒋身上来,若不是这家奴办事不力,何至于此,更不至于让他在许易这蝼蚁面前,丢这偌大的面子。
        贤公子心中如爬满了毒蛇,老蒋心中则受万蚁噬咬。
        他同意许易联系贤公子,并不是想为死去的紫袍青年和黑服中年以及自己要个说法,而是怀着悲愤的心情,想向贤公子展现自己的忠诚,哪怕贤公子心中生出丁点的后悔,他便死而无憾了。
        奈何老蒋是褚万里,贤公子却不是段正淳,而是毒阿紫。
        贤公子才开口威胁许易,老蒋便听出了话外的滋味,心中彻骨冰寒。
        直到最后,他绝望地根本不愿看贤公子,只抱了最后一丝希望,盼着贤公子答应燃烧掉两张奇符。

一百八十四章  幽罗蝶吻
        老蒋不指望许易会兑现承诺,真的放了自己,他只希望,他辛苦半生,在贤公子眼中至少值两张二阶奇符。
        然而,他迟迟没等来贤公子说话。
        终于,他抬起头来,朝光影中的贤公子看去,竟看到一双无比怨毒的眼睛。
        贤公子发现老蒋竟敢和他对视,顿时出离愤怒了,冷道,“叛主之奴,好,很好,没想到我宫家养士数百年,倒真的养出了狼崽子……”
        老蒋五内俱焚,高声道,“贤公子明鉴,某此心可比日月。”
        贤公子哈哈大笑,“好一个可比日月,若真的可比日月,你怎么不和老唐,老郭一般战死。若真可比日月,你为何要告诉此贼我的坐标,使他联系上我?”
        接连两个问题,砸得老蒋晕头转向,根本无法作答,他总不能说我联系你,便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忠诚,让你心生悔意。
        贤公子问住了老蒋,自觉完全戳穿了老蒋的伪装,心中的愤怒又上一个新的台阶,取出一块玉珏,催开禁制,怒声道,“屠叛逆蒋四海全家!”
        “不!”
        蒋四海疯狂呼喝,七窍溢血。
        许易收了玉珏,静静立着。
        蒋四海发疯一般嘶吼,越是挣扎,缚龙索便收得越紧,几乎完全勒进蒋四海的骨肉中。
        “狗贼,我杀了你!”
        蒋四海嘶吼半晌,忽地冲许易发疯一般吼叫。
        许易冷笑道,“无胆蠢奴,我看你是奴才做久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屠你家者,乃是贤公子。”
        “若非你作弄,宫贤岂会如此!”
        蒋四海血红了眼,吼道。
        许易盯着他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作弄,试问,我做了什么?我不过对宫贤说,我想放了你,让他付出点代价,后面他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事实上,早在他用那把破剑攻我,而不救你们三个蠢货时,你便被放弃了,可怜可怜,堂堂神胎强者,竟从心灵上被人奴化,人家弃你如抹布,你竟还想竭尽全力奉献所谓忠诚,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么?”
        “至于你我,本就是死敌,你连番围杀于我,此仇已深如海,怎么,难道你还真指望,我对你抱以善良?你有今日,不过是你咎由自取,看错了人,跟错了主子。宫贤先驱你如走狗,在你就擒后,又屠你全家,你不思报仇,竟冲我大吼大叫,似你这般的蠢货是怎么修到神胎境的?活该你全家受你拖累,被宫贤那混账所屠……”
        许易连珠炮一般地一顿狂喝,蒋四海忽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宛若一具冰雕,再也没了温度,完全冻住了。
        许易静静等待,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蒋四海依旧无有反应。
        许易取出熟肉,吞了两块,便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上一觉。
        熟料,他才闭上眼睛,便听蒋四海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要助我杀宫贤。”
        冷静这许久,他心中的狂怒早退,理智无比地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他当然恨许易,若是此贼肯乖乖就死,哪里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但他更恨宫贤。
        正如许易所言,他为宫家尽心竭力,临死不屈,宫贤是如何回报他的?
        屠灭其家!
        此恨比天高,比地阔,以至于他可以暂时放下对许易的怨恨,要找宫贤复仇。
        因为他清楚,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找上宫贤,不过是在蒋家的死亡名单上,多添上一个姓名。
        但有了许贼的帮助,便大不一样。
        尽管这狗贼修为低微,但死活求活的折腾劲儿,料敌机先的灵敏,阴险狡诈的心肠,无一不是生平仅见。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便有了最坚强的合作基础。
        “这不是废话?你以为我会放过姓宫的?只是你我之间的过节怎么算?”
        许易盯着蒋四海道。
        蒋四海瞠目道,“我全家遭劫,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许易冷笑道,“我若动下嘴皮子,便能令人死亡,我早就统治世界了。归根到底是你自己认错了主子,才有此劫难,这笔账不算清楚,我不能与你合作。”
        许易当然不是真要和蒋四海算账,他不过是助蒋四海打开心结,打开归怨于他许某人的心结。
        不然,即便达成合作,他总要担心蒋四海暗算自己。
        蒋四海愤懑半晌,哼道,“你不必往回绕,我既和你合作,便不会动歪心眼,蒋某可以心血为誓。”
        许易当即收回三根缚龙索,给了蒋四海初步的信任。
        他并不担心脱困后的蒋四海暴起伤人,蒋四海的资源都散在紫域空间,伤势并未全复,他又握有奇符,只要蒋四海没疯,就不会动手。
        蒋四海没想到许易这般干脆,怔了怔,大手一划,胸口破开,露出砰砰跳的心脏,取出一滴鲜血,凌空布画,约为誓言。
        其实,许易并不知道此种心血之誓,对蒋四海这等神胎强者的约束能有多大。
        但蒋四海有此表现,已足令他安心。
        约罢心誓,蒋四海向许易要来黄纸,红烛,老酒,线香,出了洞窟,寻了一处高地,向北而望,做了一场简单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