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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水榭台呈环形构造,一百多张条案环了数圈,人头虽多,倒也紧凑不管在任何位置一眼可望见所有人。
        如此,倒真有了雅集的姿态。
        而整个环形台中直接以水流分割灯火倒映,和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许易送目望去,所见皆是高阶修士神图四境是入门标准五境最多,领域一境也不少,二境便是凤毛麟角了。单靠这场聚会的层次,的确是他生平所遇的最高规格。
        一圈扫视下来许易也发现了座次分布的规律基本是按着修为和名望来的,他被分在了最内圈,这一圈全是领域大能,显然,是他空虚客的名号带来了光环加持。自他入场便伴随着不少私语声。
        不善的注目礼,更是不知遭遇了多少对此,他早就习惯了浑然不当回事。他的视线只是在那几个竞争对手身上,稍稍停驻过。那几个竞争对手的资料王重荣早就发给他了。是以他一眼就认出那几人。
        这几人实力不凡基本也都安排在了内圈,各个目光湛然,似乎都抱着志在必得之念。一盏茶没饮尽,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一道雪色纱帐缓缓在水榭台正中央落下。
        众人皆是强者,但不管是目力还是感知,皆无法透过那薄薄纱帐。
        便听一道如冰泉流泻般的声音说话了,说的无非是欢迎大家光临的场面话,一番客气话落,众人皆起身向纱帐方向行礼,许易也不例外,纱帐中坐着的好歹是位女圣。
        南天庭六天君,北天庭七神圣,邪庭八大天王,都是当世耳熟能详的强者。
        当然,公认的南天庭六天君实力最强,毕竟,南天庭体系最是悠久,在晋升制度方面,卡得最为严苛,北天庭次之,至于邪庭就不那么严谨了。
        整个天王体系变过几次,近来更有动议,要将天王的位数增加到十三位,好在最后不了了之,即便如此,也闹出老大笑话。
        总之,北天庭的女圣,绝对是当世公认的大人物。
        许易即便是南天庭的中行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向女圣表示礼敬。
        众人行礼方罢,便听一道温润的声音自北面传来,“武某来晚了,还请宁道友千万见谅。”
        话音方落,一个白衣秀士缓缓直落高台,身形修长,气质翩然,微微躬身,冲着白色纱帐抱拳行礼。只听他称呼宁无忧为“道友”,顿时引得场中一片骚然。
        随即,便陆续有人向那白衣秀士行礼问好,一片嘈杂后,许易才弄清那白衣秀士的身份。
        此君唤作武修贤,乃是雄楚天君的独子,雄楚天君是南天庭六大天君中资历最老的一位,武修贤作为他的独子,名声已是极响。
        三十年前,武修贤便跨入领域二境,出身更是不凡,乃是太清观嫡传弟子,一身神通非同小可。
        而女圣宁无忧却是三年前才正位,未得圣位之前,似乎和武修贤有过交集。武修贤托大称一声“道友”,料来便是由此而来。
        许易暗道,“一看这装扮,就是自命不凡到了极点的。肯定要装犊子,到时候,我得躲远些。”
        然而,他想躲远些,却未能如愿,双方见礼罢,宁无忧请武修贤在高上落座,武修贤偏偏一指许易身侧之位,“宁道友不必客气,今日你是主家,我岂能喧宾夺主,就坐那儿便是。”
        许易像吞了个苍蝇一般难受,暗道,这姓武的是一定要让自己承受他装十三的余波了。
        武修贤落座后,整个流苏会便开始了。
        许易知道流苏会的历史,倒不是这位宁女圣哗众取宠,自行创造。
        而是早已有之,算是北天庭的几大盛会之一,每到特定的日子,都要举办的。
        其目的,是借助文娱的方式,来宣扬北天庭的法统。宁女圣就位后,这活儿被派到了她的名下,她不得不张罗。
        既是古老的盛会,基本的程序都是定了的,全盘有固定的“雅提调”来掌控整个流程。
        一上来,便是传统的节目,光影音色结合,整个黛水河都化作了舞台,即便许易对这些全然不感兴趣,也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官方流程走完了,雅提调便将话语权暂时下放到场中,憋了许久的一众所谓豪杰雅士纷纷发言,争相向宁无忧献礼,送目望去,皆是一时珍品,贵重无比。
        宁无忧也不客气,着随侍将一众礼品全收了,冰声道,“多谢诸君好意,本圣作画,从来性由心发,兴致不到,便是强为,亦是涂鸦之作,岂能留存世间,污人眼目?今日流苏会,正是诸君一展风采之时,诸君何必惜才,不如各展所长。”

八百五十五章  针对
        武修贤含笑道,“既然女圣要看我等风采,诸君何必吝惜,但我以为今日既是流苏盛会,当以乐为皮,以画为骨,诗文之作,当不在其列,不然岂不辜负了这韶音亭中水色灯火,流霜月色。”
        武修贤此话落定,满场稍稍沉寂,继而,起了不少应和声。
        许易暗骂,“萍水相逢,他乡之客,老子没惹你吧,怎么上来就往老子头上砸杠子。”
        他正搜肠刮肚,想着哪些诗句适合拿来装十三,准备憋个大新闻,却没想到武修贤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罢了,老子忍了,看这样子,宁女圣的丹青并不好得,就等下一轮竞争便是。”
        事不可为,许易死心了。
        他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武修贤摆明了是针对自己,多半是忌惮自己的文名,怕自己获得宁女圣的青睐。
        归了包堆,这是一档子争风吃醋的闲事,他没拿武修贤当对手,奈何人家拿他当了对手。
        说破大天,不是多大的事儿,他犯不着硬结武修贤这个仇家。
        所以,他安坐不动,根本不出声。
        宁无忧道,“武道友好雅兴,却不知今夜这流苏之会,武道友又准备了什么绝技,让我等大开眼界。”
        武修贤笑道,“绝技没有,但妙物有一个。”说着,他挥手一送,一盏玲珑剔透的七彩琉璃灯漂浮于空。
        灯盏才现,便有人惊声呼道,“洛神工的天宇七彩灯盏,此物早成绝响,想不到今日现世。”
        武修贤大手一挥,七彩琉璃灯盏凌空飘飞,缓缓点亮,顿时整个黛水河上,被焕然光彩铺满,凄美至极。
        见此光景,所有人的心意都忍不住变得空灵起来,忽地,武修贤身形一晃,一人变作两人,一人持箫,一人抚琴,箫声、琴声一并传出,时而箫声悠扬,琴声低吟,时而琴声婉转,箫声渺远。
        一曲琴箫合奏,配着七彩琉璃灯盏幻出的光影世界,不知觉间,让人沉醉。
        箫声、琴声落定,场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高台上纱帐内,宁女圣站起身来,“敢问武道友此乃何曲,竟是如此动人心神,我竟不曾与闻。”
        武修贤笑道,“此乃空虚客为徐胭脂所作,名唤,我没的说错吧,许易。”
        许易心中骂娘,这姓武的分明是盯上自己了,这档口,弄这也就罢了,竟把徐胭脂也搬出来了,这等于是想宁女圣说,这小子行为不端,自命风流,处处留情。
        本来,他也没想怎么着,武修贤这反应未免太过度了吧。
        然则,许易是小瞧了自己,他空虚客的名头,实在太大。
        若只是文名惊天也就罢了,灵鳌岛一战,他三千年来第一人的名号可是叫出去了。
        武修贤的确对宁无忧有意,满座诸君,他皆视作喽啰走狗,唯有这许易,他极为忌惮,认定他威胁极大。
        故而,在听说了许易在望北楼折腾出的动静后,武修贤就开始做准备了,所以,才有了此刻的冷箭频施。
        武修贤笑道,“宁道友音乐造诣不输丹青技艺,不知在下有没有幸和宁道友琴箫合奏一回。”
        宁无忧道,“抱歉了武道友,我尚沉浸在笑傲江湖曲的玄妙意境中,无心抚琴弄箫。”
        武修贤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也罢,这盏天宇七彩灯盏,便送给宁道友了,还望道友不要嫌弃。”
        宁无忧道,“那就多谢武道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