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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页


        否则以鬼主的修为,以他目前的状态,功法,秘笈,宝物,如是种种,要来何用?
        然则,最为有用的,恐怕便是脱离此界,求得新的上升空间。
        “前辈这是何故,叫晚辈如何是好。”
        许易起身,郑重抱拳。
        老苍头咧嘴一笑,“你也用不着谢我,和你明说了,告诉你暗山在哪儿,是明着让你和姬九起冲突,届时,可用不着老头子嘱咐,你自会和姬九起冲突。”
        的确,暗山一出,皇陵必重复虚空神殿的盛况,姬冽身为强者,又是皇室子弟,岂能容忍外人占去这属于他的好处。
        一场大战,势所难免。
        许易笑道,“若真对上了,晚辈自不会留手。”
        他很喜欢老苍头这种阳谋,虽明知踏入老苍头彀中,心中非但不恼,反倒颇为欢喜。
        “哈哈,你小子,说吧,还有什么疑问,一并道来,老头子好久没这般高兴了,统统满足你。”
        老苍头一对浑浊的眸子亮得惊人。
        许易沉吟片刻,问道,“感魂老祖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换句话说,感魂老祖除了在阴魂上的优势,到底比凝液巅峰顶级强者强在何处?”
        此问,自打虚空神殿之战结束,便一直藏在他心里。
        老苍头道,“你小子一准是经历了大战,亲身体会了感魂老祖的手段,心中对感魂老祖的手段,生出了怀疑,是也不是。甚至心中会想,此辈除了魂杀之术精妙外,对凝液巅峰强者,比如哪位姬九和你小子,恐怕没多少优势,尤其是你小子阴魂似乎有独到之处,自忖感魂老祖也不过尔尔,老头子说的不错吧。”
        许易微微一笑,“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老苍头斩钉截铁道,“大越修士万千,能修行到感魂之境者,不过双掌之数,此辈无一不是俊杰中的俊杰,岂是那么简单的。单说感魂老祖的魂杀之术,便足以视感魂以下,皆为蝼蚁。除此外,修行到感魂之境,肉身有了质的飞跃。其肉身防御登峰造极,不再不败金身六转之下,一身铜皮铁骨,岂是寻常修士能够度量。”
        “除却防御,感魂老祖筋络全通,几乎炼化了毛孔,无一处不可释放真煞二气,自然而然飚若电光,速度根本不是凝液修士可以媲美的。同样因为炼化了毛孔,真煞二气可猛烈外放,同样一招一式,在感魂老祖手中,大了何止百倍。”
        “最重要的一点,修行至感魂境,无不经历了常人所未遇的遭遇,论战斗经验,论心性,皆远远强过寻常修士。又因此辈生命漫长,兼之跨入了修行的最顶阶层,资源之丰富,难以想象,功法之玄妙,不经历更难知晓,杀招之多,非是寻常修士,能够度量。”
        “一言以蔽之,感魂视感魂以下,皆为蝼蚁,不是没有道理。”
        许易猛地想起妖骏驰对战暴兕之际,击出的那惊天一鞭,急道,“不知前辈可曾听闻法器?”
        老苍头诧异地看他一眼,“果然是经历过大阵仗的,连法器也知道,不过因此界修炼壁垒所限,老头子纵使有这整个皇家存书馆之丰,却也不大明了法器是如何造就,但能揣测,必定和阴魂有关。你若要探究,恐怕得入外界了。”
        许易缓缓点头,起身道,“多谢前辈解惑,请受晚辈一拜。”
        话罢,恭恭谨谨拜了下去。
        他心中知晓,恐怕今次便是和这老苍头的最后一面,虽相交不过两面,然此人对他,却实有半师之谊,使他受益良多。
        老苍头摆摆手,“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何须如此多礼,对了,你小子是借谁的玉牌来此。”
        许易脱口说道,“安庆侯,此人是我故交。”
        话罢,又想,这老爷子问此作甚,莫非还有要己交办之事,心念到此,说道,“此人颇为磊落,倘使他日前辈但有所需,皆可使人传讯于他。”
        “好好,那样你小子就是飞升了,老头子也无断顿之虞。”
        老苍头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去了,连连扬手,“去休去休。”
        许易恭恭谨谨冲他背影一拱手,阔步离开。
        出得皇家存书馆,他径直朝北投去,安庆侯府正在那处。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一章  裂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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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非要防盗,只是实在入不敷出,只要成绩稍微好些,我定然不防了,多多谅解。
        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书生的故事,是乡间难得的精彩娱乐,心神随着故事动摇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书生团团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
        这书生出自附近许家村,名唤许易,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着满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
        许易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许家村口。
        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会阴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龙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
        许易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
        木屋虽破,却是家乡!
        见之,心安。
        “汪汪!”
        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老黄狗远远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两只前掌直往许易肩头搭来。
        这条老黄狗在许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许家的一份子,许易父母已亡,又无兄姊,某种程度老黄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老黄狗必定远远来迎。
        许易拍拍已遍布皱褶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每每许易想让开道路,都被老黄狗拿尾巴扫了,将他赶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
        行至家中,已过正午,忙碌一上午,许易已然腹中火烧,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
        盖上锅盖后,许易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南华集,便在灶前坐了,边轻抚老黄狗的颈间的软皮,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山风徐来,温柔可亲,许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