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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界牌,许易纵身向南,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墓碑前,正是他为李修罗夫妇立下的坟墓。
        许易念头轻动,无数的百花翩然而至,堆积在墓碑前,许易含笑注视墓碑,忽的,天际风起云涌,块块墨云转瞬凝聚。
        许易不禁露出苦笑,赶忙自腰间的锦囊掏出一枚隐体丹服下,顿时,血脉沉凝,精华内敛,天际才卷起的墨云顿时四散开来。
        “怎么回事,怎会有这么怪异的天气?”
        “谁知道,真是诡异,这阵仗倒像是传说中的阴劫。”
        “鬼扯个蛋,哪有这样的阴劫?还没聚合,便消散了,倒像是老天爷放了闷屁。”
        “”
        东南向,千丈外,两道抱怨声传来。
        听了片刻,许易便知晓这两人的身份,却是此间的守陵官,似乎两人还率领了一支人马,在此拱卫。
        想来,必是他自此间暗山穿梭入中玄大6后,大越皇室也担心消息泄露,不得不以人马拱卫之。
        许易腾空而起,才飞腾起三十丈,顿时便有沉重的滞碍传来,许易知晓这是皇陵的禁制,或之罡煞催出,一声轻噗,禁制如府竹般裂开,随即,冲天而起,消失不见。
        如今许易的修为,堪比当初的暴兕,但肉身,血脉的强大,显然远远不如暴兕那洪荒遗种。
        服下隐体丹,稍稍镇压了气血,便不虞有动辄惊动阴劫之忧。
        出得皇陵,许易稍稍辨别了方向,直线向南飞去,驭电术催动,肉眼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不到半个时辰,便腾出千里之外。
        又飞腾半个时辰,一座苍茫的大山,如翻覆的斗笠,现在眼前,奔腾的流水自山顶咆哮落下,汇入河流。
        许易心头一跳:这不是会阴山么?
        他心头猛地腾起一阵悸动,转而向东,不多时,便落在一个荒凉的山村前。
        正是六月天时,骄阳似火,几乎要点燃村头两排歪歪扭扭地枫叶,远处梯田上,无数辛劳的农人,正忙碌地插着秧苗。
        一间歪歪斜斜似乎要随时倾倒的茅屋,插在会阴山山脚下。
        许易一步步缓缓朝那间茅屋行去,似乎踏在云端,踏在梦里。
        许易蹲在歪倒的灶台前,望着远处的苍山,村道的尽头,无尽的思绪,在他脑海中飞驰。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个个熟悉的人物,好似布画一般,纷至杳来。
        半个时辰后,许易长身而起,腾身到了最近的集镇,弄来了大量的香烛烟火,从大黄的坟墓,到自家的祖坟,再到荒山中了尘的衣冠冢,一一祭拜,随即,又辗转去了芙蓉镇,祭拜了慕伯。
        做完这一切,许易觉得自己心头有个不自知的疙瘩,似乎一下子解开了,便连向来敏锐的念头,也陡然圆融了不少。
        这天傍晚,许易回到了神京,返回了浮屠山。
        他轻松突破了浮屠山的禁制,直接登上了自己原来洞府的青坪,洞府封禁,青坪幽幽,却不见瑞鸭踪影,更无晏姿芳踪。
        说来,许易回归大越,最好的寻觅晏姿的办法,乃是直入大越皇宫,寻觅皇玄机。
        然则,他曾对皇玄机有过承诺,一旦可能,就带皇玄机脱出此界。
        哪里知道,他从暴兕处收到的消息,是中玄大6和这方世界,存在不同的时间流度。
        他如今才堪堪在北境圣庭站稳脚跟,根本没做好穿梭的准备,之所以匆匆来此,还是太过担忧晏姿。
        故而,他却是不好意思来见皇玄机。
        返回这浮屠山的洞府,便是想着瑞鸭这家伙有可能还在此居住,更期盼着皇玄机已完成了他的托付,帮他寻觅到了晏姿。
        如今,洞府空空,便连瑞鸭也不见了踪影。
        没奈何,许易只好离开浮屠山,返回了神京。
        徜徉在神京的街头,他陡然现不少问题,依旧热闹的街市,却多了太多的外地口音。
        路过中天街,更现了奇景,神京中极是有名的太虚观,竟改成了规模宏大的佛堂。
        一座近十丈的金佛,立在佛堂中,无数黔叩拜,香火鼎盛。
        越走越奇,许易隐隐现了问题的关窍,当即不再耽搁,攀上一列轨道列车,朝城东驰去。
        轩敞的院子里,一个双鬓微白的中年,正逗弄着怀里的婴孩,院子里,两个三四大小的孩童,追着一个毛线织就的黄色毛球,满世界疯跑。

二百六十九章  剧变
        吱呀一声,大红的木门被打开了,步出个姿容艳丽的妇人,头上裹着暗色头巾也难掩丽色,“当家的,我出去一趟。”声音软糯。
        “出去做什么,世道这么乱,你还去抛头露面。”
        中年男子呵斥一声,忽的瞥见妇人紧攥的掌心,报了孩子行到近前,“手里攥的什么?”
        “没什么!”妇人颤声道。
        中年男子劈手抓过妇人的手掌,却见一对耳饰攥在掌间,晶莹的耳钉配上夺目的宝石,显然是一副精品耳饰。
        中年男子松了手,眉头紧皱,“家里又没钱了?没钱也用不着荡你这压箱底的宝贝,这可是公子当年赐给你的,就是饿肚子,也不能当这宝贝,再说,那帮奸商未必识货,平白辱没了公子的心意。”
        妇人咬了咬嘴唇,道,“家里快要断炊了,你我饿着没关系,三个孩儿怎么办,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纵使公子知道了,也当不会怪罪。”
        “行了,别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想当年,我也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便是如今落魄了,也断不至于让你去当首饰。我豁出这张脸去,为咱家混个温饱总不是问题。”
        说着,中年男子将怀中的婴孩塞进妇人手中,便要出外。
        妇人一把将他拽住,“你去哪里,兵荒马乱的,乃蛮国的蛮子可不是讲道理的,能避一时,是一时,往外闯什么?你也知道自己曾是一方人物?如今,不赶紧着缩了头,怕人认识,还往外出什么,你真当你自己是公子在时的行情?再说,如今的世道,便是公子再世,也无可奈何。”
        “浑说什么!”
        中年男子暴喝一声,“若是公子再世,岂容乃蛮国和佛陀国攻入神京!”
        妇人嘟囔两句,不再应声。
        便在这时,庭院的大门被撞开,两队甲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围着院子排了一圈。
        随即一个身披银甲的中年将军垮了进来,白面无须,气度俨然,其后紧跟着个八字须中年。
        八字须中年蚕豆大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一进来就在宅院上下扫描,赔笑道,“辛思将军,就是这套宅子,这套宅子可是好宅子,别看满神京,有那么多远比这套宅子还要华丽的的所在,实际上,这套宅子最有来历,您知道为什么么?”
        “周老六,你他妈地要干什么!”
        中年男子一声暴喝,冲上前去要打,才扬起手来,便被八字须一脚踹了个跟头,“姓袁的,你他妈的还以为是一年前呢,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当今天下是谁的,别说你以前就是狗仗人势,仗着那人的势,才勉强能装装人样,就是那人还活着,也未必赶来这儿吧,乖乖的把老子要的东西交出来,饶你一条狗命!”说着,蚕豆样的眼睛,滴溜溜地在美人身上兜转。
        “姓周的,就是条狗,不,你连狗都不如。”
        中年男子狂恨,怒声喝骂。
        八字须飞扑一脚,踹在中年男子心窝,踹得中年男子险些闭过气去,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两个小孩吓得哇哇大哭,艳丽妇人扑上前去,扶住中年男子,不住替他顺气的,等着八字须道,“周老六,昔年你在我家相公门下,我家相公何曾亏待过你,如今,你恶奴噬主,算什么东西!”
        八字须盯着艳丽妇人,好似盯着一块诱人的肥肉,“我是什么东西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说着,耸动鼻头,作陶醉状,“我已嗅到诱人的肉香了,哈哈”
        “行了,周君,我来这里,不是看你表演强占人妻这出好戏的,今天,你若不教本将军满意,本将军必教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