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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宋仙君缘何到此,便由宋仙君胡乱编一个,只说他宋仙君亦探查到此地有白骨蚁的消息,来此探访,相遇乃是巧合。
        岂料这王千秋没头没脑便来了这么一句,他惊疑之下,失了应对。这番慌乱落在宋仙君眼中,反倒使宋仙君生了疑心。
        而宋仙君这一番喝问出口,徐年先前的一番谋划,全部付诸东流,明要多半只能变成明抢了。
        却说,闻得宋仙君喝问,徐年连连摆手:“仙君大人切莫听这狗贼胡言,这狗贼最是阴险狡诈,他必是暗中跟踪于我,窥见了我使用传讯珠与仙君联系,是了是了,我方记起这狗贼有类似神隐珠的隐匿行迹的异宝,好个奸贼,同道而行,竟如防贼一般,防备于我。”
        徐年脑子不慢,立时想透了关节。
        他此番分析,的确无差,自他自告奋勇要去布置仙愿莓的当口,许易便起了疑心。
        尽管当时徐年还故意指摘许易去布置仙愿莓,乃是因为入洞窟有险,此番作为,恰符合他一贯形象,恰好达到掩盖他真实目的的作用。
        但许易何等人精,念头一转,便知此理由太过牵强。
        去布置仙愿莓虽然毫无风险,但倘若他徐年不入白蚁洞窟,岂非坐视仙愿莓为他与东方拓自取?
        这同样不符合他徐年的风格。
        故此,许易面上答应,在徐年离开后,便假意对东方拓道他去另一方向,再布下几枚仙愿莓。
        实则,待遁得远后,以神隐珠封闭自身,悄悄朝徐年所在方向遁去,果然见得徐年动用传信珠传信。
        所猜应证,许易心冷如水,为怕打草惊蛇,便又悄然复归东方拓处。
        待宋仙君到来,许易故意抢先搭话,引诱宋仙君误解,便是要将宋仙君与徐年之谋,明明白白摊在东方拓面前。
        原本以他的手段,要拿捏徐年,要阴杀徐年背后之人,有的是更好办法。
        但他颇为看重东方拓,一者是还要在东华仙门厮混,多个朋友多个助力,二者,他是真欣赏此人,愿意交这个朋友。
        宁肯费些心力,也不愿因灭杀徐年之事,而致双方生龃龉。
        却说,徐年兀自破口大骂,宋仙君看向东方拓和许易的眼神,越来越冷。
        尤其是许易,在他眼中,紫衣室弟子与蝼蚁无异,这区区蝼蚁竟敢在他面前耍弄狡计,简直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好在他尚记得徐年规劝他的话中的一句:东方拓此人刻板固执,若是明抢,要么一击毙命,否则重宝便有玉石俱焚之祸。相比之下,不若以仙君之威催之,仙门之力压之,说不得能更好的让此愚夫入彀。
        尽管此刻,“偶遇”之说已被揭穿,他还是愿意以言语试试东方拓,毕竟此君“愚人”的名号,便连他也听过。
        宋仙君盯着东方拓道:“你们的事,徐年已告知我了,既有如此重宝,怎生不献与仙门?仙门得此重宝,必能光耀,东方拓你厥功至伟”

四百四十九章  出手
        宋仙君正滔滔不绝,却被东方拓打断道:“宋仙君无须多言,我只问一句,宋仙君取此重宝到底是为了仙门,还是为了自己?”
        宋仙君面色剧变,眼中杀机迸现,绝未想到这有名的老实人,竟也敢明言讥讽自己。
        又听东方拓自顾自道:“倘是为了门派,宋仙君何苦与徐年做戏。若是为了自己,宋仙君却以仙门之名压我,以私利污仙门,实乃对仙门的不敬。”
        “何况此重宝乃是王千秋凭一己之力所得,他是紫衣试弟子,本不在入此地屹殿的名单之中,其人所得机缘和仙门无关,便是掌教大人在此,也无权要求王千秋交出自己这重宝。”
        徐年说得不错,东方拓固然有呆板固执的一面,但并不代表其人蠢笨,许易区区一句话便揭破了宋仙君的谎言,将徐年与之勾结的密谋大白于众。
        东方拓哪里还不知道宋仙君此来便是趁火打劫,顺手摘桃。
        他再是呆板,又如何会听宋仙君这义正言辞的假话,何况,所谓呆板,也不过是徐年这等所谓“聪明人”强加于他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竖子险误我大事。”
        宋仙君迁怒于徐年,指着他厉声喝道,喝声未落,毫无征兆,宋仙君出手了。
        但见他双掌一挥,方圆三十丈内,陡生炽热火海,只一瞬间便将东方拓与许易笼罩。
        炽烈的火焰,威力竟只稍逊炎爆符,唯一的区别,却是尚未形成域场。
        即便如此,火海方生,东方拓才用真元催动术法,衍生的护体光罩,便告消解,转瞬被火海吞噬,痛苦嘶嚎。
        许易衣衫尽燃,毛发顿没,打出一张迅身符,一把揽住痛苦嘶嚎的东方拓冲出火场。
        东方拓周身焦黑,受创极重,狂暴的火灵力在其周身胡乱窜行,许易赤身裸发尽失,雪肉如练,片伤也无。
        他麻利地披上一件青衫,掰开东方拓嘴巴送入一枚青源珠和一疗伤丹药,冷冷盯着徐年道:“真不知我与东方兄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竟引得你下如此这般狠手,似你这般的无耻之徒,若不魂飞魄散,天理何在?”
        话罢,又指着宋仙君道:“似你这般戕害同门,利欲熏心之辈,也敢妄自称神作仙。东方兄,我若送此二贼上路,你该不会怪罪于我吧。”
        东方拓伤势快速地恢复着。宋仙君适才攻击之际,他也并非全无防范,只是这点元仙君太过恐怖,一招一式皆有巨大威力,他的防御手段在宋仙君的强大攻击下脆弱如纸。
        若非许易营救及时,他立时便死在宋仙君的可怖攻击之下。
        闻得许易发问,他微合眼目,说道:“既已相残,便非同门,王兄自便。”
        “好一个王兄自便,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紫衣蝼蚁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宋仙君被气出了真火。
        徐年也的确提醒过他,这紫衣贱役,颇有难测门道,可他身为堂堂仙君,难不成要去顾忌区区蝼蚁?
        而适才他一招击出,这紫衣蝼蚁竟只伤毛发,还在他的攻击场域中安然击出奇符,救走了东方拓,的确令他刮目相看。
        他很清楚自己那一击,根本不是点元以下蝼蚁能抗衡的。
        即便如此,蝼蚁也只能是蝼蚁,本质无可更改。
        却说,宋仙君话音方落,一道金芒直射徐年头颅,半空之中,一道银芒闪跃,和那金芒撞在一处,却是宋仙君早防备着许易,及时救下了徐年。
        原来徐年为自己盘算得颇为周密,他与宋仙君密谋,无异于合股做买卖,他当然知晓其中风险极大。
        故而,他也准备了反制措施,明确暗示宋仙君,若他回不去这天神殿,道纹剑齿的消息,必定会在东华仙门中扩散开来。
        却说金芒银芒碰在一处,宋仙君轻“咦”一声,继续催动银芒与金芒相抗,连续十余击,见金芒皆未在银芒的攻击之下,化作齑粉。
        他陡然改变阵势,银芒转速,陡然加快,一边防御着金芒的攻击,一边还能剥离空当,展开对许易的攻击。
        如此一来,双方运转金芒银芒的手段,高下立判。
        银芒侵若飙风,许易便不断御使射身诀,也快不过银芒,转瞬被银芒击中十余下,肉身却无痛无伤。
        宋仙君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这银芒秘宝祭炼多时,正为将来冲击神灵之宝而做的胚胎,先不曾灭掉那诡异金芒,后又攻不破这区区蝼蚁的肉身防御,此等局面他简直闻所未闻。
        宋仙君顿生焦躁,他不是没有抵定乾坤的底牌,而是认为在区区蝼蚁身上,花费如此代价实在不值。
        即使这只蝼蚁格外强壮,但在他眼中不得点元依旧是蝼蚁。
        就在宋仙君一边维持局面,一边思索破局之法的当口,许易一边运使金芒,忽的,神念裹着一墨绿色汁液,朝徐年射去。
        徐年冷哼一声,一道水剑射出,击中瓷,大量墨绿色汁液在许易神念控制下,如利箭齐发。
        徐年不知其中深浅,但已在许易凌厉的攻势下丧胆,不敢相持,仓皇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