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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二梦


  看着双眼迷惑的大儿子,老程家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憨儿子都二十二了,还是个毛都不懂的。
  接着,不得不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程锦年并没有听清,只听到了一个“血”字,他不知道这跟血有什么关系。
  琢磨间,只听娘又道:“如果不是,俺们可要去跟老胡家说道说道,要是拿俺们当傻子,给他们把人退了都不为过。”
  听到退了,程锦年心里一个激灵。
  他是没见什么血,但是打死他都不想把那个女人给退了,于是郑重地对着娘点了点头。
  老程家的看罢,立刻笑逐颜开起来。
  然后再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带着程锦年走出了里间。刚一出来,就看到自己眼里那个懒婆娘已经起床,正往堂屋走来。
  那婆娘虽然懒,但就像会勾魂儿一般,招得身边的大儿子又直了眼睛。
  有这女娃在,直了眼睛的大儿子早饭吃得尤其香。
  前些天,自从这女娃成了小月的媳妇以后,就没见他在桌边正经吃过一顿饭,一会说不饿,一会说地里的活儿还没忙完,想来是心里不快罢了。
  “木木,吃完饭跟着大年下地吧。”
  即便刚才程锦年说不用她干,但老程家的可不想养个吃闲饭的,在整个百山洼,任是家里的媳妇有多金贵,也没有光吃不干的主儿。
  林木木一顿。
  她不知道怎么下地干活。
  她现在除了本能的吃喝拉撒之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干什么。
  程锦年看了老程家的一眼,心道,看来娘是不会同意真的就把木木养在家里的,但看这个女人吃饭不紧不慢的样子,再想想晚上曾经捏过的那双柔嫩的小手,怎么会是个干活的?
  再说,他确实不舍得让这个女人干活。幸好,他们老程家的地有好几处,大多数时候是每个人去不同的地里,全家人一起干活的情况不是很多。他一个人带着这个女人出去的时候,不让她沾手就是了。
  只是程锦年压根没想到,今天一带自己的新媳妇出去,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平时路上见不到多少人,只要有八卦,人就会迅速地集中起来。
  “大年真是好福气,一个老大难还能娶上这么好看的媳妇。”
  “是呢,俺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这样仙女似的女娃。”
  “说来是老程家仁义,肯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娶个这么好看的媳妇。”
  “真想不到老程头不声不响,竟有这么大动静,这要轮到小月娶亲的时候,岂不是仙女都不够格了?”
  “……”
  在百山洼,程锦年一直是言语不多,又不爱出风头的人,没想到因为一个媳妇,一下子成了焦点。许多人都娶过媳妇,从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他忽然有种站上巅峰的感觉,不是因为被关注才有这种感觉,他其实不喜欢被关注,而是因为有了身边的女人,才给了他这种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他此生的巅峰!
  面对众人的品评和议论,林木木的表情和心情都很麻木,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根本不属于这里!
  待新婚的二人离去,已经走到地里,远远地还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张望着。
  程锦年对林木木说:“你歇着就行,俺来干。”
  然后引着她在地头上坐了下来。
  有人看到了程锦年这疼媳妇的一幕,便大声地嘲笑他:“大年,娶个仙女媳妇,自己就且等着受累吧。”
  边上的人也不害臊地附和:“是呢,白天晚上都受累,白天地里受累,晚上炕上受累。”
  在众人远远的哄笑声中,程锦年“唰”地红了脸。
  再一瞅坐在地头的女人,心里竟比灌了蜜还甜。
  坐在地头的女人根本无心理会周遭的喧嚣,眼神只盯住了远处相连的群山,山上树木林立,郁郁葱葱。
  她想到了梦中的蛇,就盘在某个山林的树上。
  她问:“大年,这里的山一直到什么地方?”
  听她用好听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程锦年如饮了酒一般,快要醉了。
  “俺也不知道具体到哪里,反正俺去镇上的时候就翻了好几座山才到的。”
  她又问:“山上会有蛇吗?”
  他笑着答:“有,多着呢,听说有的山上还有狼。”
  林木木:……
  有山,有蛇,还有狼,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这么一个地方的。在她的心里,吴兰花应该知道她真正的家在哪里,可是她实在不想见到那个农妇。
  按照那农妇所说,她的爹娘早就死了,那她过去的人生里到底还有哪些人?
  昨天晚上梦中出现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会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林木木在琢磨梦中的男人,地里的男人则在琢磨她。
  娘说,没有血便说明女人跟过别的男人。他不在乎这个女人黄花不黄花,只是,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嫁过人。他怕有一天会有人来抢他的小仙女。
  他绝对不能让别人将她抢走!
  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使程锦年即便在睡着的时候都不敢放开身边的女人,紧紧地将其圈在怀里。
  忽然间,怀里的女人挣扎起来,本来睡觉很死的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只见女人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人却一直沉浸在梦中。
  “木木,木木……”
  他叫着她的名字,想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迷糊中的林木木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终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光下是那张坚毅的脸,眼神不再是赤/裸,只剩担忧和焦急。
  她想,原来是她刚嫁的这个男人在喊她。
  刚才在梦里,也有人喊了她的名字。那是一个中年女人,长着清丽白皙的脸,年轻时的绝美姿容不难窥见,只是再是清丽白皙也掩不住透出的丝丝憔悴和愁绪,刻着太多被岁月磋磨的痕迹。她在不断地下坠,下坠……像要被黑暗吞噬,那个女人急切地伸出了手,想拉住她,大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木木,木木……”
  她还看到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望着前方伟岸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渐行渐远,只留下两个背影,任是小女孩如何哭喊,也没人回头。
  “你刚才喊‘爸爸’、‘妈’,就是你的爹娘吗?”程锦年问。
  林木木愕然。
  因为她也不知道“爸爸”和“妈”到底是不是爹娘的意思,她什么都忘了。但梦里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她不想离开那个“妈”,看到“妈”的脸,她心里钻出的是心疼。但对那个远去的“爸爸”,情绪是埋怨、失望,甚至是恨。
  因梦里看到过一张农妇的脸,现实中便出现了她的养娘吴兰花,林木木便确定,今夜梦里的“爸爸”和“妈”,以及昨夜梦中出现的男人,也一定是她认识的人!她再一次感到,她不属于这里!
  是,她不属于这里。
  可是此时靠住她的这个坚石更、宽厚的胸膛却是这样真实,她听得见里边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