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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 高烧


        一颗真心
  外头因为景渊帝去了愿合宫看望岁杪,  并且传了太医而让众人感到人心惶惶,每个宫的娘娘们最近往来都特别的频繁,都下意识地认为太医所说的春困无非就是皇上为了保护愿合宫里的那位方才说出来的借口。
  这些自我揣测的话自然是落到了愿合宫宫人们的耳朵里。
  宫人们平日里伺候岁杪从没有像别的宫宫人们那般受委屈,  岁杪对他们如此好,  他们得了关于自家主子的消息自然是立刻去告知清荷姑姑。
  落到了沉儿和清荷的耳朵里自然也是落到了岁杪的耳朵,清荷愤愤不平道:“娘娘,  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  整天瞎琢磨这些,  你别搭理她们,省的气坏了身子,如了她们的意。”
  “我知道的,  我气什么?”岁杪葱白的小手拿起一块糕点小口的咬了一块儿,甜味渗入嘴里,  她心情不免好些了,  才又开口道:“再者,  她们气她们的,我过我的就好,气坏的反正不是我的身子。”
  她倒是瞧得通透,  总而言之,气不到她的身上便万事大吉。
  “娘娘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不过的了,奴婢还担心您气不过呢,  ”清荷松了口气,  又沏了一壶花茶递给岁杪,“等过阵子就好了,  这会儿估计是她们闲着没事找事罢了。”
  的确是有闲着没事干方才如此的理儿在,可到底后宫是个善妒的存在,其实岁杪刚听的时候,  只觉得有些荒唐,荒唐过后,便是无尽的无奈和无力,一个春困罢了,她们居然能够和皇长子扯上关系,后宫向来如此,她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
  再后来便是释怀。
  这些人永远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子,若是真的让她们翻出一点动静来,恐怕也掀不起什么水花,想通了的岁杪自然是眼皮子懒洋洋的一掀,喝了口花茶才解了糖糕的甜腻,她过了许久,方才又道:“那就让她们误会去。”
  她也不想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是她们误会的,又不是她故意搞出这件让人误会的事情,既然是她们误会的,那便让她们继续误会下去,反正又犯不到她这边。
  岁杪这边松了口不去澄清这件事,那愿合宫上上下下便依旧该是如何便如何,外头流言四起,也没有一个人去解释。愿合宫该是睡得还是睡,可让岁杪这个贪玩的性子得知了这件事,便意味着这件事意义都变了。
  简而言之,便是被动变成了她掌握了主动权。
  岁杪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居然接二连三的去找景渊帝讨要这个,讨要那个。
  三日内,居然要了不少东西。
  时不时的说看上承天殿那个花瓶,第二日王福便送了过来,紧接着又说看上了承天殿内的一个夜明珠子,王福第二日又送去了承天宫,可谁知,第三日,岁杪竟然说看上了严翊龙袍腰挂处的那块玉佩。
  这个悬挂在龙袍上的玉佩是象征着一国之君的身份,别说送了,旁人未经允许碰一下都会落得一个无视君威的罪名,可如今,岁杪居然直接说要这个玉佩,众嫔妃们只当是看笑话。
  她们当然知道皇上是宠爱岁杪的,可是这个玉佩,众嫔妃们心中笃定皇上不会送,毕竟这个玉佩象征着的是身份,不是简单的一枚玉佩。
  可没想到,景渊帝当时便解下来玉佩,放在了岁杪的手上,还宠溺的说了句,“喜欢便拿去。”
  没想到皇上已经变得如此盲宠岁杪,玉佩可是象征着皇上一国之君的地位的,怎么可以说送便送,嫔妃们的心中自然是不悦和惊讶的,而岁杪倒是也有些惊讶,毕竟这个玉佩她也只是试探试探罢了,可没想到他真的直接给了她。
  不至于受宠若惊,但是还是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神,旋即笑得眉眼弯弯,然后也真的没有推辞,颠了颠这块玉佩后笑嘻嘻得道:“那岁杪就谢过三哥啦。”
  严翊只笑着,捏了捏她有些肉肉的小脸颊,声音温润道:“就属你贫。”
  岁杪没再和他闹,而是见好就收,拿着玉佩心满意足的回了愿合宫,可这玉佩到底是传出了事,更加加深了嫔妃们心中的她怀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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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起去恩玉宫请安的时候,嫔妃们破天荒的瞧见了岁杪也在,虽然是快到了请安结束才来到恩玉宫的,也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任清荷扶着坐在了位置上。
  也没有向李茵叶行礼,更没有请安,端着茶喝了几口后,便听见李茵叶问,“妹妹今日怎么起了大早,居然来恩玉宫请安来了。”
  “睡不着,最近睡得太多了,”岁杪笑着,嗓音轻轻的:“如今都过了请安的时辰了,我哪里请什么安,无非就是来见见大家罢了。”
  岁杪的话让李茵叶面色一僵,她的话外音她听出来了,她才不是来请安的,只是起得早,闲来无事便来这边走走罢了,而她方才说的话无非就是自作多情罢了。
  “听闻你最近身子困乏,这个茶是提神的,正好喝了提提神,”李茵叶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她的视线看着岁杪,“尝尝,味道如何?”
  岁杪只轻嗅了一下,眼眸微动,她灵光一现,旋即将茶杯放下,声音平淡道:“喝不下,怪想吐的。”
  说完这句话,她刻意忽略掉嫔妃们的脸色,然后站起身对着李茵叶道;“最近也不知怎的,胃里不舒服,也有些乏了,我还是回宫睡觉去了。”
  说完这句话,岁杪便转身离开了恩玉宫,嫔妃们接二连三的跟着离开了,殿内只剩下李茵叶时,她终还是绷不住,怒意盎然道:“瞧,这就是爹爹干的好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看她这个阵仗怀孕都如此嚣张,若是生出来了不得把后宫的嫔妃们都给赶出去。”
  李茵叶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似乎难受极了。
  一路出了恩玉宫,岁杪走在御花园内,和清荷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荷笑了后,便无奈的道:“娘娘,悠着点,万一她们真的觉得你怀孕了,怕会遭小人陷害。”
  “我悠不悠着点我都会遭人陷害,只是不知陷害何时来罢了,”岁杪语重心长的说,“谁让她们到处说我怀了,太医都说了我是春困,她们还不信,我自然是顺着她们来。”
  所以岁杪便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怀孕的人有何特征,困乏和没胃口想吐,估计方才说的那句话,给她们心头上狠狠的刺了一把刀,倒不是她非得故意这样,而是太医都说的很明确是春困了,她们还是不相信,那这样她便配合她们好好玩一下。
  岁杪这个动静闹得可不小,王福传到严翊的耳边时,后宫已经翻天了,严翊听完后,一直低着头眼皮子都没掀开,淡淡道:“晚上去恩玉宫用膳。”
  王福只当这次愿合宫那位是触及了严翊的雷点,王福低声道:“皇上,贵妃娘娘素来贪玩罢了,切莫因为这件事和娘娘置气。”
  王福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严翊道,“你胡思乱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生岁杪的气,到头来哄得人还不是他,气的也是他自个儿,他无非就是几日没见着,心里头惦记着罢了。
  几日不见,她又调皮了不少,严翊光是想到这,眉眼都温柔了不少。
  王福听完严翊的话,顿时没敢再说什么,觉得自己想多了,赔笑着道:“是老奴想多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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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春夜不像冬夜那般寒冷,但是到了晚间风还是很大,有些凉,岁杪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面向着殿外,沉儿在一旁一个一个小果子的塞进岁杪的小嘴里。
  一双桃花眼耷耷的,看上去十足的倦怠。
  直到一小碟子的葡萄吃完了,岁杪方才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旋即望着日落黄昏的天,嘀嘀咕咕的道:“又叫王福来说今夜来这里用晚膳,可这都快入夜了,怎么还没见人。”
  清荷在一旁摘了几根枝叶和花将它们都塞进了花瓶里,听见这话后笑了笑道:“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忙着呢,娘娘不如好好想想,皇上来了之后你该怎么和她解释今日在恩玉宫闹出来的事儿。”
  清荷的话让岁杪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装模做样的咳了咳,然后再也没有嘀咕严翊为何还没来了,比起要和他解释这件事,她倒希望他干脆别来了。
  懒得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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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严翊,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阻碍。
  承天宫的宫门口,跪着一个宫女,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恰好这时,严翊出来了,宫女便大喊道:“还请皇上移步善德宫去看看我家娘娘。”
  严翊给王福递了一个眼神,面上的不耐显而易见。
  王福立刻上前去问,“罗嫔怎么了?”
  “回公公的话,”宫女哭着道:“我家主子昨夜里便起了高烧,一夜没退,太医们来了也看得不仔细,估摸着是看我家娘娘不受宠,便也没上心罢了,所以奴婢斗胆来承天宫请皇上移步善德宫,我家娘娘烧着都还惦记着皇上,一直念叨着想见一见皇上,皇上,奴婢求您过去一趟吧。”
  王福上前弓着腰道:“皇上,不如就去瞧瞧吧。”
  严翊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眼天,离晚膳还有些时辰,面色冷漠,点了点头,“去一会儿便去愿合宫用晚膳,你先派人去御膳房传膳送到愿合宫。”
  王福转身吩咐了小德子,这次倒是拧了一下小德子的耳朵,“你个臭小子这次可把事情给我办妥了,若是再像上次那个参汤那样造成娘娘和皇上的误会,你看我这次还保不保你这个臭小子的命。”
  小德子立刻应了,旋即往愿合宫那边走去。
  王福跟着景渊帝的身后,往善德宫的方向去了,宫女先行一步跑回了善德宫,说是里头药味浓,得先去通通风。
  善德宫有些远,等去到的时候天彻底的黑了,善德宫的宫殿不似愿合宫那么大那么豪华,进了里头就和普通的宅院没有什么区别,王福站在门口,捏着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里头出来几个宫人跪在殿内,惊喜万分的跪地行礼。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严翊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淡淡的说了一句“免礼”后,便对着宫人问道:“你家主子呢?”
  小太监立刻站起身弓着腰回答道:“回皇上,娘娘在主殿内,太医说不能见风,所以不敢出来迎接皇上,还请皇上移步偏殿,娘娘在里头等您。”
  严翊抬脚往里走去,王福跟在身后,这个宫殿不大,主殿内也就几步的距离,推开殿门走进去,里头并未点燃多几盏烛火,忽明忽暗,王福站在殿外的门口候着,倒是那个宫女,立刻将殿门关上,道:“皇上,我家主子见不得风,殿门不能久开,还请皇上恕罪。”
  紧接着殿内响起了女人娇气虚弱的声音,“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在屏风后,严翊眼皮子懒洋洋的一掀,淡声道:“免礼。”
  “谢皇上,”罗嫔的声音也不知是刻意放低的还是天生如此的娇媚,又道:“不知皇上今日能来瞧臣妾,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多谢皇上惦记。”
  严翊站在殿中的位置,主位上冉冉升起白色的丝烟,香味扑鼻,香气有些浓烈,可又交织着药香,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楚是药香还是香炉里的香气,紧接着,严翊听见屏风里头那人道:“臣妾刚进宫那阵子便绣了一个香囊给皇上,还请皇上收下。”
  说着,殿内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罗嫔从屏风后走出来,身影一晃,看上去的确是很憔悴,披上一件单薄的外衣摇着步子便往他这边走来,待到一定距离时候,她停住,低低的咳了咳,十足的一个病美人。
  罗嫔长得不错,肤白貌美,腰肢纤细,加之现在一脸虚弱的模样,将她衬得愈发的较小和无辜,她眨了眨眼,眼型和岁杪的有些像,稍许后,从单薄的衣裳里拿出了一个香囊递在严翊的面前。
  “还请皇上收下嫔妾的一颗真心,”罗嫔等了一会儿,男人始终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自她出来后,只瞧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看向了主位上的那个香炉,这算什么?
  是比起她,他宁愿看一个香炉吗?
  罗嫔红着眼眶,又低低的说了句,“皇上,这个香囊嫔妾绣了好久,您就算不要,也好歹瞧上一眼吧。”
  半晌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罗嫔的声音都带着了哭腔。
  “皇上,你哪怕看一眼,嫔妾都心满意足了。”
  严翊盯着香炉的视线一顿,面色不耐,旋即侧眸看向了罗嫔手中的香囊,只是在这一刻,罗嫔身上的那件薄薄的外衫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轻飘飘的掉了下来,跌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