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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页



        他在众人的注视中,往前走了两步,问道:“愿以深心奉刹尘,不为自身求利益。可是真心话?”

        问这句话的时候,许七安死死盯着魏渊的眼睛。

        魏渊笑道:“自然是真心话。”

        许七安点点头,他环顾众人,在宋廷风和朱广孝脸上停顿,像是在给关心自己的同僚一个交代:“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他挺直了腰杆:“这同样是我真心话。”

        ps:PY一本书《平平无奇大师兄》,这个主角让我很有代入感。作者是黑夜弥天。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他写这本书,就是因为看过我本人之后,被我魅力深深折服,于是写了这个主角。

        完全是我原形,不接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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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许辞旧:卖身也要救大哥

        待人离开后,杨砚眉头紧锁,坐在案边,接过魏渊递来的茶,半天不喝一口。

        南宫倩柔翻了个白眼,替他问道:“义父,真要杀那小子?”

        杨砚立即看向魏渊。

        “我的处罚有什么不对吗。”魏渊反问。

        南宫倩柔和杨砚同时摇头,前者笑容玩味:“对是对,只是义父舍得杀他?”

        魏渊喝了口茶,感慨道:“我曾说过,他是天生的武夫,那股子意气,罕见。”

        一刀将炼神境银锣斩成重伤,他才踏入练气境多久?

        魏渊笑容里有着欣赏,更多的是满意。

        .....

        春风堂。

        宋廷风和朱广孝垂头丧气的跟着李玉春回来,春哥一路上无比沉默。

        他之前等在楼下,等待处理结果,等来了许七安七日后腰斩的消息。

        李玉春一句话没说,带着两个手下回来了。

        “陪我喝会儿酒,我知道你俩有私藏,当值时偷偷喝。”

        李玉春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平静的吓人。

        宋廷风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好。”

        李玉春是个古板偏执的人,相熟的银锣说他墨守成规,不熟的银锣取笑他不知变通。

        但不管熟与不熟,衙门里没有人真的瞧不起他,相反,都是心怀敬佩的,尽管嘴上不会说。

        李玉春的古板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当值时从不饮酒。

        宋廷风从偏厅取来自己偷藏的酒,三个瓷碗,其中一个本来是许七安的。

        李玉春喝酒不快,但一碗接一碗,期间没有说话。

        宋廷风和朱广孝沉默的陪喝。

        一坛酒很快喝完,李宇春借着酒意,说道:“我知道魏公有他的难处,许七安确实做错了。

        “凌辱一个犯官女眷又怎么了,罪不至死嘛。他个蠢货差点把人给砍死,砍的还是银锣。”

        李玉春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我以为我够蠢了,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蠢,早知道不收他了,闹心。

        “魏公能怎么办?就算他资质....好一些,事儿闹这么大,整个衙门的人都在观望,难不成公然偏袒?那魏公的威信何在。名声竖起来需要长年累月,破坏时,却只要一瞬间。正要偏袒许七安,将来谁服魏公?

        “好了,现在一个革职,一个腰斩,秉公处理,嘿,嘿嘿。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衙门里的人都会规规矩矩的,许七安死的不冤,值了。”

        李玉春把碗还给宋廷风,骂道:“什么破碗,青花都不对称的。”

        宋廷风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喝了半年多的碗,碗身的青花真不对称的。

        酒喝完了,没心情继续聊天,他与朱广孝闷不吭声的回了偏厅。

        安静的春风堂内,李玉春枯坐许久,缓缓起身,走到角落里,拾起鸡毛掸子,擦拭着堂内每一处容易积灰的地方。

        重复着摆正书籍、花瓶、桌椅,让他们整齐对称。

        然后,他摘下了腰牌和佩刀,脱掉了打更人的制服。

        制服叠的整整齐齐,搁上佩刀和腰佩,李玉佩捧着它们,走出了春风堂。

        他一路向着浩气楼行去。

        沿途,吸引来许许多多铜锣的关注,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些人里,有人听说了许七安刀斩朱成铸的事迹,也有人一无所知,好奇吃瓜。

        “怎么回事?”

        “没听说吗,朱银锣差点被一个铜锣给砍了,砍他的人就是许七安,哝,李银锣的手下。”

        “李银锣想干嘛?”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

        三五个,七八个....跟在李玉春身后的打更人渐渐多了起来,组成规模不小的人群。

        一直来到浩气楼。

        李玉春在楼下守卫警惕又警告的眼神中,停下脚步,他双手捧着制服、腰牌、佩刀,对身后的尾随者们视若无睹。

        “卑职李玉春,元景20年入职衙门,一直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以肃清贪官污吏为信念,以报效国家为目标。”李玉春声音洪亮:

        “十六年来兢兢业业,不曾渎职违法;不曾收受贿赂;不曾欺压良善。原以为一腔热血,能换来天朗地清。

        “然,十六年来,目睹诸多同僚,欺压百姓、讹诈商贾。每每抄家,必贪墨银两财物,奸淫犯官女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无法如何执法,己不正何以正人。今日李玉春不忍了,故请辞而去,亦可斩我。”

        说完最后一句,他在周遭打更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奋力将制服、佩刀、腰牌掷在地上,弃如敝履。

        在浩气楼当众打脸魏渊的李玉春转身离去,数十名打更人无人阻拦,无人作声。

        “这...我们要不要拦?”有人小声问道。

        周围的打更人冷冷的盯着他。

        .....

        穿着囚服的许七安坐在打更人衙门的监牢,背靠墙壁,嗅着牢房里独有的潮湿腐臭味道。

        “三进宫了,上辈子当警察,这辈子成了牢房常客。”许七安自嘲的笑了笑,感慨一声命运无常。

        牢房里寂寂无声的,偶尔会传来隔壁犯人的骂娘声,大多数人通常保持沉默。

        关在这里的犯人,绝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心灰意冷。刚开始还会喊冤、骂娘,被看守牢房的狱卒带出去友好交谈后,就很懂得做人了。

        也懂得了公众场合要保持安静的道理。

        谁也不想死前还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许七安闭着眼,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云鹿书院的大儒们可能会来闹一闹,但他们是无官的白身,走官面行不通。物理同样行不通,毕竟这里是打更人衙门。”

        “司天监的术士肯定会尝试救我,可除非监正出面,不然也救不了我吧。而让堂堂监正出面,我的身份还不够....许七安啊许七安,你在浮香那里尝到奈子的温暖,就忘记社会的冰冷了吗?拖了两个月还没把褚采薇勾搭上床。”

        “地书碎片也被搜走了,不然我可以尝试让一号救我,他(她)的咖位不知道够不够.....”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醒来时牢房寂寂无声,小窗外是沉沉的黑夜。

        睡眠弥补了他施展《天地一刀斩》亏空的体力,代价是饥肠辘辘。

        借着通道内昏黄的油灯,许七安看见栅栏边摆着一碗白米饭,两只肥头大耳的老鼠,正吃的津津有味。

        “艹,狗日的舒克贝塔,抢老子的饭。”

        许七安怒骂一声。

        饭也没得吃了,只好盘膝打坐,吐纳气机。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脚步声从阴暗的通道传来,两名狱卒走了过来,打开牢房的门。

        许七安睁开眼。

        “出来。”狱卒喝道。

        戴着手铐脚镣的许七安,被狱卒带到了刑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