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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韩锐归家


  秦老爷笑道:“这是自然,苏姑娘便是不说,我也会的,只是那些东西,姑娘还是收下吧,要不秦某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姑娘收下吧,这是姑娘应得的。”秦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
  “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苏竞晚在心中思量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按说晚辈是外人,又是小辈,不该多嘴秦家的家事,只是晚辈这两日查案感触良多,不吐不快,秦老爷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在家事的处理上却委实糊涂了些。”
  “晚辈祖父在世时常说,对待子女要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这样子女才不会有怨言,彼此之间也不容易生嫌隙,而只有一个家内部团结和睦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整个家族才会兴旺。”
  “既不能太过严苛,令子女有话不敢言,又不能太过溺爱,令子女恃宠生娇,刚柔并济,严宽结合才是正理儿!”
  按苏竞晚平时的性格是不会和秦老爷说这些的,但既然她将韩家托付给了秦老爷,自然是盼着秦家好的。
  秦老爷闻言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却还要被一个小姑娘说教,且还说的句句在理,令他无法反驳,于是只得向苏竞晚拱了拱手道:“秦某受教了,可惜松儿已经去了,我定会好好管教柏儿的。”
  秦夫人听得面红耳赤,却也不得不承认苏竞晚说的句句在理。
  若不是她平日里太过宠爱秦柏,秦柏也不会沉迷赌博,将京里的铺子和宅子都输了去,又惹出这许多是非。
  不过她脸皮儿薄,说不出秦老爷那些话,却是句句都记在心里的。
  一番寒暄后,秦老爷和秦夫人开口告辞。
  出了韩府大门,秦夫人就开始向秦老爷使眼色,低声道:“我瞧着苏姑娘模样标致,性格也通透,咱家柏儿正好没有说亲,不如老爷去向韩家提亲,我看苏姑娘也是个能管住人的……”
  “你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
  秦老爷甩了甩袖子,冷哼道:“你倒不嫌委屈人家姑娘!”
  秦夫人平日里最是心疼儿子,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
  “苏姑娘确实样样都不差,只是韩家不过普通商户,在萦州能排进前十都不错了,老爷可是萦州首富啊,若是韩家和咱们结了亲,咱们自会对他家的生意多加照顾,韩家能不想攀这门亲事?”
  秦夫人眼神笃定,对自家在萦州商界的地位很有信心。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秦老爷的面色有些阴沉。
  “为何?”
  秦夫人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秦老爷轻声道:“你没看见苏姑娘回来时手中拿的那两本书吗?我瞧着苏姑娘应该是要打算参加今年的女官考试。”
  “那又如何?便是参加也不一定能考中啊……”
  秦夫人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因为其实在她心底也是觉得苏竞晚聪慧过人,若是参加女官考试,胜算不小。
  秦老爷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还是与你明说吧,苏姑娘的父亲曾任大理寺少卿,但却因罪被斩,也就是说苏姑娘是罪臣之后,按理说是不能参加女官考试的,可苏姑娘昨日查完案子去章府转了一圈,今日便买了考试用的书。”
  “章府里现在住的是谁?那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听说当初松儿这案子,也是太子殿下下令让苏姑娘帮着查的,只不过那几日我因为松儿过世,没有关注外面,这才错过了许多消息。”
  秦夫人张大了嘴巴,“你是说苏姑娘巴上了太子殿下?”
  她一介民妇,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府大人了,听说此事自然惊讶。
  秦老爷淡声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依我看苏姑娘绝非池中之物,我刚才应下韩家之事,一方面是为了报恩,一方面也是为了广结个善缘。”
  秦夫人听完后自然不敢再提要秦老爷上门提亲的话了。
  苏竞晚是罪臣之女,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招惹上什么麻烦,她家柏儿还是老老实实娶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就行。
  “罢了,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出去乱说,我们走吧。”
  秦老爷说着就扶着秦夫人的手上了马车。
  再说韩家这边,秦家夫妇走后,苏清兰便开始清点秦家送来的东西,光是现银就足足有两万两白银,还有各色绸缎、钗环首饰和胭脂水粉等姑娘家喜爱的东西。
  “这些东西便留给我家阿晚打扮,至于现银,姑母统统给你换成银票,若是他日你需要出门,也好携带。”
  苏清兰一边看着清单,一边碎碎念道。
  苏竞晚弯了嘴角,“姑母做主便好。”
  虽然她父母早逝,但是姑母一直待她极好,便是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窗外的花儿开了又谢,天气热了又凉。
  苏竞晚身上的厚重棉衣也换成了浅碧色的齐胸襦裙,看着就让人觉得清凉舒适,赏心悦目。
  十四岁的她已经渐渐抽条,身形也愈发凹凸有致,再配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便是女子看了也要驻足停留一番。
  不过此时的她可顾不上这些,她已经将四书五经看了一遍又一遍,文章也写了厚厚一沓,时不时拿去给邱先生看看,写得不好邱先生就皱眉,写得好邱先生也叹气,弄得她心里当真没底。
  其实苏竞晚也知道,邱先生还对她当初的回答耿耿于怀,给她看文章时心里不定多纠结呢!
  “阿晚!”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苏竞晚转过头来,果然是韩锐,他高了也瘦了,五官看着更硬朗了些,她走上前去,欢喜道:“锐表哥,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韩锐在岳阳书院读书,书院的管理很是严格,一年只有两次假期,一次是年节,这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还有一次便是每年的六月份,因天气太过炎热,所以书院也给学生们放假。
  上个月韩锐还传信说书院里有课就先不回来了,现在才过了一个来月,韩锐又突然回来了。
  “校舍要修缮,所以院使大人就给我们放假了,前些日子补的就是这一个月的课。”
  韩锐性子活泼,说着还朝她眨眨眼,“怎么阿晚不喜欢我回来?”
  “哪能啊?你回来,晚上姑母肯定又要加菜,我高兴还来不及。”
  苏竞晚莞尔一笑,只有在韩家人面前,她才能保持这个样子,因为现在只有他们是真心疼自己的。
  韩锐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个小馋猫!”
  因韩锐只比苏竞晚大了两岁,两人年纪相仿,所以三个表哥中,她和韩锐最为亲近,当然钦表哥和锋表哥也很疼她,但可能是因为年龄相差较大的缘故,不如她和韩锐这般有话说。
  “对了,我若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现在在这萦州城竟成了名人,听闻你破了秦家大少爷的案子,现在外面好多人把你传得玄玄乎乎的,又说你要考女官,不少人还下注押你一举斩获头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锐好奇地看向她。
  苏竞晚指了指桌上的书,“我确实要考女官。”
  回头又看见韩锐眼中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查秦松案子时,太子殿下来了萦州,是太子殿下命人为我保荐的。”
  前些日子她去贡院报名时,正好遇上了章明,章明私下告诉她这次为她保荐的是大理寺卿吴世忠,理由是她帮着章明查清了萦州的杀人案,使真凶伏法,避免了冤假错案。
  但是章明就比较惨了,判案糊涂,过不了几日就要被贬到下面做知县了,不过章明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如果不是苏竞晚帮他及时查清了案子,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等待他的怕就是丢官甚至丢脑袋了。
  韩锐与苏竞晚一起长大,对她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只要她决定了的事,旁人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笑了笑道:“阿晚聪慧过人,又有贵人相助,我祝阿晚马到成功。”
  随即又有些为难地拉长了脸,故作懊恼道:“我只是担心到时候阿晚都考上女官了,我却连个举人都没考上,母亲怕是又要喋喋不休了……”
  “你看看你,再看看阿晚,人家不过随便看了半年书,便考上了女官,你读了七八年了,怎么还只是个秀才?还有那些题,人家阿晚看一遍就会了,先生给你讲了五六遍,你还是一知半解……哎呦,气死我喽……”
  韩锐把苏清兰的神态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苏竞晚扑哧一笑,心中微暖。
  韩锐总有办法逗她笑,怕她考试临近心里紧张,还特地说笑话给她解闷,这份好意她心领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就到了女官乡试的日子。
  女官乡试一共分三场,时间分别是八月初九、八月十一和八月十五,每一场考试都有三日,并且还要提前一日进场。
  三场考试下来,即便是苏竞晚这种有功夫底子的也累得要趴下了,更别提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了,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怕是连走路都费劲。
  这不才听说何秀才家的姑娘一出考场便晕了过去,请了大夫上门又是灌药又是针灸的,直到昨日午后才醒了过来,城东头开酒楼的刘掌柜的孙女还直言这考试太要命了,她要回家继承家业打理酒楼去了。
  诸如此类的传闻,在考试结束后一直都是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
  毕竟在本朝女子通过女官考试入朝为官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因而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便是那不参加考试的已婚妇人闲时也爱聊上两句,畅想着自己当初如果没有这么早嫁人,也去参加那考试看看,又该是一番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