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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巴结领导


  苏竞晚直觉这人怕是不太好惹,  因此这句道歉说的十分诚心。
  谁知那人却抬起手,拿掉了脸上的面具,对着她弯了弯嘴角。
  苏竞晚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是李佑?
  这么晚了,  他不是该在东宫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戴着小孩子才玩的狐狸面具?
  她刚刚准备行礼,  李佑却未卜先知地扶住了她,轻声说道:“我不过是路过,  苏……姑娘不必惊慌,  我走了。”
  说罢,  便松开了她的手,  继续向前走去。
  苏竞晚虽和冬瓜冬笋继续向苏府走去,  但被李佑这么吓了一跳,心情到底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一路上话也少了些。
  而与苏竞晚分开的李佑心情却莫名还不错,一路上嘴角一直翘着。
  本来想去前面的茶楼和几个亲信谈事情的,没想到路上遇见了她。
  原来她不在朝堂上张牙舞爪的时候,还挺像个良家女子的。
  惊慌的时候也像个小兔子一样。
  勉强也算个好看的兔子。
  李佑轻轻一笑,  步子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宁远和暗卫也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苏府的苏竞晚终于镇定了下来。
  李佑出门关她什么事?他的安危自有他的护卫操心。
  即便是她无意中撞到了他,她也已经向他道过谦了。
  想通了这些,苏竞晚也就将此事放到了脑后。
  一边吃着孙婆子为她准备的汤圆,一边听着冬瓜冬笋向青梅、青橘、青梨、青提几个小丫鬟讲着晚市上的热闹。
  孙婆子怕她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在她吃了三个汤圆以后便将盘子都撤走了,又给她上了一道三果消食汤,里面有苹果、金橘和山楂,  酸酸甜甜,还挺好喝。
  晚些时候,冬瓜和冬笋一个伺候她洗漱,一个为她整理床铺。
  而躺在床上的苏竞晚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想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江沅,他应该是南方来的考生吧,所以才会水土不服,可是江沅有她帮忙,又是送药又是给钱的。
  那如果别的考生也水土不服呢?
  万一因此耽误了考试可就不好了!
  只是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帮不了太多人,自然即便她有财有人,她也不敢出这个风头,一个江沅还可以说巧合,可若是她以一人之力救助成百上千的考生,那可就有笼络人心之嫌了。
  她现在在京城已经够出名了,可不想再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送了。
  但是她既然想到了,不做的话又可惜了。
  那么谁出面来做这件事呢?
  对了,礼部!
  礼部负责科举考试事宜,关心一下考生的生活也属正常,礼部又是官家衙门,代表的是天子,考生受惠后感谢的也是天子,自然她这个提出小小建议的员外郎也算为礼部出了一份力,为圣上尽了一份心。
  苏竞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由礼部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她决定明日醒过来就去找石远青说这件事,有了目标,她翻个身,裹紧了被子,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竞晚就出了门,打算去石府拜访石远青,走到半路上却又觉得下月就要会试了,以石远青的性子怕是最多在家过个十五就会回衙门了,想到这里,她又折了回来,向东华大街的礼部走去。
  因今日是休沐日,东华大街衙门里的官员不用上衙,整条街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苏竞晚刚走到礼部门口,两个门卫就主动迎了上来向她问好,她轻轻点了点头便向里面走去。
  她来到正堂门口,见门轻轻掩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石远青坐在座位上,听见有人进来,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苏竞晚又低头继续写起了什么,随口说了一句。
  “今日休沐,苏大人来做什么?”
  “下官昨日上街碰巧看见有人晕倒,就将那人送到了医馆,细问之下才得知那人是上京来参加会试的考生,大夫说是因水土不服和过度劳累才晕倒的,下官见那人身无分文便做主替他付了药费。”苏竞晚轻声说道。
  石远青轻轻哼了一声,目光看向别处,“还算你有点良心……”
  突然又抬头看向苏竞晚,“难道你今日是来向我邀功的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这样的考生可能不在少数,若是下官没有记错,南方考生占了总人数的六成,他们长途跋涉来到京城,或多或少会有些身体不适,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其他病症。”
  “若是那手头富裕的还好说,自己去医馆看诊拿药也就是了,但若是那囊中羞涩的,拖着病症不看,怕是会因此影响了会试,十年寒窗苦读,若是因此耽误,岂不是得不偿失?”苏竞晚看向石远青。
  石远青将笔放下,细细思索起苏竞晚的话。
  虽然说苏竞晚这个人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她所说的确实有两分道理。
  想当年他石远青上京赶考的时候,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官府虽然给发了二十两银子的补助,但从他老家宁州到京城路途遥远,一路上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到了京城,他又开始上吐下泻,也不知是因为晕船还是水土不服,却因囊中羞涩没钱就医,总想着挺挺也就过去了,后来还是客栈掌柜见他可怜,请了妙春堂的老大夫为他诊治。
  他吃过药第二日就好起来了,又开始正常的温书,最后他不负所望中了探花,入朝为官,心里感念那掌柜的恩情,不仅加倍还了他的药钱,还替他的客栈题了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石远青自己就是读书人,所以更知道十年寒窗不易,上京赶考不易,同时他又是官员,又有几分惜才心理,一想到一些有学之士因没钱就医耽误了考试从而无缘仕途,就打心眼儿里觉得可惜,觉得这是圣上的损失,大周的损失。
  他想到这些,神色便有两分慎重,“你的意思是?”
  苏竞晚缓缓开口,“下官觉得不如与京城的医馆合作,凡是今年上京参加会试的考生,身体有任何不适的都可以凭咨文到指定医馆免费就医,至于这医药费自然由官府承担,这样考生得了实惠,医馆得了利益,自然皆大欢喜。”
  石远青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错,若是实行得好,定为惯例也未尝不可!”
  说罢又转头看向苏竞晚,“依你看,这个钱从哪里出好?”
  “圣上,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是天子门生,这个恩惠由圣上来施再好不过,下官粗粗算了一笔账,七千五百三十名考生,每人都按昨日下官所出药费一钱银子来计,应当是七百五十三两银子,当然有人不生病,有人生大病,这个只是粗略估计,若是放得再宽泛些,一千两银子应该也够了,这些对圣上只是小钱,对广大学子却是大恩!”苏竞晚的眼神坚定。
  “啧啧……”
  石远青一边咂嘴,一边绕着苏竞晚转了一个圈圈,“三句话不离本行,苏大人可真是会钻营!”
  然后又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过我也必须承认你说得对,就照这个办。”
  “那石大人就快些进宫吧,早一点实行,也好让考生们早一点受惠。”苏竞晚不禁催促道。
  石远青闻言有些纳闷,“你不去?”
  他本来以为苏竞晚要以此事在圣上面前邀功呢!
  苏竞晚躬了躬身子,低声说道:“下官只是个小官,今日之事也不过是随口提了句建议,具体实行还在圣上和石大人,下官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那些老臣本来就看下官不顺眼,还请石大人让下官低调点,不要再碍了那些大人的眼……”
  “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可真有你的……”
  虽然是句骂人的话,但石远青的眼中满是笑意,还随手捋了捋嘴上的胡须。
  苏竞晚知道,她与这位石大人的关系想必又近了一步。
  她低下头笑了笑,没有接话。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苏竞晚十七那日上衙的时候,已经看见长安大街、东华大街都贴上了告示,想必其他她没看到的主要街道也是如此,具体内容和她与石远青说的差不多。
  指定医馆就是前日她带江沅去的那家妙春堂,好像是因为石远青当年上京赶考时就是由妙春堂的大夫诊治的,所以向圣上推荐了这家,另外,此次应试考生的所有医药花费都从圣上的私库出。
  只不过又多加了一条,除就医外其他地方需要用钱的,比如说吃不起饭这种情况也可以凭咨文到礼部登记信息,支取二十两银子,限一年内还清,不收取任何利息。
  什么?
  你打算带着银子跑路不还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信息礼部都有,你这辈子别想参加科举考试了。
  这一点苏竞晚自然也想到了,因为她自己也给江沅留了银子,只是这建议虽是她提的,但她却不想将此事想得太面面俱到,既然是让圣上用来施恩的,总要给圣上一点发挥的余地。
  唉,巴结领导也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