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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灵光一现


  苏竞晚看向卢明孙,  “不知卢公子和丁琼的交情如何?昨日你们又说了些什么?”
  “我和丁琼是在安阳认识的,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昨日我听外院的小厮说他受伤了,  还带了药材去看他,  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劝他好好读书,不要再与人打架了,  他听得不耐烦就转移了话题。”
  “我见他心情不好,  将药材留下,  自己就回来了,  只是今日我一直在房里看书,  并不知晓他已经不在了的事情……”
  卢明孙微微垂眸,眼中有些惋惜。
  他的表现很是自然,  苏竞晚从中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宋寺正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彬蔚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苏竞晚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现在也问不出什么,  打算今日就先到这里。
  史海昌表现豁达,卢明孙反应自然,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连丁琼的死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此案怕是比萦州的案子要棘手得多。
  一想到韩锐还在牢里,她就有些气馁。
  “三堂叔,  三堂叔……”
  一个欢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紧接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聪哥这是怎么了?小心摔了。”卢明孙连忙抓住那孩子的手。
  叫卢明孙堂叔?
  看来这孩子应该是卢浩的孙子。
  “今天我去外祖父家,表哥送了我两把匕首,  你看!”
  那孩子兴奋地摊开手心,眸子亮亮的。
  卢明孙嘴角带笑,“嗯,很好看。”
  “这一把给三堂叔,你就不要用你那把旧匕首了……”
  那孩子一边把匕首递给卢明孙,一边嘴里还嘟囔着。
  卢明孙微微一怔,笑着接过匕首,慈爱般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苏竞晚心下微动,摘下头顶的官帽,随手递给一旁的宋彬蔚,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了下来,温言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孩子见苏竞晚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有些害羞地躲到卢明孙身后,奶声奶气道:“我叫卢玉聪,今年六岁了。”说着还十分骄傲地比出了五根手指。
  “童言无忌,聪哥刚刚开始启蒙,算术还不太好,让苏大人见笑了。”卢明孙在一旁解释道。
  苏竞晚也不看他,继续和卢玉聪说话,“我知道聪哥的祖父是卢浩卢大人,那聪哥的爹爹叫什么?”
  “卢明烨。”卢玉聪探出一个小脑袋,偷偷看她。
  苏竞晚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卢大公子,那聪哥为什么要送你三堂叔匕首?”
  “因为我今早去找三堂叔的时候,发现他桌子上的匕首很旧了,正好表哥送了我两把新的,祖父和爹爹都说有了好东西要和别人分享,不能独占,所以我打算送给三堂叔一把。”
  卢玉聪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补充道:“而且三堂叔平日里对我很好,还经常给我买好吃的。”
  “原来如此,聪哥真是乖孩子。”
  苏竞晚赞许地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卢明孙,“不知卢公子的匕首是一把什么样的匕首,还经常拿出来看?”
  卢明孙不在意地笑笑,“是我姨娘生前留给我的,不值什么钱,算个念想吧,偶尔拿出来看看,今日碰巧被聪哥看见了,难为他有心了。”
  “能让我们看看吗?”苏竞晚问道。
  “自然。”卢明孙低头嘱咐卢玉聪几句,让他自己去院子里玩不要淘气之类的,就带苏竞晚他们向自己的院子去了。
  卢明孙的院子在卢府的东南角,不算大,但院子外面有一片竹林,清静雅致,很适合卢明孙这样的备考学子。
  “就是这个。”卢明孙从盒子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苏竞晚。
  果然如卢玉聪所说,这把匕首很旧了,刀锋处还点缀着些许锈斑,做工看起来也很是一般,更别提有什么机关了,想来真的如卢明孙所说是他生母的遗物,所以才保存至今。
  “既然是卢公子生母的遗物,为何还让它生了锈?”苏竞晚磨挲着刀柄,随口道。
  卢明孙嘴角微抿,神情失落。
  “说来惭愧,这些年我虽然一直保存着它,但怕睹物思人,想起姨娘,所以从不敢打开来看,直到前些日子才拿出来,不曾想已经生了锈斑,正想着过几日去铁匠铺重新打磨一下。”
  “原来如此。”
  苏竞晚点点头,表示理解,将手中的匕首还给卢明孙。
  “今日打扰卢公子多时了,告辞。”
  苏竞晚和宋彬蔚走出卢府时,两人都是皱眉沉思,一筹莫展。
  “丁琼的身上有刀伤吗?”苏竞晚率先打破沉默。
  宋彬蔚轻轻摇头,“牛仵作和孟大夫一起看过,丁琼身上除了之前与韩锐打架的擦伤、碰伤以外,并无其他伤口,刀伤更是没有的。”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此时亲耳听到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宋寺正找个信得过的手下去安阳查查吧,问问丁琼生前交好的那些人,看看丁琼与史海昌和卢明孙还曾有过什么过节,虽说史海昌和卢明孙自己也交待了些,但他们毕竟是此案的嫌疑人,证词难免有不尽不实之处。”
  宋彬蔚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末了又补了一句,“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
  虽然她和宋彬蔚认识还不到一日,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查案这件事上,他们像多年的好友一般十分有默契。
  晚上。
  苏竞晚躺在床上还一直在思考白天在卢府的事情,看似处处正常的卢明孙,还有那把生锈的旧匕首……
  一把生锈的旧匕首能做什么?
  别说丁琼不是死于刀伤,即便是,凶手也不会用一把早已生了锈、刀锋都钝了的匕首杀人吧?
  那如果……
  苏竞晚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随便披了件外衣就下了床。
  “小姐这是怎么了?”
  外间的冬瓜听见声音,连忙站了起来,睡眼惺忪,嘴里还不停打着哈欠。
  苏竞晚推开房门,“我去书房,你继续睡,不必管我。”
  “奴婢为小姐掌灯。”
  今夜是冬瓜值夜,她是穿着衣服睡觉的,此时起来只略整了整裙摆,见苏竞晚穿得单薄,又进里间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这才拿起门口的灯笼,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苏竞晚在书房翻箱倒柜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本书。
  原来如此!
  她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
  这都要感谢姑母,自从她在京城定居,姑母便将她在韩府那五六箱子书都给她送了来,说是家中也没个爱看书的人,不如送过来给她解闷,她本来还觉得有些麻烦姑母,没想到现下倒是派上了大用处。
  第二日,苏竞晚早早出了门。
  不过她今日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交领襦裙,比起她平日里穿的齐胸襦裙,倒是显得英气干练。
  主要是因为穿着官服满大街走实在是太扎眼了些,昨日时间紧出宫后忙着查案也没来得及回府换衣服,而且也有想镇一镇丁度的意思在里头,今日自然不必了。
  苏竞晚先是到丁府审问了丁琼生前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又到大理寺找到牛仵作问了一些情况,最后到妙春堂问了孟大夫几句话。
  她做完这些回到苏府时已经是晌午,从午后开始,她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坐立不安,一直盼着安阳那边来消息,可是直到晚上也没有等来宋彬蔚的消息,她相信宋彬蔚是重诺的人,既然没有给她递消息,那说明消息还没回来。
  苏竞晚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只见冬瓜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姐,宋大人来了,现下在前厅等您。”
  苏竞晚一听这话,随意套了件家常襦裙,简单梳洗过,就到前厅找宋彬蔚了。
  宋彬蔚见前日一身官服英气不凡的小伙伴此时突然成了穿着绣花襦裙的美娇娘,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瞬间他的神色就恢复如常,切入正题。
  “安阳那边有消息了,史海昌所说基本属实,只是卢明孙说了谎。”
  苏竞晚面容淡淡,并不惊讶,等待着下文。
  “卢明孙表面上是汤阴县卢家庶出的三公子,是卢家已逝的林姨娘所出,但实际上卢明孙被抱回卢家的时候已经三岁了,他的生母是当地有名的歌妓孙渺渺,也就是卢知县养在外面的外室,这事在汤阴县本也就只有几个大户人家知道,可是丁琼不知从哪里听了去,在安阳宣扬的人尽皆知,几次在酒楼还有歌舞坊当众调侃卢明孙。”
  “可是这卢明孙却能沉得住气,即便如此,他也不过一笑了之,并不在意,久而久之,丁琼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怎么提了,再加上卢明孙学问好,丁琼的功课都是他帮忙在做,两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但是……”
  宋彬蔚眉头紧蹙,似在思量什么。
  “但是你不相信卢明孙真的不介意,是吧?”
  苏竞晚接过话头,嘴角轻勾,“我也不信。”
  宋彬蔚神情有些苦恼,“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我有!”
  苏竞晚看向宋彬蔚,“宋大哥,你去找吴大人准备开堂,另外再派人将卢明孙、孟大夫、牛仵作还有丁府丁琼身边伺候的那个叫银环的丫鬟带到大理寺,我换上官服,马上就去。”
  “好。”
  宋彬蔚没有问原因,但是就像苏竞晚相信他一样,他也莫名地相信苏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