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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贺拔岳见这老板虽然惊呼得很虚伪,但不似说谎,心忖那玉佩其实上面有裂纹,已经不值几个钱。
        而且刻上了贺拔二字,想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下脸上现出懊恼之色,出了酒肆。
        出了酒肆,他直奔尔朱兆家。
        尔朱娘子拽住了贺拔岳:“贺拔都督,我家尔朱兆被你灌醉了,现在还没醒哪,来来来,你是不是要找这个醉鬼,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尔朱兆的卧室前,但听得鼾声如雷,隔帘能够望见“尔朱兆”侧卧着。
        尔朱娘子冷笑一声:“你找他?”
        娘子的脸上还带有仿佛埋怨他们灌醉尔朱兆的怒色,房间里的粉色布置,绣榻这些,并不适合他贸然闯进去。
        贺拔岳赶紧慌张的挣脱开来。
        “嫂子,我不是……我是掉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我娘子送与我,平常贴身都带着的,就想问问校尉大人看见没有?”
        尔朱娘子松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
        “还以为你还来找他喝酒哪。”这狗东西还宿醉未醒呢,睡得如死猪一般。”
        贺拔岳赶紧告辞:“既然校尉沉醉,那便不打扰了。”
        就在贺拔岳寻找玉佩一无所获的时候。
        宇文泰也到了宇文洛生的军营前,他几乎是与贺拔仲华几乎同时到的军营。
        然后,他便看见了贺拔仲华,当年还是武川少年时,两人便相识。
        宇文泰笑了笑,迎上前去,大叫:“仲华。”
        贺拔仲华也看见了他,一时不由得分外高兴,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宇文泰眼尖,早已经瞥见贺拔仲华怀中的那封信微露头角。
        他悄悄伸手,正欲将那封信拿到手里。
        不提防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如铁钳一般,登时将他的手捉住。他回头瞧了瞧,正是三哥宇文洛生。
        便在宇文洛生捏住宇文泰的手之后,贺拔仲华也发现了宇文泰的小动作,道:“黑獭,你做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信来,递给了宇文洛生,宇文洛生边回帐内边取信,宇文泰和贺拔仲华随后紧跟上来。
        宇文泰叫道:“三哥,先不忙看信,我有话要说。”
        宇文洛生道:“你不好好在太学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宇文泰道:“我在太学见到贺拔岳了。也和他谈了你的事情,贺拔说他不太可能会背叛尔朱荣来跟随你,尔朱荣待他不薄,他不能卖主背德。”
        宇文洛生沉吟道:“哦。”
        此事,他虽然有所预料,但此刻,他距离晋阳并不甚远,数年不久,老友之间还是甚为挂念的。他拿起信,看到信封有才拆的痕迹,不由得一怔。
        宇文泰也同时发现了,神情警惕,道:“三哥,这信被人动过手脚了。”
        一旁贺拔仲华见宇文泰一见面便企图偷信,这时又不信任他,心下大是不悦。
        “爹绝不会加害洛生叔叔。”
        宇文洛生见贺拔仲华的神情,知道他有一些不高兴。
        于是走过去搂了搂他的肩膀:“仲华,黑獭也没说什么,你爹与我出生入死,绝不会负我。便不来投我,也没什么关系。”
        宇文洛生这般表态,贺拔仲华心中大悦。
        不过,他心中也还有一丝莫名的不安,忽然想起来尔朱兆的事情。
        于是将尔朱兆半路追上自己,修改了日期的时期,大略的说了一遍。
        宇文泰叫道:“三哥,这便是猫腻所在!”
        宇文洛生听罢,面色有些凝重,在帐内走来走去。尔朱兆他听说过,是个比较粗疏的人。
        照道理而言,尔朱兆不应当有谋略。
        一旁的宇文泰本来便心存疑虑,一听还有这个插曲,登时感觉不对劲。他来时心中本已忐忑。
        《周书》记载,宇文洛生因为名声显赫,为尔朱荣所忌,后死于尔朱荣之手,记载寥寥。
        未详载宇文洛生死亡岁月,他穿越之后,曾经细细推断,有可能便是在眼前这个时间段。
        他虽是穿越而来,但兄弟感情那般真实,兄弟俩相依为命的感觉那般真实。
        他既然穿越,既然知道三哥有危险,他必须要救三哥,要阻止三哥
        如果救下三哥,他说不定可以改变历史。
        但是三哥这般固执,守诺,他又有些惊慌,性格决定命运,他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三哥这一次,一定有危险,这只是一种直觉,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现在想来尔朱兆更改的地方便是不对劲的地方。他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脸上满是焦虑之色。

二十二、入伏
        “三哥,别按尔朱兆约定的日期赴约。”
        宇文洛生显然有些不屑。
        “能有什么阴谋?尔朱兆不像是能够用计谋的人。”
        宇文泰望了望兄长,心忖兄长这个态度未免过于轻敌,尔朱兆固然不善谋略,但不代表他不能为谋略家所用,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应当是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全面。
        宇文泰道:“尔朱荣麾下有一个将领高欢,此人奸险狡诈。”
        宇文洛生见他仍是满脸的担忧,便道:“高欢我认得,当年也在葛荣帐下从事过,他在葛荣帐下时尚奈何不得我,今日能奈我何?况且我与他并无仇怨。”
        贺拔仲华见宇文泰疑到高欢,插了一句嘴:“黑獭,你要是怀疑高欢那就更和尔朱兆搭不上边了,尔朱兆和高欢公开翻脸不是一次两次了。”
        宇文泰望了望两人,有些无奈,两人一唱一和,而且意见一致。
        这里面,贺拔仲华奉命而来,受他爹的委托,自然不想把事情办砸,兄长不想失信于贺拔。
        这两人的心理宇文泰都很明白,但是他却没法找出尔朱兆这计策里面明显的漏洞在哪儿。
        这一定是一个计谋,只是这个计谋设施得十分精巧,尔朱兆修改约定日期是受了贺拔岳委托,有贺拔岳玉佩为证,贺拔岳玉佩随身携带,从未离身,不可能假托,这么复杂的局,尔朱兆的脑细胞没有这个容量。
        按照兄长的推论,尔朱兆与高欢有矛盾,所以这个计谋不会出自高欢。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哪又有永远的敌人,万一呢?
        他想到这里,正要再说,只听得宇文洛生对贺拔仲华道:“那就这样定了,我会按照约定日期到达指定地点与你爹会面。”
        宇文泰叹了口气,情知已经无法说服二人。
        兄长的性子他了解,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子,说一不二,绝无更改余地。
        他很快的想到另外一个办法:“兄长,要不我代替你去和贺拔兄谈谈,我来个单刀赴会,若是出了事,我没有名气没什么分量,他们捉我也没什么用。”
        “那如何使得?贺拔不会诓我。”
        宇文洛生果断的否决。
        一旁的贺拔仲华也觉得他有些多虑,脸上微微皱眉。
        宇文洛生这时脸上疑云已经尽去,他拽了拽铃线,帐外铃铛登时乱响,一名铃卒随着铃声走了进来。
        宇文洛生:“传令下去,选五十名轻骑,随我去葫芦谷。”
        按照来信中的时间和地点,他只能选一些骁锐轻骑,甚至,他觉得贺拔岳约定的这个修改后的时间更好,修改后的时间更快更紧张,符合兵贵神速的原则,迟则事生。
        宇文泰几乎绝望,叫道:“三哥——”
        他仍然准备尽最后的努力,但他还没有张口,宇文洛生从桌上拿起一本《左氏春秋》塞回到宇文泰手里:“你呀,还是好好留在营中,待我与贺拔议完大事,等我消息。”
        宇文泰道:“三哥,你就算要去,也要带独孤和赵贵两名将军多率一些人。”
        宇文洛生笑笑,道:“与贺拔见面,又不是对敌。”
        宇文泰无奈,几乎急得堕泪,饶是他寻常自负智计,但碰上了自负的宇文洛生,他几乎是无能为力。
        宇文洛生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贺拔绝不会负我兄弟,忘了咱们这份香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