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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页


        王思政道:“你不跟萧姑娘告别?你这一回晋阳,便不知道何时再入洛阳了?”
        宇文泰脑海中浮现出萧东奇的巧笑倩兮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萧东奇越对他不屑,他就越牵挂她,想得到她。
        他想和她做一辈子的夫妻,没有一个女人像萧东奇这样对他,两人老是拌嘴,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也想跟萧东奇告别,但是,来不及了,萧东奇下午应该已经离开了迷谷。
        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
        王思政叹了口气,道:“黑獭,你这人不解温柔啊。”
        宇文泰苦笑道:“她老是针对我,你没瞧见她老是提高欢么,说不定她欣赏高欢那种有权有势,还脚踏实地干事儿的呢。”
        王思政道:“那是她不了解高欢真正是什么样儿的人。”
        宇文泰笑笑:“来日方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总会证明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不用计较一时。”
        洗完澡,换了衣裳,宇文泰下楼,走出客栈,去到马厩,牵出了那匹枣红马,那马是他早已经备好在这里的,他策马扬长而去。
        天渐渐的亮了,一束阳光终于透破云层,映照在他年轻富有朝气的脸上。
        这束阳光同时也透过窗隙、透过被宇文泰戳破的那个窗洞,射到桌子上,射到流了一桌口水的元子攸的脸上。
        趴在桌子上的元子攸醒了过来,他猛然间发现似乎是少了什么,心中登时一阵惊慌。
        他很快发现是高欢的字据不见了。
        他站起身来,在桌上到处翻找,没有找到。
        也许是被风刮离了桌子,他又到床下去找,房间各处,他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也许是兄长元劭或者弟弟子正进来过,帮他收起来了,他翻箱倒柜,还是没有。
        元子攸有些慌了,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一名小厮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元子攸急促的问:“这房间昨夜至今有没有人进来过?”
        小厮果断摇了摇头:“启禀殿下,从昨夜至今,并无人进来。”
        元子攸:“我大哥他们呢?”
        小厮:“大王爷、小王爷他们都从未进来过,他们昨夜纵酒,都喝醉了,还没醒呢。”
        元子攸恶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怒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宇文泰——”
        他手指着外面,一叠声叫道:“快去,快去备马,点一队亲卫,立刻随我前去元修草庐。”
        元子攸气冲冲的往外走。
        才走了没两步,只听得身后有人大叫,他大哥元劭匆匆走了过来:“子攸——”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了元子攸。看元子攸面有怒容:“怎么了?这是?”
        元子攸:“没什么。这谁来的信?”
        元劭:“不知道啊,一早上塞到大门口,管家拿来递给我,才发现这是送给你的,所以巴巴的送来给你。”
        信封上写了个急的字样。
        元子攸拆开书信,就看见高欢的字据落款字样。他抽出来,揣在怀中,一颗心立刻放了下来,脸色趋于平和。
        他抖了抖信封,信封里面露出一张花笺,一看而知是女子之物。
        花笺上写着:“原件奉还,小心收好。”
        元劭有些疑惑不解,道:“子攸,这谁来的信啊?”
        元子攸叹了口气,道:“萧东奇,萧赞那个堂妹,幸好这姑娘昨天也在,失而复得,好险。”
        萧东奇很得意,她又回到了迷谷。
        她显得心情特别好,她蹦蹦跳跳的,时不时采撷些花儿、草儿,脸上都是笑容。小鸟叽叽喳喳,花儿似乎在对她笑。
        昨夜她所做的事情,她想宇文泰如果知道,一定会气歪了嘴。
        宇文泰盗书,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想到宇文泰气歪了嘴的模样,她便觉得心里的畅快,比三伏天吃个大西瓜还畅快。

八十一、女人最伤人的话
        农历三月底,阳历已经是四五月,山间已是鸟语花香。
        元季裳忽然发现河畔有一株映山红甚是艳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花旁,闭着眼睛,深深呼吸,陶醉着……
        但是她忽然间便张开了眼。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宇文泰,登时脸上的笑容全无,全神戒备起来。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住了剑柄。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几乎想笑,想笑到肚子痛。
        因为她还没见到宇文泰这么严肃的样子过。
        宇文泰问:“你盗取了高欢反叛尔朱荣的文书凭据?”
        萧东奇点了点头,一副就是我拿了你能怎么样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表情很欠揍。她虽然现在对高欢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在意,但是还是觉得宇文泰的盗书行为过了一些。
        她本来就觉得元子攸有些可怜,夹在各种势力之中,她有些不忍,所以她重新盗书,还给了元子攸。
        宇文泰道:“交出来。”
        萧东奇冷笑:“已经物归原主了。”
        宇文泰道:“还给了元子攸?”
        萧东奇点了点头。
        宇文泰注意到了她握着剑柄的手,他那张因生气而有些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慢慢解封了,淡淡的笑了笑。
        萧东奇道:“我知道你特别愤怒,不过,这件事,黑獭,我觉得你做的不对,你这么做,固然是能陷害高欢,但是也陷长乐王于不义。”
        “如今我盗也盗了,还也还了,你要杀要剐?我都奉陪到底。”
        宇文泰笑了,他原以为萧东奇盗书只为高欢,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听她这时说到道义,心中不知如何,有些高兴,不由得笑了一笑。
        萧东奇见他发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特别发火,不用这么虚伪,还假笑,吼出来,还好过点。”
        宇文泰淡淡然,不远处王思政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萧东奇,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恼怒,像是想吃人一般。
        宇文泰没吼,但他倒是想吼,宇文泰摇手制止了。
        萧东奇冷笑,她既然做了,她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宇文泰的反应她没有料到。
        她本来以为他会暴跳如雷,但事实上宇文泰没有,宇文泰只是淡淡的问了两句话而已。
        宇文泰忽然笑了,笑过之后,淡淡然道:“人生在世,机会无限,况且我还这么年轻。”
        “我也不怪你,我只怪我对你还是疏于防备,错在我自己疏于防备。”
        “我赶回来,是因为我想了想,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你告别,这不对。”
        王思政终于吼出来了:“你这个傻丫头,他是真的赶回来与你道歉的,没有与你道别便走,他一直很内疚。”
        “一个男人这么牵挂你,你还偷他千辛万苦弄来、对他很重要的文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了解高欢吗?”
        萧东奇有些愕然,又有些感动。她是知道有时候男人爱一个女人很深,女人却不知道,他的兄弟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宇文泰有时候有些笑嘻嘻的,似乎天塌下来没当回事。
        假如是宇文泰说回来跟她道别,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王思政说他回来跟她道别,她相信,因为太原王氏很少说谎。
        宇文泰淡淡的笑:“东奇,谢谢你,我本来确实应该跟你道别。”
        王思政见宇文泰这般心气平和,他有些不忿。
        宇文泰推了推他,道:“你先走吧,我跟东奇还有两句话要说。”
        王思政气冲冲的离开了。
        萧东奇显然没有料到宇文泰竟然并不怪她,她见宇文泰神色诚恳,便道:“你真的不怪我?”
        宇文泰笑道:“真的,你这么美貌善良,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忍心怪你?”
        萧东奇愕然:“救命恩人?”
        宇文泰笑了笑,将当日自己在尔朱荣帅府前,被尔朱兆所执为她所救之事说了一遍。
        萧东奇自己已经几乎忘记了救过那个邋遢、满面血污的将士。
        这时不禁有些愕然,道:“那个家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