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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页


        但这时他目瞪口呆之余,却不由得不信,萧绩手撮两箭已经站了起来,脸现拈花微笑;
        陈霸先这时已经将箭壶中另外两箭拈在手上,见他站起,情知再射也是无益,方才萧绩身处不规则境地,他犹自不中。
        这时萧绩恢复正常身位,哪里还有能中的道理,他缓缓放下了弓箭,道:“好身法,好武艺,叹为观止,在下拜服。”
        杨忠这时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扣了四箭在手。
        他已管不得那么多,萧绩是与他的主公宇文泰在比赛,他如果能将萧绩制住,情况是否会变得更好?
        何况,若无宇文泰,说不定他现在早已经被萧玉嬛带走了,萧玉嬛这种魔女,只怕不知把他榨到何等田地?
        无论从恩义,从忠诚角度,他都必须放手一搏;
        萧绩身形才立定,杨忠已经四箭连发,这时他见萧绩武艺实在深不可测,这时已无暇去管生死,四箭呈菱形,将对方笼罩在箭圈之下。
        萧绩微微一笑,左右手各施展一个云手,左划一圈,右划一圈,登时气劲鼓荡,将杨忠的四箭拦了下来。
        四箭才出,已经在如墙的气劲下跌落尘埃;
        杨忠不由得叹了口气,放下了良弓。
        萧绩笑道:“你们俩觉得宇文泰还有胜算么?”
        元颢、萧玉嬛早已经面如死灰;
        陈霸先思忖良久,默然摇了摇头。
        杨忠却有些倔强,道:“不到最后一刻,只怕谁也不能知道胜负,人世间的奇迹不少,说不准,明公能胜出也未可知。”
        萧绩笑了笑,道:“你叫他明公,可见忠诚,本来我也有一丝疑虑,我万一或不能胜;”
        “但今日这一试下来,论武艺,他岂能胜我?若论暗器,我是蒙着眼的,你们的箭已算暗器,天下还有比你们速度更快更劲的暗器么?”
        杨忠默然,良久,他终于摇了摇头。
        夜,已深;
        宇文泰住处,杨忠将日间与萧绩比试,向萧绩射箭一事原原本本的向宇文泰禀报了一番,这时,宇文导、全旭、李泉全都围了过来。
        杨忠与陈霸先箭射萧绩毫无疑问是今天全军最大的新闻;
        只是,今天出风头的又是萧绩;此事已经传遍全军。
        此时,杨忠的脸色其实已经预示了他的担忧;
        宇文泰的武艺,当日在钱塘湖上荷花淀里,杨忠是瞧过的,论武艺,宇文泰自然绝非弱者,但是与萧绩相比,无疑是远远不及。
        他原本觉得,宇文泰才智过人,能从萧玉嬛手中救下自己,说不定可以凭借才智、暗器取胜;
        但今天再次见识过萧绩的神乎其技后,他已经感觉,这已经不是凭借才智、凭借暗器便能取胜的了,他私下甚至有一个念头。
        “不如,就让萧绩带走萧玉嬛算了。”
        但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他只要一出口,必定会被宇文泰驳斥,宇文泰肯定会不高兴;
        只不过,他虽然说不出口,却有人说得出口;
        萧东奇已经说出口:“不如,就让萧绩带走萧玉嬛算了。”
        宇文泰的答案很简单:“不行。”
        萧东奇道:“为什么不行;”
        宇文泰道:“萧绩带走萧玉嬛,元颢一定会赌气绝不再进军北伐,他已经被萧玉嬛迷惑了心智。”
        萧东奇道:“不北伐就不北伐嘛?有什么大不了。又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向洛阳进发,去了洛阳,再进关中。”
        宇文泰叹了口气,道:“北伐至关重要,牵动全局,陈庆之若不进洛阳,尔朱荣就不会与陈庆之决战,萧赞也不会见陈庆之,所以陈庆之必须北伐。”
        “何况,这是一个名将的梦想,助力这样一个伟大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
        众人全都大惑不解,一个个神色之间都是问号。
        就算愿意帮助陈庆之完成他的心愿,可是拿什么来战胜萧绩?
        宇文泰淡淡一笑,他的眼光瞥向墙脚边放着的一个长铁箱;
        那是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
        杨忠的眼光顺着宇文泰的眼神看去,他便也瞧见了那口毫不出众的箱子,问道:“那是什么?”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一种硬弩,箱子弩。”
        杨忠从来就没有听过箱子弩,他听过这个世界上有擘张弩,有蹶张弩,擘张是用手臂开的弩,蹶张是脚踏弩,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箱子弩。
        杨忠摇了摇头,道:“无论是弓是弩,我怕对付萧绩都不成。”

一百九十八、箱子弩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
        宇文泰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的眼光离开箱子弩,回到正题。接着道:“北伐是陈庆之的心愿,他完成这个心愿,攻下洛阳,可以名垂千古。”
        萧东奇不解,道:“他名垂千古管我们什么事?”
        宇文导也脸现不屑,道:“一个岛夷而已。”
        宇文泰沉肃了脸,道:“阿导,谁教你胡说八道的,什么岛夷?日后再敢这般叫,你就给我滚回武川,大家同处天覆地载之中,同为人类,何得有南北之分?”
        宇文导吐了吐舌头,全旭拍了他的头一把,道:“听见了没?”
        宇文导点了点头:“侄儿知错了。”
        宇文泰道:“帮助陈庆之完成心愿,这也是我的夙愿,也是对名将的尊重,同时也是测试洛阳人心所向,也是能引蛇出洞,让萧赞彻底暴露的最好机会。”
        众人似懂非懂,但宇文泰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当下只能点头称是;但在他们心中,萧绩依旧不可战胜。
        那口箱子弩,应该便是宇文泰此番对战的兵刃,箱子弩黑不溜秋的,外表看不出任何弩箭的样子,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那口箱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全然显不出他是极重要的样子。
        很快,决战的这一天就到了;
        陈庆之早已经为两位约战的重要人物搭好了拳台;这一天的拳台,疯狂的程度超过睢阳建衙以来任何一日,确实是做到了前无古人。
        这一天,拳台下除了元颢、陈庆之、萧玉嬛的第一排位置由官方预定,无法买卖之外;萧玉嬛虽然还是人质,但也是大梁的三公主;
        她自然也观战,何况这一战关系她的归属;
        萧绩虽然上台参战,但她依旧无法逃脱,这件事影响之大,已经轰动了整个睢阳城,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监督她,以防她逃走。
        何况她如果单人逃走,也不容易。除非像杨忠这般大高手,带了护驾才安全一点点,但她再想蛊惑杨忠可也不易。
        于是,她干脆不逃也不走,心安理得坐下来观战。
        况且,宇文泰敢挑战,说不定有两把刷子也未可知;
        这个黑袍少年宇文泰虽然年轻,但他照样还不是从自己手中将杨忠给救了出去?那时候谁又能想到他能救走杨忠?说不定宇文泰能够战而胜之也未可知呢?
        任何战役、任何赌局、任何赛事,只要没有开始,双方都应该是五十对五十的机会。
        除了前排这三个位置,其余的位置,都由官方挂牌竞价出售。
        本来,北伐军的军费主要靠大梁财政拨款,但实际上还是远远不够;近来又在睢阳休整募兵,花费颇多,而又未战胜攻取夺取城池府库,所以财货无多。
        近日萧赞出事之后,大梁财政想必听了什么风声,财政辎重粮草支援力度已不及从前,因此用度更紧。
        这次宇文泰约战萧绩,盛况空前,最前排的位置,一度炒到了五万钱。最差的位置,都卖到了五千钱。
        这一场一定是生死战。
        萧绩已经放出话来,这次约战,他不保证宇文泰一定会活命,他没必要顾忌一个索虏的性命。另外,他必须要带回萧玉嬛。
        萧绩放的话,宇文泰不为所动,该纵酒纵酒,该狂欢狂欢。
        甚至这最后两日,也还和小东西进行一些所谓“日日与君好”的事情。
        有好事的狗仔便亲眼目睹宇文泰与杨忠、宇文导、全旭、李泉等几个人在睢阳一家酒店之中打边炉,火锅之中不停的涮牛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