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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页


        就在丘大千接到陈庆之书信的时候,与丘大千大营不远的元晖业大营也收到了陈庆之的书信。
        “今夜良宵月夜,庆之欲与济阴王殿下把酒月下,论兵花前,为地主之谊、尽宾主之欢;丘大千乃我故人,庆之今夜必欲擒之,殿下幸勿阻之。大梁陈庆之拜上。”
        元晖业读罢,大惊,这封信中陈庆之几乎挑明了要夜间袭击丘大千营盘,丘大千百日受创,万一营盘不守?
        元晖业正欲整军前往丘大千营搭救,但一时又恐大军夜动遭袭。
        这一带,陈庆之已经扎营四月有余,占尽地利,不由得踌躇不已。
        就在他踌躇之际,丘大千也在踌躇,陈庆之这封信分明是准备夜间前来劫营,但是万一陈庆之这封信是声东击西呢?明里说要劫营,暗中奇袭济阴王殿下呢?
        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济阴王狡诈得很,驻扎的军营四面环水(此处据《梁书》),哪里能那么快攻陷?
        他正在犹豫不决,一员将领飞马入营,道:“将军,济阴王平日御下不严,军心不甚固。请将军即刻营救!”
        那将话音未落,忽闻金鼓大震,刹那之间,一通鼓罢。
        丘大千有些心惊肉跳,一时不知陈庆之这战鼓是攻向自己或者是济阴王军营,心中局促不安。
        这时,一名斥候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进来报:“启禀将军,陈庆之军已架浮桥,四面俱进,破袭济阴王殿下营。”
        原来,济阴王元晖业收得陈庆之来信,只道陈庆之要袭击丘大千,还在犹豫就与不救之间,陈庆之麾下陈霸先、全旭、李泉已带兵踏营。
        丘大千叹了口气,想要救时,想想日间陈庆之麾下雄风,不由胆裂,道:“罢了罢了,营破,还救什么。”
        但济阴王元晖业毕竟是王爵,自己若见死不救,其罪也是甚大,当下心虚,走来走去,坐卧不宁。
        他坐卧不宁之际,早听得咚咚咚声响,又是二通鼓罢,一名斥候匆匆来报:“陈庆之军已击破济阴王殿下三座营垒;”
        丘大千跌坐在椅子上,长叹:“陈庆之这番声东击西,用兵果然迅如雷霆。”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战鼓频密,刹那之间,已是三通鼓罢。
        又一名斥候满脸惶急,报:“陈庆之麾下陈霸先已于万马军中闯入军帐,生擒济阴王殿下,置于马前梁上,破营而归。”
        丘大千喟然长叹,他本来已经准备做做样子,做出营救姿态,到时朝廷问罪,也好分辨一番。
        但陈庆之用兵如此,简直快于雷霆,他连做做样子的时间都已没有。
        当下不由长叹道:“陈庆之不愧天下名将,一日之内遂败本将军、擒济阴王殿下,只恐诸军丧胆,士无斗志!”
        他三年前与陈庆之交手,当时还道败的偶然,但今日一战,陈庆之用兵天下无双,一日之内,遂使得自己疮痍,擒缚济阴王殿下,伤一擒一,何等神威?

二0二、战后的伤兵营现场观摩学习
        是夜,全旭、李泉回到军营,见到宇文泰,一改先前劝宇文泰尽快入关的态度,大觉留下大有道理,大觉陈庆之果然有两把刷子。
        两人都觉得学到了不少东西,兴致冲冲的准备总结。
        对于夜擒元晖业,宇文泰也没有觉得这算什么,这一夜,他也参与了搏战;这次夜战是马军作战。
        唯一的一个感觉是快,速度太快,陈庆之用兵,这个快字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但跟全旭、李泉的兴奋相比,宇文泰感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道:“说战况等会再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假如要做名将的话。”
        两人都愕然,宇文泰带上全旭、李泉,这时见杨忠也走了过来,当下便聚在一起。
        几个人随着宇文泰走入一座军营。
        这座军营是一座伤兵营,随军的郎中们正在给伤病们包扎。
        帐内帐外人流穿梭来去。
        不时有伤兵被抬起来,又有伤兵架着拐杖出去。”
        萧东奇和宇文导之前听命宇文泰,这时已经带着一帮人正在为伤兵包扎伤口,许多军营中浆洗的军婆子都来到了这里。
        陈庆之这时也早已经到了,正在伤员中巡行
        宇文泰道:“看见了么?要做名将,先要与士卒同甘苦,别忘了关怀将士,有功当赏,有伤当悯。这样,将士才会效死。”
        全旭、李泉倒也并非不体恤将士,这几乎是他们第一次征战,对于战争的经验,他们还一直在学习中
        今晚也是想到宇文泰一定会要求他们总结战事经验,所以先去找宇文泰。
        有的伤兵就躺在地上,有的腿断了,有的手断了,有的叫箭给穿透了。
        这一战虽然胜利,虽然大捷,但是部队也还是有一定伤亡。
        陈庆之蹲下来,紧张的给一名士兵包扎着。
        宇文泰这时上前帮手,见陈庆之的手法却很娴熟,帮助伤兵擦洗伤口,涂抹金创药。点着酒给小刀消毒,蓝色的火焰淬着刀光。
        宇文泰看着陈庆之的坚毅神色,轻轻感叹。
        陈庆之呲啦一声扯开一个伤兵的衣襟,伤兵的衣襟和伤口的鲜血粘结在一起,一扯开,伤兵痛叫一声。
        陈庆之一看,伤口裂开很深,肉都翻出来了。不由急切叫道:“水,水。”
        有一名随军郎中立刻端过水来。
        陈庆之用毛巾把伤口轻轻的擦拭着
        夜色的火把光照下,他的脸色很圣洁。
        他帮那位伤兵把沾血的衣襟给剪了,掏出自己用的汗巾给那位伤兵,敷上伤药,帮他包扎起伤口。
        那名伤兵的眼中满是感动,感动中涌现出来的那些东西,宇文泰看了不由得震撼,伤兵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宇文泰却已经看见了他效死的决心。
        陈庆之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也有些劳累,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他不娴武事,只在中军指挥,本来他的袍子是如雪一般白的,但是这一趟伤兵营照顾伤兵下来,他的袍子早已经血迹斑斑,甚至比伤兵袍上血污更甚。
        宇文泰走到他身边,道:“节下,歇歇吧,您一晚上都在忙,先是运筹帷幄,然后又在这里,这些事都让我们这些后辈来学习学习。”
        全旭、李泉这时也满面钦佩神色,他们之前胜利之后,哪里顾及这么多。
        这时见陈庆之以节下之尊,亲为士兵疗伤裹创,再看看满营将士,俱各饱含热泪,他们开始明白陈庆之的队伍为何这般有战斗力。
        陈庆之这时照顾伤员,过于聚精会神,一时没注意到宇文泰等几人入来。:“黑獭,我不累。”
        “我也未能上战场杀敌,就只能在这里照顾他们了,我做的还是太少了。”
        他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帮忙照顾伤员的萧东奇和宇文导,道:“谢谢你,还派萧姑娘和你侄子过来帮忙。”
        宇文泰淡然道:“他们俩一个女的,一个还是十来岁半大孩子,又不打仗,总要帮节下做点事情,力所能及嘛。”
        陈庆之又看了看全旭、李泉、杨忠,目光诚挚,道:“今晚,你们打的很好。”
        全旭、李泉这时都是满脸钦佩之色。
        两人齐齐拱手,道:“全赖节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军才初战告捷。”
        陈庆之淡淡一笑,道:“你们几人他日都是可造之才,只是可惜不能为我久用啊,黑獭,你麾下得人啊。愿你他日仁心仁术,以报我不杀之恩。”
        宇文泰点了点头。
        萧东奇和宇文导这时也走了过来,两人见宇文泰无恙,心下都欢喜无限。
        宇文泰拥了拥萧东奇,道:“娘子辛苦。”
        萧东奇回头看了看伤兵们,道:“陪着他们也挺好的,有我们在,他们很安心。”
        宇文泰感叹着点了点头。
        萧东奇:“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节下北伐了,你在学习,是么?”
        宇文泰笑了下,捏了捏萧东奇的鼻子,道:“小东西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