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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页


        从现实来看,长孙无垢那首情诗,无疑还是对自己有意的。
        若能娶长孙无垢,可以获得巨大的政治和权势支持。但是,凡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旦娶了长孙无垢,以长孙稚的大魏累代王室身份,长孙无垢必然是正房。长孙稚如果答应宇文泰娶长无垢,让长孙无垢做侧室小妾,长孙稚也不会答应。
        长孙一族的巨大威望不是白来的,宣力魏室,功最居多,世袭大人之号,为宗室之长。
        曾祖父长孙道生,魏司空、上党靖王。
        祖父长孙抗,魏特进、上党齐王。
        父亲长孙观,后魏司徒、上党定王。
        到了长孙稚自己,原先也是上党王,只不过谦让给了新贵元天穆,但他也还是新封冯翊王。
        堂堂累世大魏王爵的爱女,怎么可能给宇文泰做小妾?萧东奇现在的身份又不明确,还没有查清楚,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长孙无垢争这个正室之位。
        如果答应了长孙稚,虽说是对自己崛起非常有利。然而,如此一来,小东西怎么办?难道要做二房吗?要天天对着长孙无垢屈膝弯腰,宇文泰又有些不忍。
        这日夜间,他与萧东奇说到迷谷,萧东奇果然对迷谷颇有怀念,她从去年年中离开洛阳,去往江南,在江南游山玩水逛了数月,随后又随陈庆之北伐。
        算起来,现在差不多快一年了,她心中还是颇想念迷谷的,只不过大家都待在南阳王府之中,生怕露了行迹,这时听宇文泰主动说起,不由得大是兴奋。
        宇文泰搂着她,见她丝毫不知自己另有目的,一时心中迷茫,有些刺痛,他还从没有骗过小东西,对小东西的情感他也是真挚的,这时骗她,心中大大不忍。
        他狠了狠心,当下道:“我明日有事,元宝炬到时候会陪你去迷谷,我下午去迷谷接你,陪你共进晚餐,好么?”
        萧东奇毫无防备的点了点头。
        宇文泰默然,将她搂得紧紧的,不知为何,他心中似乎有一丝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突如起来,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又道:“不如还是别去了,明日在家等我吧。”
        萧东奇道:“你和宝炬说好了没?”
        宇文泰点了点头。
        萧东奇道:“说好了怎么反悔?我在王府里待的闷死了,我想去走走,好久也没见明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还有元修哥。”
        宇文泰长叹一声,见她想去,终于还是顺水推舟,道:“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明天傍晚我接你回来。”
        他又强调了一下,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盛。
        次日上午,吃罢早餐不久,元宝炬便与萧东奇往迷谷去了,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南阳王府门前

二二八、丈母娘看女婿
        宇文泰拽杨忠与耿豪上了马车,全旭、李泉有些愕然,按照亲戚关系,友谊关系,本该轮着他们护卫明公,但宇文泰选择了杨忠、耿豪,两人也只好留守。
        宇文泰内披细铠,外罩锦袍,杨忠背剑紧随,耿豪扣刀侍卫,三人登上马车,马车迤逦,遂往长孙稚王府去。
        从南阳王府所在的宜年里到长孙稚所在的永和里,差不多是围绕着北魏宫城内城的一个对角线,可以沿阊阖门大街、经过金市、东华门、建春门,然后右拐往东阳门方向。
        长孙稚王府所在的永和里就在东阳门与青阳门之间。
        当然沿着宫城内城的环城道直行,由西阳门进入西阳门大街直道笔直穿行到东阳门亦可(据北魏洛阳伽蓝图洛阳宫城绘本)。
        宇文泰与杨忠、耿豪坐于马车之中,马车一路行的不算快,王府的马车下面都铺着极厚的茵席,感觉还是挺舒适。
        这马车也颇宽大,三人坐着并不拥挤。
        透过马车的窗口向外看去,但见街上一片萧条,并无多少人迹,尔朱荣用兵太快,洛阳眼下几乎被困,很多人都对元颢不怎么看好。
        投降尔朱荣者日日有之;
        逃出洛阳者日日有之;
        稍有智识者皆推断孝庄帝回銮乃是大事件,有门路的人都到处请托,逃出洛阳,有司相关单位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得过且过夕阳心态。
        甚至有守门官吏跟着逃亡者一起逃出城外了。
        元颢居于深宫之中,被萧玉嬛五迷三道,也不管事,倒是元颢之子元冠受带了一彪军马前去黄河边,与尔朱荣军隔河而阵,上下布兵,倚仗黄河天险阻兵。
        三人一路看来,都是唏嘘不已。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便到了长孙稚的府邸,长孙家的实力果然不是盖的,王宅几乎占了整个永和里坊区的四分之一。
        窗牖、壁带、门楣、栏槛之类,皆以沉檀香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
        内有宝床宝帐,其服玩之属,瑰丽皆宇文泰前所未睹。
        史载“长孙稚颇豪侈。”
        三人随着仆从的导引,穿过数进院落,到了后花园,其时朝日初照,光映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杂以花药。
        微风暂至,香闻数里;宇文泰和杨忠、耿豪沉浸在这华丽中间,不由得惊叹,不多时便到了挹芳斋。
        挹芳斋是后花园中的一个只有一门出入的类亭台的建筑,临湖而建,四角都挂了金铎风铃,随风琳琅之声不绝,颇为悦耳。
        临湖的一面开了几扇菱形小窗。
        这时,罗氏已经先在挹芳斋中坐定,旁无侍女,身后施了一紫色帷帐,长孙无垢端坐帐后,从帷帐内瞧外面,清清楚楚,帷帐外却难瞧见里面。
        须臾,长孙稚引王府一班部属随后也到,一伙人瞧着气焰嚣张。
        耿豪远远望见挹芳寨周围影影绰绰,似潜藏军马,不由得戒备,与杨忠对视一眼,道:“小心。”杨忠笑了笑,道:“毛贼而已,不足为虑。”
        宇文泰自然也瞧见了,目不斜视,笑道:“我执定秦剑,你二人虎贲侍卫,虽百万众其如我何?”
        三人来到伊芳斋前,长孙稚也已经走了过来。见宇文泰仪表非凡,杨忠、耿豪俱各虎背熊腰,凛凛然不可侵犯,心中不由隐隐有些好感。
        长孙稚之前也曾带兵,先前一直在关中作战,但是因为他一直有严重的痛风病,发作时几乎不能下床,所以关中未平,便又迫不得已回到关中休养。
        他所以回来休养,严重痛风固然是一个毛病,但另一方面固然是也出于孝庄帝的授意。
        孝庄帝眼见邢杲被平定,葛荣被平定,羊侃被破走,天下渐定,有一日不免感叹:“即今天下即是无贼。”他内心极其盼望天下到处是贼。
        如此一来,尔朱荣忙于四处救火,他便有空在朝廷部署、也避免与尔朱荣见面,也避免看见尔朱荣那张他看见便生气的脸。
        因此,当长孙稚的病报传入,他立刻让长孙稚回到洛阳,关中又复混乱不堪。
        这也就是宇文泰入关之前,关中的态势,宇文泰之所以来探长孙稚,对于关中希望多一分了解,也有此目的。
        众人叙礼毕,遂携手入见罗氏。罗氏见了宇文泰,见他从容镇定,面容姣好,笑容甚暖,又这般年轻威武,不由大喜,急忙赐座。
        宇文泰淡淡坐定,待长孙稚招呼杨忠、耿豪坐时,两人俱各摇手不坐,便在宇文泰身后如铁塔一般立定,丝毫不动。
        赐予饮食、瓜果,宇文泰不食,二人皆不食。
        罗氏不由得惊叹,看了看长孙稚道:“无垢眼光不错!”
        于是问了一些家庭、籍贯之事,以及过往经历,宇文泰皆一一答过,罗氏并未提联姻之事,宇文泰见不言联姻事,心下大定。
        长孙稚道:“听小女说,你有一把宝剑,异人赠之?”
        宇文泰微微一笑,便解剑递于长孙稚。
        长孙稚取过定秦剑一看,仅仅瞧了一眼剑鞘上面的古松云纹,便知不凡,当下拔出剑来,时值五六月份,一剑拔出,登时室内生寒。
        长孙稚大叫道:“好剑,无垢所言果然不错,陶弘景将剑赠你,必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