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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页


        她和娄昭不熟,不知道娄昭做事的风格,这事说不定是娄昭所为也未可知。娄昭年轻、冷峻,平时不太说话,给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这样的人做事谁都猜不透。
        元栋奇悲愤之中有怀疑神色,她冷冷的盯着娄昭:“你说,是不是你?”
        娄昭淡淡的:“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我和这件事绝无关系,我会立刻将这件事报告姐夫。”
        元栋奇:“别打马虎眼,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下去,这件事不像是尔朱荣那边人做的。自从你接替高欢在这个行刺计划的位置之后,你常常派人跟踪我,对吗?”
        娄昭派人跟踪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但是看在和高欢是同盟的份上,她一直没有揭发。
        娄昭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有跟踪你,所以,我知道死士藏在什么地方,你就是这么推理的是吧。”
        元栋奇点了点头:“对。”
        娄昭冷冷一笑:“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元栋奇道:“你太有理由了。这死士失踪,他可是知道很多秘密,知道随时能让我们被捕被杀的秘密,你不害怕?你一旦知道他的行踪,你不下手?”
        娄昭叹了口气,道:“我是有些怕。”
        元栋奇道:“怕就对了,所以,你在我去之前,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死士给弄走了,然后,害的我们兄妹决裂。”
        元栋奇的眼圈又红了:“你高兴了吗?”
        娄昭淡淡一笑,道:“作为盟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无端指责的好,我堂堂男儿,做了会认,没做打死也不会认。”
        “你自己被冤枉,难道不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你自己被冤枉现在便来冤枉我?”
        “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应该离我姐夫远一点,跟踪你,其实不是我姐夫的意思,是我姐姐的意思。我警告你,你跟我姐夫是没有未来的。”
        元栋奇眼中冒出熊熊怒火,道:“放屁,你让高欢滚远一点,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大事,鬼才跟他结盟,转告你姐姐,让她不要胡说八道,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一刻,她几乎绝望
        白马寺,香烟袅袅。
        木鱼声、众比丘尼的唱佛声,一片啊妈咪玛尼哄的声音。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缁衣,双手合十,正在念《金刚经》,这女子是带发修行者。
        年龄看上去比元栋奇小些,她是元栋奇的亲妹妹元季艳。
        与元修相认没几日之后,元修带她来到这里和另一个妹妹元季艳相认了,元季艳比她小一些,是他们这个家庭的最小的妹妹。
        因为父母过早亡故,元修那时年纪也不大,不足以供养,于是她从小就被送到白马寺,由白马寺的比丘尼养大。
        不过到底是皇室宗亲,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出家,但她习惯了寺庙的生活,现在她还没有意中人,她也不太习惯元修的草庐生涯。
        元修被孝庄封为平阳王之后,在洛阳城中有一座王府,但元季艳也没怎么待过,她并不是如何的喜欢繁华。她还是喜欢这种大道至简的生活。
        元栋奇偶尔会到这里来看看妹妹,这次,她被宇文泰误会,被元修斥责,被娄昭告知她离高欢远一些,前段时间,她还被孝庄帝解职,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她太难了。
        她此刻跪在蒲团上,几乎心如死灰。
        她口中喃喃,随着元季艳的念叨在默默的念叨着经文,闭着眼,但是眼泪仍然止不住在流。
        两人念完经文,又枯坐了一会儿,元季艳见姐姐的情绪依旧是显得低落,便劝说道:“姐,也没什么想不开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只不过,这寺庙中,青灯古佛,可不适合你的个性。”
        元栋奇点了点头,她虽然颓丧,但是却并没有想过出家,她现在还是孝庄帝的女尚书,行刺尔朱荣的大计还在进行中,她不可能放弃。
        她思忖了良久,耳中听着梵音,暮鼓晨钟,渐渐的平复了情绪。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元季艳:“姐,回哪儿去呢?平阳王府,我住不惯,迷谷的那个草棚子,你跟他过?你不也住在宝矩大哥家。”
        元季艳和元栋奇姐妹俩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姐妹俩互相之间的感情,却是超过和元修这位兄长之间的感情。
        元栋奇叹了口气,道:“也别这么说。”
        元季艳淡淡的笑了笑:“姐姐,我们这个大哥啊,我们姐妹无家可归,还不是拜他所赐么,姐,我怀疑这次说不定是他陷害你,也未可知。”

三五七、尔朱荣与孝庄帝的剑拔弩张
        元栋奇悚然一惊,这当然是一个她从未想过的新角度。
        但是她仔细的想了想,又否决了,元修害她?有什么目的呢?
        元季艳叹了口气,道:“他这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沽名钓誉,什么闲云野鹤,呵呵。心里不知道想高官厚禄想的要死,只是没机会罢了。”
        元栋奇不由得愕然,她是完全没有料到元季艳会这么说元修。她心想,也许是元季艳这么多年并没有受到元修多少照顾,从而心生不乐。
        于是道:“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他了,他是真的躬耕稼穑,你看看多少人求名求官,结果在河阴之变,一下子被杀那么多人。”
        “他要是真的追求功名利禄,那时候,当今陛下刚刚立为皇帝,他当时完全可以去求官,而且,咱们家也是皇亲,也是孝文嫡派子孙。”
        元季艳叹了口气,道:“姐,你认识他还不久,我只是说他骨子里想做官,又不是说他不聪明,这人精明着呢,姐。”
        元栋奇心想元季艳这番话说的也颇有道理。就拿死士这件事情来说,确实,除了她以及娄昭可能有时间作案之外,剩下的就是元修了。
        元修也有操作的空间,甚至,元修比娄昭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娄昭至少印象中,她觉得跟踪她是有的,受命于娄昭君监视她是有的,但娄昭并未进过迷谷。
        她不觉得娄昭有进过迷谷的迹象。
        但是,如果是元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想来想去,横竖也想不明白。
        元季艳叹道:“除了他自己,谁知道?”
        元栋奇目光有些悲凉,道:“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相信,你觉得会不会是宇文泰做的?因为他也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
        元季艳想了半晌,摇了摇头,道:“姐,不会吧,要是宇文泰提人,他应该会告诉元修的。宇文泰没理由放人不通知元修啊。”
        元栋奇也知道应该和宇文泰无关,但是这次死士风波是宇文泰闹出来的,事发后,他又不相信自己,她心痛宇文泰不信自己是这件事之中最大的打击。
        想到此处,不由得“哼”了一声,道:“宇文泰这人,也说不准我还以为他抓我的人,应该会告诉我呢,结果,他招呼都没打一声,便伏击了我的死士。”
        元季艳:“姐,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到底会是谁呢?娄昭这种阴森小人说谎也不打草稿,宇文泰也靠不住,元修也有可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元栋奇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如今高欢远在晋州、宇文泰自从死士事件后这两人仿佛失踪了一般,绝迹不见。
        这个世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死士虽然失踪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就好像一只蚂蚁,一缕空气消失无踪那样,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点影响。
        夜,晋阳,太原王、天柱大将军尔朱荣府邸书房中。
        一个神秘黑衣人靠窗站着,背影面对着尔朱荣。他的身形略瘦削。
        尔朱荣坐在太师椅中,神色不动,道:“阁下说有人秘密豢养了死士要刺杀本王?”
        神秘黑衣人点了点头。
        尔朱荣淡淡的,道:“空口白话没什么用,孤要的是凭据。”
        神秘黑衣人一挥手,一片白绢从他手上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落在尔朱荣身前的桌子上,白绢上是鲜血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