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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页


        当日的空头支票,而今具有兑现的实际能力。
        高欢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孝文皇帝嫡派子孙,立你为帝,似无不妥,不过,我有条件?等我的条件开出来就再高兴不迟。”
        高欢笑了笑,他看着元修,元修对着他也笑了笑,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高欢思忖了良久:“我有两个条件。”
        元修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道:“丞相请讲。”
        高欢笑了笑,道:“第一个条件,你妹妹元栋奇嫁给我;第二个条件,迷谷这个地方,我要派人去,你草庐里的东西,我都要验看,桓温、刘寄奴当年扫荡北方,宝货财物来不及带走,想必不少!”
        元修怔住了,他不知道高欢是怎的神通广大的知道宝藏的事情,但是高欢既然已经说出,这件事情只怕瞒不住!
        他在草庐住了许久许久,也想找到这些宝货,但是十余年间,一筹莫展,甚至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迷谷的地下他私下挖过不少地方,连串钱绳儿也没发现一根。
        所以,第二个条件,他可以答应,但是,他也有条件!
        他憋了半天,道:“这些宝货若实有之,丞相可得一半,孤也要一半,孤要用他赈济天下灾民,自孝文皇帝升遐,大魏多故,百姓艰难,孤若得宝货,当赈济之!”
        他明明是自己殚精竭虑的寻找这些宝货,但是此刻却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似的!
        高欢哈哈一笑,他就是喜欢元修这种傻到冒泡的虚伪,他笑了笑,道:“平阳王以为我找宝货是为何?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啊!宝货藏于地下如何为人民服务?”
        两个虚伪的装逼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
        至于第一个条件,元修有些犯难,道:“栋奇这个还是要她本人答应吧,孤这妹妹,孤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也得她自己答应才成,她跟宇文泰”
        他差险就出卖了宇文泰,联想到宇文泰也是个精明鬼,一旦这货意识到自己出卖,然后告诉元栋奇,元栋奇可就绝对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元栋奇在高欢这里目前还有利用价值,她若挟高欢对付自己,可不太妙。
        当下及时住嘴刹车,高欢却已经听出了端倪,道:“令妹与宇文泰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只要你不反对我与令妹在一起,就可以了,这条件够宽松了吧!”
        元修陪着笑,道:“孤不反对孤不反对,高丞相如此英雄,舍妹是修来的福分。”
        高欢道:“你以后多做做工作,宇文泰在夏州,贺拔岳都不是我对手,宇文泰有何能为?对么?你称帝之后,声言不通政务,宫中需要帮手,留住令妹在宫中领一职务。”
        元修频频点头。
        高欢接着道:“我是丞相,令妹宫中可领女尚书一职,然后我们接触便水到渠成了,令妹与宇文泰分隔两地,这异地之爱岂能长久?”
        元修大喜,这些都是不用得罪宇文泰和元栋奇而可以轻易做到的,他大拇指一翘,道:“丞相高明。”
        高欢笑了笑,他心想,元栋奇这断断没有拿不下的道理。当下又道:“等到时机契合,你称帝之后,下诏书将令妹许配于我。到时,天子诏书下,亲自赠婚;这事情便妥了。”
        韩陵山,娄昭搀扶着姐姐娄昭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娄昭君的表情显得有些吃力,她抚着胸口,显然是强忍着难过的表情。
        看看前面就是山坡顶上。
        娄昭君停下来歇脚,道:“距离高欢那块刻字的石头还有多远?”
        娄昭道:“快到了。”
        娄昭君呵呵冷笑,她想亲自来看看,这块刻石,其实这块刻石上面的文字,本应该是高欢与他娄昭君才是,没有娄昭君,高欢不过是马都买不起的那个人。
        她此刻深深的体会了当年吕雉为何要给刘邦带绿帽子,和辟阳侯审食其后来为何有了一腿。
        她辅助高欢由弱小到强大,她本以为她与高欢,是刘秀和阴丽华,是汉宣帝与许皇后,是故剑情深,但是,可惜的是以上的都不是。
        当年,她与高欢一起出生入死,在杜洛周麾下之时,高欢不喜欢杜洛周,与麾下一起图谋行刺,事发,他们乘牛奔逃,娄昭君抱着高澄与女儿坐在牛上。
        高澄屡屡跌落牛下,高欢引弓而射之,赖她的姐夫段荣屡屡救护,这一切与汉高祖刘邦当年的行径何其相似?
        高欢在怀朔镇的时候,有一次得罪上头领导,被杖责,打的体无完肤,背上没一块好肉,那时候高欢还没有发迹,娄昭君刚嫁,日夜伺候,三天三夜药不离手,人不合眼。
        逃离葛荣投奔尔朱荣之时,人困马乏,高欢的靴子被荆棘刮破,不能穿,娄昭君捡干马粪点火,连夜用牛皮给他缝制新靴子,只为了让他能见尔朱荣时穿着体面一些。
        而她自己,整夜缝制,干马粪之火烟,几乎将她的眼熏瞎。
        然并卵啊,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高欢自从在尔朱荣麾下逐渐崭露头角,并渐渐成为尔朱荣麾下双雄之一,自她诞下高洋以后,她与高欢渐渐步入了七年之痒
        转眼之间,已经是532年,她已经足龄31岁,再也不是当年嫁给高欢时候的豆蔻年华,她的身子可能在别的男子那里还是垂涎欲滴,但是在高欢眼里,高欢可能已经看得要吐了。
        随着高欢的官越做越大,高欢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在洛阳,娶了穆夫人,王夫人,生了高浚、高淹,到晋州任刺史,又抢了韩智辉,说到是他的初恋。
        任何女人,是没法跟男人的初恋争的,她唯有忍。
        然后这次攻克邺城,高欢又抢了游京之的女儿,那个女子她见过,端的貌美,贤淑,温婉,这些桩桩件件,不但记载在她的脑海之中,当然也记载在了史册之上。
        她也忍,毕竟游夫人年轻,貌美,她这三十岁的豆腐渣没法争。
        而且,高欢纯粹也只是看上了她们的美而已,新鲜感而已,但是高欢居然在韩陵山勒石记功,勒石的另一个女性竟然是元栋奇,她不敢相信,不能忍

四二一、娄昭君的手腕
        韩陵山并不高,喜欢历史的今日都可以去河南的安阳爬一爬,海拔还不到一百米,但是娄昭君却走了良久,她怕看见那块勒石,但是她还是要亲眼看见那块勒石。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娄昭君,她的才智,不允许她受这等折辱。
        元栋奇加诸于她心上的耻辱,她当百倍报之,她行行重行行,终于登上了山顶,然后看见了那块勒石,叹了口气,道:“我累了。”
        她说着瞧了瞧前面不远,那块勒石碑刻,像是压在她的心上,她终于看见了,她站起来,搀扶着娄昭的肩膀,来到了那块碑文前,那是大战前夕,高欢用配刀勒在石上的。
        高欢与元栋奇在此定天下几个字依然遒劲有力。
        娄昭有些不忍,拔出刀来,便准备上前去铲掉那几个字,娄昭君自然知道弟弟的用意,她淡淡的笑了笑,摇头制止:“刻在石头上的你铲得掉,刻在心上的呢?”
        娄昭默然了。
        娄昭君叹了口气,道:“你姐夫是个要强的人,他少年时候不得志,遭了无数人的白眼,也遭过毒打,所以他骨子里还是自卑的,所以他想征服那些身份高贵、有地位的姑娘,美丽的姑娘。”
        “元栋奇是孝文皇帝的嫡孙女,这种身份,他很需要。”
        娄昭完全茫然,姐姐的这种洞察力他从来没有,他也从不懂的一个从社会底层奋斗成功的人潜意识里会永远带着自卑。
        娄昭君从前其实也不懂,但是毕竟与高欢同床共枕多年,她又冰雪聪明,才逐渐了解到这一点。
        但了解归了解,她还是无法释怀高欢勒石刻功的这个人不是自己,也有些忌惮元栋奇年轻貌美,将来会威胁自己孩子的地位。
        在上层人物的家庭中,孩子的地位常常会随着娘亲的地位改变而改变,她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不能退缩,她必须勇往直前,扞卫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