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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页


        高欢这时款款携起她的手,道:“夫人当年慧眼识英雄,高欢就预备一定有这一日,让夫人知道,你所有的辛苦都不会白费。夫人,天下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这是你应得的。”
        高欢说话之间看见了轿子里的元季艳,他略略有些惊诧,但随即色如平常。
        娄昭君听了高欢的话,不由得热泪盈眶,也立即打配合,道:“官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一天能做到的,官人,谢谢你。”
        在大魏朝的政治中心,在阊阖门大街,这条类似于当今长安街的街道上,娄昭局和高欢秀了一场绝无仅有的恩爱!
        回到丞相府中,高欢显然有些疲劳,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间,然后,他便看见桌上拿着一封公文,公文的便签角边有长安二字,他抽出公文,贺拔岳三个字落入眼角。
        他的眼角抽了一下,眼皮直跳。
        他看了一下公文的内容:“丞相底定天下,可喜可贺,现着夏州刺史、都督夏州诸军事宇文泰略备薄礼,入京道贺………”
        高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这厮可恶,竟不亲至”
        话音未落,娄昭君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他神色不善,道:“怎么了,谁惹得我们高丞相这般不高兴了?”
        高欢看见娄昭君进来,淡淡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通,他本来确有此意,待贺拔岳入京,罢去他在长安的一切职务,就近发落,日后慢慢炮制,只要置于掌控之中,日后一切好办。
        但贺拔岳的这封回书,托词称病,仅派了宇文泰过来,这让他有些始料不及,贺拔岳这是一种柔性抵制。
        娄昭君淡淡一笑,道:“砧板上的肉,迟早之事,何必生气。”
        她是见过贺拔岳的,对贺拔岳并无忌惮之意,即便在高欢与贺拔齐名的那些年里,娄昭君也很少何人谈及贺拔、提及贺拔,一句话,她瞧不上。
        她对自己的眼光蜜汁自信,她相信她的判断绝不错。
        高欢听罢她所言,不由笑道:“夫人说话我就是爱听,夫人既然断言贺拔岳不足惧,那么便不足惧,何况,陇右还有侯莫陈悦,侯莫陈悦这次可是乖乖来京陛见。”
        娄昭君淡淡的道:“这个宇文泰是你勒石的那个元栋奇的什么前夫还是心上人来着?”
        高欢自然知道勒石刻功的事情瞒不过,讪笑了一声道:“勒石之事就是玩儿,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娄昭君淡淡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这种事情高欢的回答他早已料到,他们夫妻这些年的攻防,彼此的招数都早已谙熟。她笑了笑,道:“我也有一桩事,要同你说。”
        高欢道:“什么?”
        娄昭君道:“这次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便把高琛带到洛阳来了,你从投军之后,一直不让他抛头露面,今天我让他穿着甲胄,出现在文武大臣前……”
        高欢沉默了半晌,没说话,他自觉这个弟弟和自己还是不那么投缘的,他很努力,也想在自己面前有所表现,但是高欢却觉得他没甚么出息。
        不过,娄昭君对这个小叔子倒是一贯不错,他点了点头:“带来就带来吧,来洛阳见见世面也好!”
        娄昭君其实今晚打扮的很美,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那蝴蝶结一拉她的衣裳便裂开了,然后里面自然是真空的神仙体态,他看她走进来就知道,这是求偶的举动。
        她今天白天看见那么多人对她欢迎备至,她一生的眼光终于在今天得到了验证,今天是她的荣耀时刻,他知道她骨子里肯定也高兴,年轻时代,他们白天有喜事,晚上便会折腾一宿。
        但他今天实在是没有兴趣应付她,他最近公务繁忙,其他几位夫人那他也没去,迎来送往,各种人事安排、调度,他几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娄昭君这时已经几乎坐到了他大腿上,身子斜斜倚靠在高欢的胸膛上,同他眼睛对着眼睛。
        她确实在他的眼睛里没有看见,她有些失望,她的心里当然有一些春虫在努力的爬呀爬,但是她也是聪明到极点的女人,迅速便淡了下来,道:“还有一桩事。”
        高欢这时有些歉疚。
        娄昭君垂眸,脸微微红了:“这件事还是得非与你说不可,不然,你怕会怪罪我。”
        高欢:“嗯,说吧。”
        娄昭君轻声道:“你还记得今日与我坐在轿子中的那位姑娘么?”
        高欢浑身一僵,缓缓松开娄昭君。声音低沉,道:“记得。那姑娘似乎怀孕了,又是高琛造的孽?”他不用猜,就知道是高琛。
        娄昭君凑过去亲了亲他,同他鼻尖抵着鼻尖,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高欢其实认得元季艳,知道她是元栋奇的妹妹,但这时只好假装不识,道:“你从晋州带来的女子,我怎么知道?”
        娄昭君道:“她是元栋奇的妹妹,名叫元季艳。”
        高欢惊呼了一声:“啊?”
        娄昭君道:“我查了一下黄历,下月初二宜嫁娶、宜兴土、宜屠宰、宜祭祀,总之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你看咱们忝为哥嫂,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咱们要不要替他们把婚事办了?”
        ”再说了,这姑娘已经显怀了,不结婚,就是你家高琛对人家不住,对么?”
        高欢眼皮猛地抬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娄昭君的半张脸

四二六、娄昭君初见宇文泰
        高欢心里咯噔一下,假如弟弟搞成娶了元季艳,他还能娶元栋奇吗?姐妹同嫁兄弟似不太可行。
        而且高琛是什么货色,元季艳涉世未深,未必清楚,但是元栋奇却是门清的。
        娄昭君办事向来高明,不声不响,他的这个夫人办事,除了军事行动,她可能不行,但其他事情,她快准狠,有心计、有手腕。
        娄昭君见他抑郁不乐,淡淡的说:“还有,我要见一见宇文泰。另外我跟你说个故事!”
        娄昭君的故事是这样的,当日有个打天下的君王,他得天下之后,宠妃颇多,但是皇后也素有名望,对君王还是颇能有效掣肘,君王有一爱妃,美貌可人。
        一日,有一武将进谒,目视君王爱妃,皇后道:“此可以赐将军矣。”
        大庭观众之下,君王难言不可,遂微微颔首,君王夜间欲往爱妃处,皇后道:“适才已经肩舆出宫往将军府矣。”
        故事很短,娄昭君说完淡淡一笑,也不顾高欢反应,从容离去。
        小屋内,宇文泰便只在桌案旁坐了,元栋奇拿着一本书在看,若无其事的翻页,她在和宇文泰学围棋,但是总的来说都是输,下不过。
        他总觉得宇文泰这两天显然有心事,按照日子,本来应该是他们入关启程的日子了,但宇文泰并没有动身,她猜测到有一定的事情发生。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两封信。
        两封信的内容她都有些震惊,其中一封不是信,而是邀请函,她看罢,已经知道宇文泰为什么不回夏州,他要在这里觐见高欢。
        说起来很奇怪,宇文泰和高欢几乎算是对手,至少在元栋奇看来是这样,但是这双雄迄今并不相识,宇文泰倒是认识高欢,高欢迄今不认识宇文泰。
        而另一封书信却是娄昭君写给元栋奇的,希望她能在下月的初二出席高欢的弟弟高琛的大婚,新娘的名字让她大吃一惊,因为新娘是元季艳。
        看完信之后,元栋奇也忧心忡忡了。
        她默默的道:“你觐见高欢会有什么危险吗?”
        其实,她不用问也知道,高欢之前并未见过宇文泰,所以不觉得宇文泰是威胁,但是以高欢的眼光,如果见了宇文泰,结果可能不大一样。
        英雄气概这种东西,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很多英雄,却有识英雄重英雄和杀英雄的天然本能。
        她算是和高欢以及宇文泰都太熟悉了,她最能客观判断这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大英雄,但这两个人不碰面则已,一碰面则有可能是天雷勾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