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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页


        此刻,厨房内已经忙开了,厨房蒸笼旁的墙面上罗列的瓢具柄有长有短,筛具孔有粗有细的占满一个墙面。
        厨房门旁的墙架上置放着大瓶小罐的调味料,一如药剂师的处方,一字排开。
        大小水缸里几尾悠游的草鱼。
        一名厨师大手伸进缸中抓起一尾鱼,将鱼放到厨房洗碗槽上,用一双筷子迅速插进鱼嘴,刮鳞,再放到刀板上,尖刀一拍一割,剖腹清肠。
        炉火熊熊,大灶上的蒸笼冒着大烟,路上两樽瓦瓮里传出陈年老锅炖卤汁的咕嘟声,另一位厨师甲手拿双刀有节奏的剁五花肉。
        还有一位大厨则师熟练的切着菜,口中念叨:“扣肉、香肠、腊肉、墨鱼刀工、全鸡去骨、片鱼??等。”
        厨房内热气腾腾,一派忙碌之状,驿差走来走去,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时不时的深呼吸一口,无比陶醉。在厨房的油烟中,他仿佛已经看到官道通途
        不多时,桌子上,早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菜品还在一样一样的奉上来。
        娄昭与窦泰坐下,两人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觉察特别的异样。两名驿差哼哧哼哧抬了一坛子美酒进来,美酒上有着晋酒字样。
        驿差奉上好酒,打开封泥,然后用水瓢一碗接一碗给众人斟上美酒,娄昭与窦泰追宇文泰久追不及,看看前面已到潼关,犹自毫无所得,都显得有些累和疲乏。
        驿长亲自舀了两瓢,给娄昭和窦泰端了过去。
        窦泰没客气,大口灌了,娄昭看着瓢里的酒,也实在抵不了诱惑了。窦泰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脸上流露出大赞的表情:“好酒。”
        望着娄昭,道:“你怎么不喝?放心,咱们一定能追上那小贼。”
        驿长站在旁边眉花眼笑:“我是此驿驿长,将军们尽管吃好喝好,美酒管够。”
        驿长走到娄昭跟前:“将军喝一瓢吧,您不喝,您看看您手下,他们都不敢尽兴,为将者,当带头表率,与将士们打成一片。”
        窦泰笑道:“就是。”大伙儿赶路也辛苦。别老守着你那狗屁名将规条,将士们不动筷不动碗,你便不动,你都不动,他们怎么喝?”
        话音未落,窦泰又干了一大碗。
        娄昭喝了半碗,不喝了,举起碗对将士们:“兄弟们,我喝了,你们也喝吧。”
        众将士们见娄昭开吃,当下一个个也不客气了,立刻都拿着大碗喝了起来,喝过的都倍感舒心畅快。一坛酒很快喝完了。
        席间酒酣耳热,娄昭受到将士们情绪感染,也端起碗再喝了一碗,将士们们舒服地抹嘴抚胸,舒着气。驿长和驿差们都在眉花眼笑。
        驿长:“娄将军可要吃美了喝美了,回头丞相那里还请娄将军多多关照。”
        娄昭看见驿长和驿差的脸上好像有一种怪笑。他眨眨眼,再看,两个人影模糊了,清楚了,又模糊了。门外陡然又有一个人影,风度翩翩走了进来。

四四三、高欢的无奈
        娄昭脸色陡然变了,操起朴刀,站了起来,却头重脚轻,不能近步。
        娄昭有些酒醉心明,头重脚轻,这时有些奇怪,对那驿长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娄?又怎么知道我识得丞相?”
        他举起单刀指着驿长,从门外进来的那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微微一笑:“娄昭,是我告诉他们的。”
        驿长见蔡佑自己承认,这时也不保密了,眉花眼笑:“对,对,是这位官爷。”蔡佑忽然一番拳脚,将驿长、驿差尽数打晕在地。
        然后端了一条凳子坐在门边,翘着二郎腿坐下。
        门前有十余匹马惊乱着跑过。
        娄昭摇摇晃晃:“马、马……”
        他识得那是他们自己的马,是他们用来追缉宇文泰的马,马跑了,他们还追毛线?
        蔡佑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娄昭,你们的马我已经全部斩断他们的缰绳,然后每匹马老子都狠狠给了他们一脚,轻轻斩了他们一刀。”
        娄昭恶狠狠然而却悲愤无助的:“你是什么人,你敢……
        蔡佑微微一笑,自报家门,道:“我是夏州刺史宇文泰麾下将军蔡佑的便是。”
        娄昭摇摇晃晃、窦泰也摇摇晃晃,两个人都愤怒莫名,向着蔡佑扑来。蔡佑不躲不闪,看着他们。娄昭、窦泰大喝:“无名鼠辈……”
        蔡佑哈哈大笑:“倒啊,倒哇。”
        数十名将士都摇晃着身子。娄昭和窦泰也全都站不稳,摇晃着。蔡佑笑道:“你们都中了蒙汗药,还坚持站着做什么?倒啊!倒哇!”
        将士们一个个软了下去,不动了。窦泰愤怒,却最神志不清,他酒喝得最多,向着蔡佑扑了过去,蔡佑端坐不动,肩膀一闪避过。
        旋即扣住他的单刀,劈手夺了下来,同时右腿踢出,踢在窦泰的小腿上。
        窦泰立足不稳,跌倒在宇文泰脚下,窦泰想爬却爬不起来,蔡佑伸出脚,踏在窦泰背上,向着娄昭微笑:“倒哇!倒哇!”
        娄昭手撑着桌子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你,你这厮……”
        他终于也倒了,他双手撑地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起。”
        他不再挣扎了,他歪过头,睁着眼,看着蔡佑微笑的神情,似乎清楚,似乎有恍惚,看着那么近,又似那么远,娄昭痛苦无力的闭上了眼。
        蔡佑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脸颊:“嘿,还能醒吗?我不杀你们,要杀的话也会在战场上杀,回去告诉高欢,天下未定,休要太过得意。”
        蔡佑说罢,走出驿馆,跨马据鞍,冷冷的看了店内一眼,拍马扬长而去。
        树影婆娑,太阳很快西移着,起风了。
        娄昭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看见数十名部下和窦泰及两名驿差都软软地歪躺着,口角满是涎水,娄昭坐爬起来,提着朴刀,在将士们之间走了几步。
        他走到驿长和驿差跟前,看着这两位做了宇文泰逃走的帮凶,害他醉倒之人,不由怒从中来,他感到那两张脸可厌之极。他一刀一个,将两人俱各砍死。
        他软软的靠门躺倒,对躺在地上鼾声大作的将士们嘟囔着:“一堆废物,江湖上最简单的伎俩都识不破。”
        他踢了身边的窦泰一脚,窦泰犹自未醒,口角还留着涎水。娄昭叹了口气,道:“姐夫,枉你还自称名将,眼高于顶,有勇无谋。”
        不过,窦泰也听不见,他喝的酒最多,众人这时都像死猪一样躺着。眼下,娄昭万般无奈,他情知,这时回去,怕是要受一顿责罚。
        他们这是第一次和宇文泰面对面的较量,但可惜,这一次,他们败了,宇文泰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安然逃窜。
        丞相府,娄昭跪在厅事之下,一动不动,高欢听着娄昭的汇报,见娄昭满脸沮丧之状,他不忍心再加责备。挥了挥手,让他平身。
        “也别自责了,我也有错,夫人才是对的,宇文泰这厮狡诈,是我低估了他,你们不是他对手。”
        娄昭失魂落魄的退出。
        娄昭君走了进来,她脸上神色肃杀。高欢皱了皱眉,站了起来:“夫人。”
        娄昭君劈头盖脸毫不容情,道:“我说什么来着?高欢,让你动手诛杀宇文泰,你做到了吗?”她回头指着娄昭落魄背影,道:“你看看,都是被你害的。”
        高欢:“夫人,我有错,是我轻视了此人。不过,我已经认识到我错了。”所以我才派娄昭、窦泰去……”
        娄昭君听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认识到错了吗?”你派他们,他们能敌得过宇文泰么?早跟你说了,宇文泰才能不下于你,说不定论带兵打仗,争取民心,你还未必及得上他。我看你是没有一统天下的指望了。”
        娄昭君显得气愤不已,高欢只道她是为娄昭受责才这般气愤,却对娄昭君自己的遭遇恍然不知。
        他叹了口气:“夫人切勿动怒,宇文泰纵然有才,关中也不过一隅之地,我们占有整个中原,论兵员财力物力,关中皆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