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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页


        这几个人,都是老于各种重大决策的,平生不知道做出过多少选择。
        宇文泰:“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篇誓书——”
        赵贵脸现疑惑之色:“难道是假的?”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这锦帛倒的确是宫中之物,我的意思是这篇誓书其实是个烟雾弹。只是想以此博取大行台信任而已!我觉得有问题。”
        赵贵道:“明公觉得问题何在?”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我觉得侯莫陈悦根本没有必要把这封誓书交给大行台看,这种表达自己的忠诚是不是太急切了?”
        赵贵思忖片刻,道:“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
        宇文泰:“凡是急切的想表明什么的,基本上其实是缺乏什么的。如果侯莫陈悦真正忠于大行台,忠于陛下,其实非常简单,待他日大行台出兵,派兵襄助,兵马钱粮,给予一定支持。”
        “一个人嘴上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
        赵贵道:“明公说的对。”
        宇文泰:“他这儿急着表达忠心,一定有问题,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回去,面见大行台,劝他小心此人……
        赵贵道:“大行台让你安心镇守,让我们帮你转达即可。”
        宇文泰:“不行,我一定得亲自回去,你要知道,像侯莫陈悦这种狡诈之人,他的奸谋一定已经在实施了,咱们若不兵贵神速,只恐后悔无极!”
        赵贵面有难色,他奉命劝宇文泰留守,只需发表思考、意见即可,宇文泰执意跟回,却是忤逆了贺拔岳的意见,这让他很难办。
        宇文泰见他神色,知他为难,道:“出了问题,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他这时确实觉得贺拔岳即将遭逢险境,已经时不我待。赵贵则为难踌躇,宇文泰正吩咐备马,这时长孙无垢忽然婴宁一声,晕倒了
        姚夫人怀中的孩子也哇哇哇的哭了起来。苏绰、于谨立即召来郎中,给长孙无垢瞧病。
        宇文泰从来没有见过长孙无垢忽然面色白如纸张,这时也吓得不轻。
        赵贵见状,心中反而较为妥帖,道:“夫人既然有恙,明公还是先照看夫人的好。”
        宇文泰这时也颇无奈,历史上从没记载他夫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此刻发病,他若这时抛却长孙无垢,赶去长安,未免太不近人情。
        他思索了片刻,对赵贵道:“你会去告诉贺拔公,一封誓书不足以表忠诚,若侯莫陈悦确实忠于陛下,有意关陇合兵,请贺拔公一定要让侯莫陈悦交出兵符印信。”
        “另,将陇右兵马钱粮辎重移至平凉,由贺拔公统一调度。”
        赵贵道:“好,明公此话,在下一定带给贺拔公。”
        一个人要表达忠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命根子都能交出来!
        陇右大都督府,侯莫陈悦正踱着步子。
        使者站在堂下汇报此次事情进展:“贺拔岳把誓书交给两个人拿去给夏州刺史宇文泰看去了,这个人据说一直是贺拔岳的左膀右臂。”
        侯莫陈悦面露不快之色,自言自语咒骂:“贺拔岳这个老狐狸。”
        使者:“丞相说了,这事当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拖久了,您必然暴露。”
        侯莫陈悦叹了口气,道:“现在贺拔岳不愿意见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显然他还没完全信任我。”
        使者:“我看贺拔岳对将军还是信任的,毕竟那篇誓书还是起了作用。”
        侯莫陈悦:“得赶快想个法子让贺拔岳来见我!
        他走来走去想了半天。”
        忽然,他一拍大腿:“我有个办法。”
        他兴匆匆的拿来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这里如何?”
        顺着侯莫陈悦手指之处特写:“灵州。”
        侯莫陈悦与使者两个人低声讨论着,两个人在讨论的过程中脸上逐渐的开朗了,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灵州有个家伙叫曹泥,但贺拔岳对这个家伙。
        更想默默的说一声:“曹泥马。”
        灵州、宁夏等地,有不少少数民族,比如费也头万俟受洛干、铁勒斛律沙门、解拔弥俄突、纥豆陵伊利等,并拥众自守,但是在朝廷钦赐贺拔岳大行台之后。
        这些割据势力都纷纷表态,并且真诚的投降了。
        整个关中,唯有灵州刺史曹泥不应召,并且公开与高欢眉来眼去,通使于高欢。也是唯一一个公开与贺拔岳唱反调的,贺拔岳有心攻伐久矣
        只不过灵州这个地方孤城阻远,而且与陇右侯莫陈悦靠近,贺拔岳生怕攻杀曹泥,会引起侯莫陈悦不必要的误会,因此一直也没理这货。

四六九、惊天大变正在发生
        眼下,主动攻击曹泥无疑是解决贺拔岳疑心的最好办法
        主意已定,就好办了,侯莫陈悦立刻就写了一封书信给高欢,请求他协助,并且说到只要高欢肯协助,他有把握搞定贺拔岳。
        高欢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同意侯莫陈悦攻击曹泥。
        曹泥这种乱世之中与高欢远隔州郡的地方官员,原以为高欢牛逼哄哄,是第二个尔朱荣,自己押宝高欢绝对正确,倒没料到高欢牺牲起自己来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于高欢而言,曹泥这种小角色,随时可以牺牲,而贺拔岳这种大对头,自然是有机会干掉最好。
        高欢接到侯莫陈悦的书信之后,立刻给曹泥写了一封信,说到灵州不必提防陇右,可怜曹泥立刻信以为真,于是侯莫陈悦立刻率兵部署击曹泥。
        他顶盔掼甲,立刻召开陇右全军领导干部大会。
        面上他神色严肃,帐下将士们站立两厢,一个个都是攘袂扣刃,神色紧张。
        侯莫陈悦大声喝道:“元弘景。”
        名叫元弘景的将领出列,这个叫元弘景的乃是侯莫陈悦的女婿,贴身心腹。
        元弘景跨步出列:“末将在。”
        侯莫陈悦道:“陛下授我都督陇右诸军事,曹泥竟敢公然抗命!有无君之心,轻上之意,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率两千轻骑与我一起,前往袭曹泥。”
        元弘景:“遵命。”
        李弼这时也主动出列,他是后来的八柱国之一,也是侯莫陈悦的姨丈,对侯莫陈悦的这个举动,他有一点小小的异议。
        他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曹泥这厮,兵微将寡,智术浅薄,岂能为患,这中间是不是……
        侯莫陈悦听罢李弼的疑虑,摇了摇头,道:“曹泥虽然兵微将寡,但是我受朝廷之命,都督陇右诸军事,他第一个跳起来与高欢逆贼为伍,我若不略施惩戒,如何对得起天子?”
        侯莫陈悦的解释简直大义凛然,充满了一腔爱国热忱,但是李弼脸上还有留有狐疑之色。
        只不过,这事儿侯莫陈悦主意已定,已非他所能更改。
        侯莫陈悦道:“传令兵。”
        一名传令兵从帐外走了进来。”
        侯莫陈悦:“速速前去关中,告诉贺拔大行台,就说灵州刺史曹泥阻拦王命,我已破击之,彼欲逃往高欢处,我派兵追击,到时会经过高平,就说我请他一会!
        传令兵;遵命。”
        李弼这时又出列道:“将军,以咱们兵马追击曹泥,绰绰有余,何须贺拔岳插手?”
        侯莫陈悦脸色有些不快:“计议已定,毋须多言。”
        大军于是连夜进发,夜半,进薄灵州城下,此时,曹泥尚不知侯莫陈悦的如意算盘,他还在搂着姨太太睡觉,侯莫陈悦已经吩咐麾下云梯乱搭,征人蚂蚁一样从云梯上攀爬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那里料到半夜有人,不到片时,侯莫陈悦已经夺了灵州外城。
        迟明,元弘景引一彪军马铁蹄翻卷,骤马飞出,军号嘹亮,曹泥梦中一听,这军号不对,狼狈起床,率军奔出,元弘景趁其惊愕,纵铁骑击之。
        于是双方大战移日,从早晨一直杀到中午。
        元弘景声势大震,曹泥夺气,死者不计其数,曹泥大败溃走,侯莫陈悦使用的是围三阙一之法,故意留了一门任其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