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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页


        看着诸将都在樗蒲、掷卢,双陆、握槊、射覆、投壶,他玩不到儿一块去,他不由得有些悲哀,宇文泰这时见众人玩的热闹,忽然解下自己所佩戴的金腰带。
        大声道:“谁能掷卢夺魁,我这金腰带就赏给谁,大家全都要掷卢,试试手气哈!”
        丞相金腰带,这奖品立即引起了诸将兴趣,王思政本来是没机会给大家一起玩儿,这时见宇文泰亲自下场下注,明令谁都有参与机会,终于难得有个机会表现。
        抢到丞相金腰带,无疑就和丞相是自己人了,而且是众人全都参与的掷卢游戏中。
        很快,这个游戏便开始了,没有一个人掷得卢。
        王思政觉得这是自己放手一搏的机会,于是轮到他的时候,他做了一件举座皆惊的事情,本来,掷卢这种事儿,轮到你,你只要抓起骰子,然后在手心中摇晃,然后默念咒语妈妈咪呀。
        然后双手往碗里一扣,看见骰子在碗里打转儿,最终定子就好。
        但王思政干的事儿是忽然先拔出了一把刀,然后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这个掷卢的郑重模式就和众人不一样,连宇文泰也镇住了,不由得向王思政走过来。
        他这个老同窗他知道有时候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王思政拔刀横放在膝盖上,也不管自己的举动有多怪,眼见宇文泰走过来,随即发誓:“我王思政羁旅归朝,宰相过去一直待我很好,我过去是先帝麾下,但我同样愿意为丞相出生入死。”
        “本人此言发自肺腑,愿意上达于天,在下愿为丞相尽心效命,如我所言不实,愿掷卢不得,我愿自杀以谢之;若上天怜我所言为实,怜我愿赤心奉丞相,则让我一掷得卢。”
        此言一出,辞气慷慨,一坐尽惊。
        王思政发誓后,随即将所拔佩刀,横于膝上,揽樗蒱,拊髀掷之。
        宇文泰见他用生命来发誓,本想阻止,但是他知道王思政这厮倔,当年他们那么早相识,但是他一直侍奉元修,与自己并不甚亲近。
        但他今日这做法,明显是想和自己亲近了,他这么倔的人,做事你是没法阻止的,于是静观其变。
        按照掷卢这个游戏的玩法,一掷得卢,则赢家通吃,所有玩家都不用玩了,宇文泰的金腰带得主即为王思政。
        众人这时见王思政掷卢而已,已经热泪盈眶,全神贯注,也不由得有些感动。
        王思政将骰子在掌心中摇动,微微闭眼,一派虔诚,轻声祷告,猛的大叫一声得卢,登时六个骰子在碗底打着旋儿,宇文泰这时也不由得为他鼓气,大叫:“得卢,得卢,得卢。”
        众人见宇文泰都叫,登时也大喊:“得卢,得卢,得卢。”
        少顷,风清云定,那几粒骰子在碗底沉淀下来,果然是卢,全场通杀,王思政不由得大喜,宇文泰当即将自己的金腰带赐予王思政,全场欢呼。
        自此,王思政于文皇帝处布腹心矣。
        宇文泰大悦,道:“犹忆当年援助华老栓否?”当年,在本书的开篇的时候,宇文泰游历归来,见着华老栓卖麻难,当时是宇文泰和王思政出手,给华老栓的麻卖了一个高价。
        当日,他们在高阳王的赌坊之中邂逅了萧赞,那个想掷卢就得卢、那个易容高手,大梁皇子,孝庄帝姐夫。
        后来,宇文泰与萧赞颇有交道,而王思政与宇文泰渐行渐远,而今,再掷卢,宇文泰从萧赞处习得易容,也习得掷卢之法,故助思政誓言成真!
        此事遥远,数年之前,王思政几乎已经不复记忆,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当下再拜:“思政谢丞相成全。”
        宇文泰笑道:“你我私下,犹兄弟耳,唯于职事之上,乃分上下阶级!你当助我澄清天下,为万世开太平,我也助你,成一代军事大家,名震寰宇!”

五八五、双方都有求战之意战争就不远了
        时光荏苒,眨眼之间,沙苑之战便已经过了大半年,战鼓黯然惊。
        这日,客厅内一片喧哗,众英雄传杯递盏,正开怀畅饮。贺拔胜、王思政、李虎、李弼等众将一齐为宇文泰敬酒。
        蔡佑道:“自从沙苑之战以来,高欢蜗居不出,关中事业日渐兴亡,远近豪杰无不是投奔丞相而来,有丞相坐镇关中,这长安虽然天天花团锦簇……”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想打仗了,这个世上,是有一种军人,不打仗心痒痒的。
        宇文泰却王顾左右而言他:“我平身不求高官厚禄,只希望能够行自己的抱负,只求与天下英雄乐在一起,苦在一处,肝胆相照,同生共死,做一番事业!今日,济济一堂,正是我心中的样子!谢谢大家!”
        他其实更想实行一系列制度、文化的建设。
        但是,戎马倥偬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搞这些细水长流的东西,有些东西,也确实由于现实,没法操作,比如,穿越过去的,一般都熟悉征兵制。
        但是如今的关中,征兵制根本没有空间,地薄人少,再搞征兵制度,兵源上肯定大大不足,唯有搞府兵制,强制所有适龄青年全部服役。
        但是由于地薄,全部服役就没人种田,所以只能采取折中,战时服役,农时种田。
        这个和西汉的兵役制度是有点像的,但是西汉的兵役制度和宇文泰目前实行的兵役制度还是有些区别,西汉的兵役制度是以郡为单位,实行战时农时制度。
        但西汉兵役制度,总兵权在郡,郡里面设都尉,总一郡之军事,每年立秋进行阅兵,成为常态,西汉是大一统国家,国内政治稳定,所以一郡设一郡守即可。
        类似于今天我们一个市设一个武警中队或者军区,一旦有作战任务立即征发。
        宇文泰的府兵制度颇来源于此,但是相对不同的是,宇文泰将各个州郡的军事管理细分下放,比如西汉是以一郡都尉总管全郡军事。
        宇文泰目前的做法是以百户为一单位,设郎将主之。
        然后在全国范围内设立折冲将军府,专门主管这些兼顾战事和农时的军士的训练。
        折冲府为中央垂直部门,地方上不得干预!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别将、长史、兵曹参军各一人,这是府一级的组织。
        府以下,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及旅帅;五十人为队,有队正、副;十人为火,有火长。
        这是一项严密的军事制度,不过目前也还是雏形,他初步的设定是把全国的军事权都逐渐条分缕析,力争有全部动员的能力。
        这些设置,以及对于目前军制的改动,最近牵涉他的精力较大,同时他也确实兼顾于战备,如今他和高欢,尚在战略相持阶段,只有通过制度取胜才是长久之策。
        他正在神游物外的时候,却浑不觉仍在酒宴之中。
        这时蔡佑正在做长鲸之饮,一片喝彩声,众好汉纷纷举杯畅饮。蔡佑干脆举起酒坛子倒进嘴里。
        众人喝彩道:“蔡将军海量!
        蔡佑将喝干的酒坛“啪”地摔碎在地上,涨红着脸,撕开上衣,指着大伙醉汹汹地:“快活,快活个屁啊,我蔡佑不舒服!”
        李弼笑道:“你喝醉了,蔡佑,如何这般说话?”
        宇文泰道:“蔡佑,不得放肆,喝了两杯酒,如此轻狂!”
        蔡佑歪着头:“我没醉,丞相……是甚?沙苑大捷之后,日日喝酒,我的……兵刃也锈蚀了。你们在这儿喝酒,我却想打仗,打仗才快活!这一日不打仗便一日不快活。”
        众人哈哈大笑!
        苏绰:“这厮是借酒装疯!”
        蔡佑颇为委屈道:“丞相有所不知,蔡佑憋闷的要死,这高欢虽说沙苑惨败,但是军报不是说了,这厮仍然兵马甚多,这不打仗,如何削弱高欢,如此下去咱们将士们怎么立功?”
        刹那间人们竟一时无语。
        苏绰和宇文泰相视一笑。”
        宇文泰:“蔡佑呀,你休要焦躁,高欢一日未灭,咱们自然是一日有仗打,不过,这打仗打仗,当然也不是说打就打的,对吧!打仗也要多方筹谋,我还想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