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又多了几分精致和独特。
刀鞘和刀身的形状一样,用的是某种轻便但坚固的木材,像是黄花梨木一般,在刀鞘外部是一层黑色鲨鱼皮,摸上去很有质感。
沈秋左手握住刀柄,轻轻抽离,便有寒刃自鞘中滑出,毫无滞殆感。
刀身有灰色云纹,抚摸上去似有磨砂的感觉。
刀刃轻薄且锐利,犹若柳叶轻刀,那刃上并无破口。
如果沈秋没记错,昨晚这把刀可是和锋锐无双的承影剑对拼过的。
“好刀!”
沈秋忍不住赞赏了一句。
这刀可比他的那把鸿鸣刀好多了,材质也肯定特殊。
只是灵气不足。
比不上七星摇光。
但这把刀乃是轻刀,带鞘重量也不过一斤多,绝对不会超过两斤重。
而摇光乃是斩首重刀,平日挥舞需用双手握持,重量最少也在十斤以上。
两者既是不同类型,自然也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自然是好刀,这可是我张家家传宝刀。”
张岚合起扇子,眼见沈秋对这刀爱不释手,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他轻声说:
“我父亲在取得却邪前,也是握持这贪狼宝刃行走江湖的,昨夜张楚战败,将这宝刀遗失在战场,我便取了回来。
但我也不善用刀,便用它换了这把扇子,你看如何?”
沈秋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的手指在冰凉的刀刃上滑动,几息之后,他扭头看向张岚,说:
“你也说这是你家传之物,只用它换一把扇子?”
“当然不是咯。”
张岚将折扇在手中拍了拍,他说:
“你也知,这两者价值不同,所以若你拿了刀,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紧盯着沈秋,沉声问到:
“我父亲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沈秋将贪狼刀归鞘,打了个哈欠,丢还给张岚,他闭上眼睛,说:
“这刀我不要了!你也别再来烦我,我对你父亲的了解,可并不比你本人更多。”
张岚又将刀推给了沈秋,他一脸狐疑的说:
“真的吗?我不信!”
沈秋摆了摆手,就像是驱赶苍蝇一样,他很不耐烦的说:
“你爱信不信!
你赶紧走,免得我怒从心来,把你掐死在这里,滚!”
张岚被沈秋呵斥一顿,但并未离开。
这魔教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性格,在遇到和他父亲相关的事情上,简直就如牛皮糖一样。
甩也甩不开,一点自矜和廉耻都不要了。
他缠着沈秋,反复问那问题,让沈秋不胜厌烦,但偏偏现在身体虚弱,还无法驱走他。
在一刻钟之后,沈秋被烦的不行,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张岚。
他说:
“你真想知道?”
“当然!”
张岚咬牙切齿的说:
“我必须知道!”
“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来烦我。”
沈秋伸手抓起贪狼刀,放在自己手边,他眼珠子转了转,又对张岚说:
“但仅仅是这把刀,还不够。
我观你也用摧魂爪,你知不知晓,这摧魂爪的进阶?”
“知道。”
张岚顺势打出一掌,有隐隐鬼哭狼嚎的声音回荡,确实是正宗的摧魂爪,而且要更显精妙迅捷。
他对沈秋说:
“我会摧魂鬼爪,但这门武艺的第三境界,摧魂神爪我却不会。
不只是我,整个七绝门除了我父亲之外无人会。呃,也许北寒叔也会,但本少爷离了宗门太久,也不知道这些。
那第三境界,是要靠自己悟性推演的,习成之后便是我七绝门七绝之一。”
惜花公子盯着沈秋,他说:
“我之所以你确信你知道我父亲下落,还和他有过接触,便是因为昨夜在你击杀苦陀时,我看到了你也会摧魂爪
这武艺乃是我七绝门绝密,寻常他人怎能学会?
沈秋,你这摧魂爪一看就是苦练过的,已练到当堂入室的程度,你还敢说你没见过我父亲?”
沈秋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打了个响指,对张岚说:
“你把摧魂鬼爪和你那套身法教给我,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如何?”
“摧魂鬼爪,可以。”
张岚思索了片刻,一脸坦然的对沈秋说:
“但逍遥游就算了。
不是我不教,而是你学不会。
这门身法也是我七绝门七绝之一,入门极难,我和张楚会,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父亲亲自带我等入门。
我父亲也说,这门逍遥游身法,乃是观江湖诸家秘典所悟,整个江湖能靠悟性学会的,不会超过十人。”
说完,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沈秋,他说:
“你觉得你会是那惊艳才绝的十人之一吗?”
沈秋想了想,也觉得张岚说的有点道理。
虽然有剑玉这等神物在手,但这东西只加强武艺熟练度,并不加个人悟性。
他让张岚说了段逍遥游的入门心法。
结果张岚给他念了段庄子的逍遥游。
听的沈秋云里雾里,根本不能从其中觉察到任何和武艺相关的信息。
“那就换一个。”
沈秋确认自己学不会逍遥游身法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压低声音,对张岚说:
“我要生死契内功的生契功法,这总没问题了吧?”
“你要这伤天害理的功夫作甚?”
张岚一脸诧异的摇摆手中折扇,他皱着眉头说:
“我父亲都曾后悔参研出这等邪异功法”
“别问!”
沈秋心想,现在没用,以后就说不定了。
反正存着总没坏处,最不济让七绝门下级门人不敢靠近他也好啊。
他威胁到:
“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了?”
张岚顿时默然,沈秋还真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点了点头,在房中找来纸张,将摧魂鬼爪的招式和运功技巧默写出来,他一边写,一边听沈秋说给他关于张莫邪的事。
沈秋知道的也不多。
就两件。
一件是正定十九年,沈秋12岁时遇见张莫邪。
第二件,便是小半年前,青青被五行门掳走,他在隐楼遇到那个神秘人的事。
“我当时只以为那是一位武林前辈,与我开玩笑戏耍。”
沈秋半眯着眼睛,隐去了他和张莫邪最后的那段关于剑玉的对话,便如回忆一般说:
“但现在,仔细想来,我却有种感觉,那位前辈,大约就是张莫邪本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出现。
只是我想,他留在苏州,除了观察我之外,大概率也是因为他想看看你吧。”
沈秋看着张岚变化的脸色,他轻声说:
“我觉得,就如你对他抱有感情,他对你,应该也有舔犊之情的。就凭你这稀松的武艺,能在江湖上混得如此顺利,如果说其中没有张莫邪的暗中看护
我是绝对不信的。”
张岚没有回答。
他只是认真倾听沈秋的诉说,又沉默的书写字迹。
好半晌,在快半个时辰之后,他将一叠折起的纸递给沈秋。
他说: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但父亲这么多年未曾现身与我相见,大概也有他的道理。
沈秋,我想拜托你,若下次,你还能和我父亲相遇,请替我告诉我父,就说,他儿子一直在找他。
就说,我从小没了母亲,便如水中浮萍无依无靠,也不想走什么江湖,就只愿跟随他身边。
时刻孝敬,以尽儿女之责。”
说到这里,张岚的眼眶微红,但却别过头去,似乎不想让沈秋看到他狼狈软弱的样子。
沈秋接过纸张,放入怀中。
他对张岚说:
“大男人家的,便别哭丧着脸,你比我幸运多了,你最少知道你父亲还在人世,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