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提尔的证实，陆潇终于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个世界的时间结构无限接近于闭环，以诸神黄昏为终点，整个世界会不断的重启循环。 劳菲是最早察觉到轮回端倪的人，但她的推测没能引起任何人的重视，就连巨人族内部都认为她的理论只是天方夜谭。 如果陷入环状时间结构，这个世界将没有未来，永远在一段时期之内不停的循环、循环再循环。 闭环结构通常不会跨越太长时间，就像陆潇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悬疑avg游戏，他记得好像是叫never7。 游戏的主线就是在7日之间不停的轮回，只要过了第七天就会再次跳转到第一天的时间线。 如果战神4的世界是闭环时间结构，这个环就套的太大了，甚至跨越了上千年的时间。 难以置信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浩大的工程就连神灵也不可能做到，也很少有人能在以千年为周期的循环中察觉到不对劲。 就算产生了怀疑的心理，下一次轮回时大概率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从这方面来说，劳菲很有行动力。 她没有被周遭的冷嘲热讽打击，而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得不到族人的认同，劳菲将目光转向九界中庭米德加德，提尔是她第一个找上的合作目标。 “最初劳菲向我讲述轮回理论的时候，我完全是一头雾水。” 提尔是北欧神话中的战神，不是弥米尔这样的智者。 出于私交和个人性格原因，提尔没有当面嘲笑劳菲，而是耐心的听她慢慢描述轮回机制。 有提尔这个耐心很好的朋友充当听众，劳菲一边描述一边整理，逐渐理清了杂乱的思路。 “一开始我也只是半信半疑，只是想让劳菲碰壁后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理论。” 提尔苦笑着说道：“劳菲很倔强，她没有在多次失败的打击下停下来。” “虽然拥有得到巨人族公认的强大预见能力，但劳菲不认为自己看到的未来是单纯的预见。” “我们尝试着在某些可见的时间节点做出改变，然而这些事件最终都会诡异的被修正到它本该有的结局上。” 提尔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逐渐相信了劳菲的理论。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尝试后，两人终于发现了一些改变时间走向的规律。 简单来说，大势不可改，细节却能微调。 两人正式开始布置大局，通过大量的细节改动聚沙成塔，推动大局的偏移。 “世界的修正力很强，我们必须以非常隐晦的方式骗过他。” 提尔指了指正在大厅一角闭目小憩的奎托斯和阿特柔斯：“劳菲认为她和法布提的孩子，预言之中的恶作剧之神洛基是引发诸神黄昏的关键人物。” “于是她决定抓住这条线索做章，放弃与族内之人结婚，选择了从遥远的希腊漂流至此的奎托斯。” “在劳菲的刻意误导下，包括巨人、亚萨神族和华纳神族在内，绝大部分人压根不知道奎托斯的本名，只知道他是劳菲的丈夫法布提。” 法布提就是奎托斯在巨人族中的称呼，之前奎托斯与阿特柔斯前往约顿海姆时就在壁画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法布提和劳菲的儿子当然是洛基，这也是阿特柔斯在巨人印象中的名字由来。 “事实证明，劳菲赌对了。” 提尔的目光在阿特柔斯身上停留了片刻：“可惜我没能看到后续的发展。” “奥丁认为我和劳菲的暗中合作是在密谋推翻他对九界的统治，他以游览米德加德为由将我叫到当时还非常繁华的铁湾，与托尔一起突然向我发动袭击。” 提尔因为这一战被放逐到时空裂隙中冻结，劳菲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计划。 她和提尔已经确定好了计划的大概框架，该布置的伏笔也已经埋下，接下来就需要通过她的个人行动将局势往预定的方向导引。 包括提尔神殿的地窖和密室布置，还有团结石和隐藏约顿海姆的国度塔，这些都是提尔和劳菲一同策划并实行的。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有看到那位布下大局的女中豪杰。 陆潇对此感到有些遗憾，但他能够理解劳菲的想法。 如果不是奥丁那样一切只为巩固自身统治权的枭雄，这种以世界为棋盘，将家人也当做棋子的计划必然会对布局之人造成很沉重的心理压力。 奎托斯虽然沉默寡言，但通过他对妻子逝去发自内心的哀伤，以及阿特柔斯对母亲难以抛却的眷恋来看，劳菲对丈夫和儿子绝对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越是如此，她心中的负罪感就会越强，完成一切布局后，身心俱疲的劳菲将自己的死亡当成了最后、也是最初的一步棋。 提尔将自己了解的情报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陆潇也将如今的时间节点告诉了他。 “狼之冬吗。” 提尔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潇沉吟了片刻：“劳菲原本预测会由洛基也就是阿特柔斯与魔狼芬里尔建立联系，但看样子事态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陆潇不知道劳菲原本预测的芬里尔是个什么情况，从他们进入战神4的世界开始，芬里尔的概念就被加在了拥有同样姓名和相似经历的“小芬”身上。 提尔拍了拍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与预定的计划有所偏差，但我知道劳菲有关芬里尔的布局。” “将那孩子叫过来吧，是时候兑现它的命运了。” “呜？” 芬里尔不解的歪头看着提尔，通人性的眼神似乎在询问提尔：“你认真的？” 提尔看懂了芬里尔的意思，笑着将右手凑到它的面前：“来吧，这也是预言的一环。” 从旁观看的陆潇一脸恍然之色：“预言之中提尔正是在芬里尔口中失去右臂，从此成为独臂战神。” 弥米尔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提尔已经死了，芬里尔无法再达成这段宿命，没想到拐了一个弯还是回到了正轨。” “这也是世界的修正力在发挥作用吗？” “不。”陆潇摸了摸下巴猜测道：“世界的修正力是影响不到我的，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 芬里尔有些犹豫的转头看向陆潇，永真昏迷未醒，能拿主意的只有他了。 陆潇向芬里尔点了点头，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芬里尔终于下定决心。 将提尔的右臂齐肘咬下吞入腹中的同时，芬里尔的体型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大，很快就恢复为巨狼本体。 “嗷呜！” 强烈的威压感随着芬里尔不由自由的仰天长啸扩散到整个密室。 止住断臂流血的提尔望着力量不断飙升的芬里尔，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未来必将吞噬神王奥丁的魔狼芬里尔，展现你的真正实力吧！”
第640 “我坠落了整整三十分钟！”
亲自前往米德加德扑了个空，奥丁脸色阴沉的返回阿斯加德，一回来就看到醉醺醺的托尔在广场上洋洋得意的吹牛。 “提尔？什么狗屁战神，阿斯加德不需要战神！我！雷神托尔就是阿斯加嗝的守护神。” “阿斯加嗝？”本就不爽的奥丁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托尔！” “嗯？” 清醒状态下的托尔通常不会顶撞奥丁，但喝醉的人大多会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格外胆肥。 托尔晃晃悠悠的撑着花坛站起来，脚下拌蒜的走到奥丁面前，张嘴就是一口酒气喷在奥丁脸上。 “这不是我们伟大的众神之父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御驾亲征后取得战果归来了吧。” 托尔高举手中的酒瓶，憨笑着鼓舞道：“各位，饮下你们手中的蜜酒，欢呼神王的凯噗！” 托尔的话还没说完，被戳中痛处的奥丁抬手就将冈格尼尔掷出。 神枪穿过托尔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将脚下不稳的托尔带飞。 “叮！” 名传九界的雷神托尔被冈格尼尔死死的钉在墙上，肩部的剧烈疼痛让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恢复了几分清明。 “哗！” 周围的围观人群顿时哗然，惊恐的后退几步看着脸色阴沉的奥丁。 有些聪明的人已经猜到，托尔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踩雷了。 “父亲？” 奥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心中沸腾的怒火。 “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一早收拾好自己到金宫来报道。” “嗡” 在奥丁收回冈格尼尔的同时，托尔从墙上滑落下来，他的肩部流出的鲜血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躲在人群中拨弄竖琴的布拉基面带哀伤的摇了摇头，他的身边有一名青春貌美的女神陪伴。 “布拉基。” 女神拉住他的手，以眼神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布拉基微笑着回握对方的柔荑：“放心吧，伊登，我知道这种事不是我能插手的，只是” 布拉基暗暗叹了口气这真的是父子该有的相处方式吗？ 布拉基的问题如果丢给奎托斯，他一定会露出嗤笑的表情。 相比希腊的众神之王宙斯，奥丁这才哪到哪。 有句古话说得好，皇室无亲情，更别说是身为神王的奥丁了。 至少奥丁没有彻底与他的儿子们闹掰，搞出父慈子孝的神族保留节目。 吞下提尔的右臂后，芬里尔似乎得到了某种特殊因子的催化。 它的本体原型并没有变大膨胀，但身上原本柔顺的长毛在短时间内变得如钢针坚硬，并且一般根根倒竖，隐约还能看到还无法被完全控制的过载能量弧在芬里尔周身闪烁。 密室大厅很大的一片区域被芬里尔占据，看样子它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吸收暴涨的力量。 感受到大厅内的能量异动，芙蕾雅、斯卡蒂和希格露恩等人都从自己的房间中冲了出来。 “这是？” 威势惊人的芬里尔让芙蕾雅都感受到了威胁，但这并没有引起芙蕾雅的警惕，反而让她喜出望外。 阿特柔斯耸了耸肩：“按照提尔的说法，这才是预言之中真正的芬里尔。” 陆潇抬手阻止其他人继续靠近：“先别打扰它，让芬里尔自己慢慢体会全新的力量吧。” 陆潇转头看向已经止住断臂鲜血的提尔：“提尔，你没事吧？” “没事。” 提尔淡然的笑了笑：“我的右臂迟早会断，这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既然如此，不如让它断得有意义一点。” 提尔的右臂换来了完全体的芬里尔，他毫不犹豫付出的牺牲让在场众人都十分钦佩。 在芬里尔努力吸收暴涨能量的这段时间，其他人没有傻呆呆的闲着。 陆潇还需要回应尼德霍格的邀请。 想要见到位于世界树底部的尼德霍格需要用到提尔藏起来的团结石。 提尔爽快的取出了被机关送回神殿秘密隔间的团结石。 “陆潇，在世界树内旅行时还请当心。” 将团结石交给陆潇时，提尔表情郑重的提醒道：“团结石能保护你不会迷失在世界树繁杂的通道中，但它的作用不是无限的。” “我们所在的米德加德位于世界树中部，想要直接到达底部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我建议你先传送到位于九界最下层的赫尔海姆，从赫尔海姆内的世界树通道跳往下层，团结石应该能保护你直达底部。” 陆潇从善如流的接受了提尔的建议。 在陆潇赶赴尼德霍格邀约的这段时间，斯卡蒂和芙蕾雅会分头行动，分别前往米德加德剩余的两只龙被囚禁的地方，将它们从束缚之中解放出来。 诸神黄昏的预言中，尼德霍格并没有加入战斗，只是一直翱翔于战场上空，活到了诸神黄昏结束后重新组合的新世界。 前往赫尔海姆的过程非常顺利，刚刚从传送门中走出，陆潇就感受到刺骨的寒风直灌体内。 “嘶” 陆潇搓了搓手臂：“这鬼地方还是这么冷，而且” 女武神一直在筹备反抗计划，暂时没有时间引导九界逝去的亡魂。 米德加德的人类王国在风之冬发生了一场大混战，被吸到赫尔海姆的亡魂数量急剧上升，已经到了赫尔海姆处理不过来的极限饱和状态。 这里的冤魂和尸鬼比上次陆潇来时多了好几倍，如果不尽快结束诸神黄昏，恢复九界生与死的平衡，这些尸鬼和冤魂迟早会大量涌入其他国度。 话说赫尔海姆真正的主人海拉是什么个情况？ 陆潇寻找赫尔海姆世界树通道的过程中突发奇想。 神话传说中海拉和芬里尔、耶梦加得一样，是洛基的孩子。 但在当前的世界观下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死神海拉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进入世界树根须通道，陆潇直接来到一处下方有着瑰丽光影的断崖前。 奎托斯和阿特柔斯之前及时跳入了类似的断崖中，在团结石的保护下找到了被隐藏的约顿海姆国度塔。 将团结石握在手中，陆潇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摆出信仰之跃的姿势从悬崖边一跃而下。 坠落过一小段距离后，陆潇进入了类似失重的状态。 周围的光影依然在迅速倒退，但他感受不到下落时拂面的风力，更像是在穿越空间隧道。 整个穿梭过程十分漫长，陆潇很想借用漫威世界洛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坠落了整整3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