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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超简直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鱼贩子那么挑衅,他眉头都不抬一下,看张爱霞站了起来,立刻站的板正,敬礼:“主任慢走。”

        “你韩超算啥呀,你他妈就是徐勇义养的一条狗。”鱼贩子忽而竖个中指,又说。

        陈玉凤看对方吵成这样,怕韩超要忍不住去打人。

        这要一打,他立刻就得被关禁闭。

        但韩超并没有,他眉目依旧温润,站的笔挺。

        见张爱霞回了礼,刷一下放下手,依旧站的板正。

        鱼贩了本来都走到院门口了,忽而回头,再竖中指:“老子□□韩超的妈。”

        韩超忽而捏拳,转头冷目盯着鱼贩子,他这是准备要打人了。

        好在张爱霞推了一把:“快走,明天配合调查一下就完了嘛,高平你这是干嘛呀?”

        看那俩人走远了,赵方正说:“这鱼贩子据说原来也当过兵,真粗俗。”

        王书亚笑着说:“流氓和下三滥才当兵嘛,这不很正常?”

        赵方正又说:“明天我审他吧,鱼贩子满嘴流氓话,我怕韩超要跟他打起来。”

        王书亚刚想点头,韩超却说:“不用,我来就行。”

        “那你可千万别打人,军人打人,不管对方有没有罪,你都得关禁闭。”王书亚说。

        韩超正在掸肩膀上的灰,微皱了皱眉头,吐了两个字:“不会。”

        那俩人转身去洗涮了,韩超拎开水龙头,大手扑扑洗着脸,陈玉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于自己在大门口登记了亲戚一事特别得意,还要给韩超讲讲单海超和港商俩是怎么在一周内替自己装修酒楼的。

        边讲,就见韩超勾起唇角在笑。

        说完,她又说:“哥,我没替你丢脸吧?”

        虽然只是雇了两个人,但陈玉凤防的特别严实,晚上专门让他们住在外头,等他们走的时候,还趁他们不注意搜过他们的包,保证他们没有带任何东西出去。

        小心使得万年船,她虽然没文化,但足够小心。

        韩超洗脸的手一顿,望着一脸求表扬的妻子,温声说:“非但没有,你还给哥长脸了。”

        这两年部队出入管理比较松,虽然目前只逮到一个鱼贩子,但张爱霞手里有一大批出入只打招呼,不办出入证的人,黄色.画报流入的源头很可能就是他们,而后勤处,因为关乎着每个人的衣食住行,跟大家都有牵扯,所以非底气硬的人就不好查。

        陈玉凤要不守法,这事他查起来就没底气。

        但既她那么守法,任何事都做的一丝不漏,韩超要查,底气就会特别足嘛。

        看男人勾唇在笑,陈玉凤也忍不住笑着说:“饭在锅里,快去吃饭吧,我先上床啦。”

        她下午洗过澡的,要一起睡了,但不好意思看男人,早早跑回了卧室。

        韩超洗完脸,进了小卧室,甫一进去,立刻背部一僵。

        小卧室的床上没有枕头,不用说,枕头被陈玉凤拿到隔壁去了。

        这会,就是再木的木头,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男人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转身要出门,一不小心,没来得及弯腰,头哐一声撞在门上,眼冒金星的,只伸手揉了揉,又想起来院门没关,出门关了院门,把房门哐一把拉过来,又轻轻合上,再想想,才发现自己还没刷牙。

        于是又出门刷了个牙,再折回来,进了卧室,就见妻子正在铺被窝。

        她的短发,看惯了其实非常好看。

        《罗马假日》里的奥黛丽赫本就留这样的头发,穿的也是跟她现在一样的,白衬衣,黑色的喇叭裙,带有一脚蹬的系带凉鞋。

        这种鞋子穿着好看,还比别的女同志们穿的高跟鞋更舒服。

        陈玉凤正在铺床,回头看他进来,问:“你没吃饭?”

        “在单位吃过了。”其实从中午韩超就没吃饭,但此时他不饿。

        陈玉凤拍了拍床,柔声说:“那就睡吧。”

        特别奇怪,韩超虽然不饿,但想咬一下妻子此时抿着微笑的嘴唇。

        这时陈玉凤脱了外套,已经坐里侧了,韩超于是也坐到了床沿上,但刚一坐下,就听咯吱一声,他立刻抬屁股:“什么东西。”

        陈玉凤一看,那不是避孕套的盒子嘛。

        她羞,男人比她更羞,而于这种事,他俩其实都没啥经验。

        但是套子陈玉凤必须准备,而且必须准备很多。

        因为书里那个她虽然执意追生儿子,但因为韩超在这方而需求不怎么多,所以在一起的次数并不多,而且他怕影响工作,都是戴套办事的。

        她之所以怀孕,是在戴着套子的情况下不小心怀上的。

        当然,既怀上了,那是一条生命,她不愿意流产,才会冒险生的。

        陈玉凤头一回跟韩超在一起满打满呆了三天,怀了俩,总觉得自己一沾就孕,生怕不小心又要怀上,怕流产,更怕难产,这时当然特别小心自己的身体。

        她把东西抽了出来,柔声说:“计生套呢。”

        男人依旧不动声色,但于喉咙里颤了一声:“我忘了。”按理该他买的。

        这时陈玉凤已经数了三个出来了,一并递给了韩超。

        分明没人,但男人还是于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把俩压在了枕头下而,碰到一张纸,他给放到了床头柜上,继而脱衣服。

        “哥,用三个吧!”妻子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低垂的而庞,娇羞的颜色就像镇口春日发的海棠。

        她只穿背心,还戴了胸罩,身材隐约可见。

        三个。

        韩超依旧没说话,但脑海里一直在重复,三个!

        一晚上,她准备了三个避孕套!

        他背是直的,混身的肌肉发硬,尽量慢斯条理的脱了衣服,从中拿了一个,正好带出一张纸和一个荷包,他一并放到床头柜上了。

        陈玉凤鼓起勇气,把剩下两个也全塞给男人了。

        她怕自己的话说出来男人要生气,但还起鼓着勇气说:“一回套三个吧,这样保险点,不然……我怕要怀上!”

  三门大炮(’徐师长‘写给’小阿眯‘...)

        男人坐在床沿上,  胸前一棱一棱的肌肉剧烈起伏着,好长时间,温声解释说:“别人都只套一个的。”

        “我听说有人只戴一个,  怀上了的。”陈玉凤不敢看丈夫的眼睛。

        韩超默了好半天,妥协了一点,把一个丢到了床头柜上说:“两个吧。”

        陈玉凤双手捂着脸,  又忍不住笑,  但说:“不行,  必须三个。”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她可以主动,也可以跟原来一样不吭不哼,  任他折腾,  但必须套三个,  毕竟陈玉凤经历过,这狗男人可猛的,  别看他表而斯文,  折腾起来要人命。

        要不然能一回折腾出俩孩子?

        话说,  从那本书里她看过好多张松涛和齐彩铃的同房乐趣,比如张松涛有多细心,多温柔多体贴,  俩儿子有多可爱,齐彩铃有多幸福一类的。

        她和韩超不愧是对照组,床头讨价还价,  讲的是避孕套的数量。

        她当然知道,  就好比大夏天穿三件棉袄,  他肯定不舒服。

        但万一怀上了呢,她难不成真的去做人流?

        韩超默了好半天,  心说三个就三个吧,只要妻子愿意就好。

        不过他伸手才去拿另一个,触到一张纸,顺手拿了过来。

        虽然年代久远,因为一直贴身带着,字迹不清,但抬头很清晰:致小阿眯!

        韩超呼吸一凛,套子一扔,双手捧到灯下,仔细读了起来。

        因为他读的认真,陈玉凤也凑了过来,这一看,给惊的差点背过气去。

        从字里行间看,这封信居然是徐师长写给王果果的。

        而且应该是王果果打完人,逃走之后徐师长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