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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张艳丽曾经在军区工作,也是穿过军装的,如今还是个大老板,跟军区首长们的夫人们,关系都很不错,她有身份地位的,怎么会干拐卖儿童的勾当?

        所以来的时候,韩超还有点犹疑,怕陈玉凤是把张艳丽想得太坏了。

        一个曾经在军区工作过的女同志怎么可能当人贩子。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皱了一下眉头:“什么叫干妈?”

        蜜蜜玩的那么浑然忘我,按理不会听到这些吧。

        但小丫头一心二用,依旧在玩蚂蚁,却说:“爸爸,给我认个干妈,就可以把我的户口挪走,一开始还是养在咱们家,但以后要是生了弟弟,妈妈太忙,我就会被送到干妈家去。”

        认个干妈,先挪户口,让孩子跟另一个妈妈接触着,慢慢的,她就会喜欢上另一个妈妈。

        这是目前大家为了应对计划生育,于民间特别流行的一种领养法子。

        张艳丽帮好几个人办过这种领养,都搞得很不错,所以她此时特别有自信,觉得事能办成。

        但这也是蜜蜜性格恶劣的来源,而且你看她头都不抬,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就证明她是早料到这一点的。

        张艳丽继续笑着,又说:“韩超,马金凤你知道吧,首都有名的煤老板……”

        韩超再看闺女,就见她手不抖,人不慌,两队蚂蚁此时已经占领了高地,围成一个圆。

        这要是战场,她已经夺旗,胜利了。

        这是他的女儿,只要悉心培养,让她上战场,韩超觉得,她会比自己更厉害。

        这小丫头,有大将之风!

        韩超当然不会把女儿送人,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

        他还惊讶于,张艳丽能把送养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今天必须给张艳丽一个教训,让她知道,随意拐卖儿童是在犯罪。

        而犯罪分子,就必须得到法律的惩罚。

        当然,他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家这黑乎乎的小丫头,她居然一直在担心会被送走。

        她伪装的那么坦然,平静,是因为对他从来没有抱过任何希望吧。

        毕竟她在农村见的男人,没有一个不重男轻女的。

        齐大叔可不着急,他说:“你干嘛卖我呀,到县城,卖给有钱人去呗。”

        “不是你当初说想要它,我会偷它?”大嫂声音愈发高了。

        齐大叔更加悠哉了:“哎哟,四百我也掏不了,你要诚心想卖我,三百八。”

        又砍一刀?

        这齐老头是个无赖,当初强.奸了个女知青,弄大人家肚子才有的齐彩铃,后来女知青跑了,他就跟韩父结伴,赌博喝酒,流氓死狗类的人物。

        当初就是他一个劲儿说王果果的玉值钱,还说要谁能拿来给他,他愿意掏五百块,苏红才铤而走险,拿的玉,谁知这老流氓他翻脸不认人?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给这老流氓坑了,深吸口气说:“你这叫趁火打劫,我不卖!”

        “那你可得早点找个买主脱手,别明儿你家老太太眼睛好了,杀回来,小心她剥了你的皮,她当初打你公公打得有多凶,你又不是没见过。”齐大叔得意洋洋的说。

        笃定了她脱不了手,慢慢等,说不定将来200块就能拿下。

        想起婆婆的凶,大嫂一个哆嗦,但没舍得摘玉佩,从酒坊里出来了。

        陈玉凤提前一步走,已经回家了。

        俩闺女还没乐够,甜甜只爱头花香水,蜜蜜却喜欢爸爸包里一只只或金或银的小牌牌,戴脖子上显摆,假装那全是她得的奖牌。

        陈玉凤给南瓜打着蔓子,不一会儿,就见本在街上下象棋晒太阳的韩峰给苏红揪着耳朵,从门前经过。

        她绕个弯儿,沿着河边的围栏进了菜田,就听苏红气急败坏的说:“咱妈的眼睛要好了,搜到这块玉可咋办,以她的性格,怕不得扒了我的皮?”

        韩峰其实没想坑他妈,主要是他怕苏红,而关于苏红偷玉的事,他心里其实是反对的。

        他妈是个云南女人,那块玉也是从老家带来,仅剩的一样旧物了。

        真要给苏红卖了,老太太得多伤心?

        听说妻子没有把玉卖出去,他倒有点庆幸。

        而且他心里过意不去的还有另一件事,他说:“老婆,平常菜园的围栏都好好的,就我妈跌河里那天断了,要我说,围栏就是你故意弄断的,你是为了那块玉故意害我妈的命,赶紧把玉还了吧,她爱给谁给谁,要不然,我就跟她说,你拆园子围栏,故意害她的命,看她不收拾你!”

        陈玉凤仔细回想,是了,当初婆婆想把玉给她,她没要,后来婆婆摸着瞎去菜田里拨萝卜的时候,就不小心跌河里了。

        是大嫂救的人,也是她摸的玉。

        菜园都有围栏,王果果瞎了,走路全凭摸围栏,那围栏怕不会真的是苏红故意撤的?

        她心头一寒,心说大嫂这是故意杀人呀。

        为了一块玉,她至于吗,杀人可是犯法的。

        苏红一听丈夫冤枉自己,也提高了嗓门:“为了块玉我犯得着杀人吗,你妈瞎就该好好屋里窝着,谁让她四处乱跑的,菜园的栏杆坏了多久了,我喊着让你修你不修,雨一泡它不就垮了,要我说,是你害的你娘,你个懒死鬼,不修围槛,害你妈落水。”

        她声音一大,韩峰就怕了,而且韩峰确实懒,苏红喊他修围槛,喊了好久他都没修。

        他连忙说:“你声音小点儿,等咱妈眼睛好了,赶紧把玉还了去。”

        苏红脖子一梗:“我还了她就得给玉凤,玉凤养女我生儿,凭啥玉是玉凤的?我就不给。”

        韩峰毕竟懦弱,怕老婆,说:“行行,你会生儿子你厉害,但这玉不能就这么放着。”

        苏红也在四处张望。

        玉佩是个宝,可也是个烫手山芋,藏家里吧,怕老太太翻出来,卖吧,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价格,也舍不得出手。

        她看了眼玉凤家,忽而灵机一动,自菜园子挑脚,转到二房来了。

        陈玉凤从屋后抱了两件晾干的衣服,正在叠。

        “玉凤这是打算着要随军吧,都开始收拾衣服啦,要不要我帮你?”苏红笑着说。

        陈玉凤说:“只要咱妈的病好了,我们马上就走。”

        苏红一改往日口径,说:“上首都好啊,去了赶紧缠着老二再生个大胖儿子,不要怕没人养,送老家来大嫂给你带,大嫂会带男娃。”

        陈玉凤冷眼瞧着她走了,眼看日影西斜,月亮爬上山坡,快要凌晨一点了,她坐在窗前,就见苏红挑脚进了她家菜田,挖把几下,把个东西埋到了西北角。

第71章  卡车司机

        大娃一看惹祸了,  忙给徐鑫端了一杯水出来,说:“叔叔你把它喝了。”

        蜜蜜也说:“叔叔,对不起。”

        一个辣嗝打出来,  徐鑫只觉得胃有点泛酸,  但辣过一茬后就缓过来了,捂了捂胃,他笑着说:“没事,我很好,小丫头,  你这茶不赖,以后见了客人,  要多倒一点。”

        这叫什么话,  蜜蜜要这样对客人,  酒楼还开不开啦?

        “叔叔,  你把这杯水喝了吧,  这里面有食母生,  是韩甜怕韩蜜欺负我,专门给我备着的,它可以治拉肚子。”大娃捧着杯子说。

        徐鑫点了点头,  但并不要水,  还说:“所以这位是韩蜜,  对不对,很好,  很有她爸的鲁莽和膨胀,  狂妄自大嘛,这种优点以后要继续保持。”

        好话和坏话孩子还是分得清的,蜜蜜和大娃对视一眼,  同时撇下了嘴巴。

        徐鑫既然已经来了,当然要先查查酒楼,看有没有啥是可以污蔑的。

        而看着这小酒楼,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这酒楼是他爸盘下来以后亲手装修的,后堂的瓷砖,楼上的木地板全是他爸铺的,那是前年,当时徐磊和韩超在争最佳尖兵的称号,而他,是军报最优秀的战地记者,当时不仅他们全家,军区的领导们也都认为,他们兄弟会是军区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大院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