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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各自脑补(中) 天子另有深意



        另一边,正巧赶上关羽班师回朝,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再度聚首,叫上了老友牵招、田豫、简雍,又叫上了陈群一块点了个火锅,热热闹闹的就喝了起来,很快就喝了个五迷三道。

        这些人都是真正的老朋友了,而且除了陈群、孙乾两人之外,大多都出身不高,任何一个人写了传记出来都可以说是一部草根逆袭的史诗。

        就见刘备郑重地拉来一个新面孔介绍道:“二弟三弟,诸位兄弟,给你们介绍一位新的好兄弟,这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法正法孝直,乃是天子亲自引荐于我,现任我府上东曹掾。”

        说着,刘备客气地向着法正行了一礼道:“孝直状元之才,就连天子都赞不绝口,给我做个东曹掾,委屈了啊。”

        法正自然连忙站起来道:“皇叔折煞在下了,能够成为皇叔的府臣,是在下的荣幸才对,况且在下与皇叔同样也是一见如故,相比于去尚书台,在您的府中我反而更加自在。”

        法正表现得自然是很客气的,半点也没有因为堂堂新科状元去当了府臣而有什么不满的感觉,于刘备等人,倒是还真的颇为投契。

        事实上刘协将法正扔给刘备,其实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的,就是单纯的因为他上辈子有听说过法正,貌似还挺受这个刘备重用的,嗯……虽然实在是不记得这货都干过什么事儿了。

        于是也就把这法正扔给刘备了,建议他们俩多亲近亲近。

        正常来看这个人事任命肯定是有问题的,堂堂新科状元,就算是不能一跃而成为两千石,至少也得进尚书台做个侍郎吧?

        外放的话少说也得放个郡丞吧?

        直接扔给刘备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论级别的话,这个官职甚至还没有法正以前的新都县令大呢。

        当然,论及实权来说,作为刘备的助手,未必就输给一般的两千石。

        不过不管是法正也好,刘备也好,乃至于文武大臣也好,谁也没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不妥。

        很显然,天子这是在释放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他要冲着府臣开刀了。

        所谓府臣,也就是重臣的私人臣子,按说是不归朝廷管的,比如曹操的曹掾崔琰,实际上就并不是汉臣而是魏臣,只需对曹操效忠,天子管不着他,以前的毛玠、郭嘉,都是纯粹的府臣出身。

        往浅了看,除刘协本人之外谁都看得出这一手是冲着曹操去的,新科状元既然可以直接被任命为刘备的府臣,将来天子会不会直接给曹操也指派府臣呢?到时候你曹操收是不收?

        而既然可以直接将汉臣任命为府臣,那么朝廷是不是同样也可以将府臣任命成汉臣呢?

        而往深里说,此举也并不像是专门针对曹操,这开府之权虽然确实是身份的象征,是重臣的标志,但此举切实是强相权而弱皇权。

        汉末天下之所以乱成这样,府臣制度在其中扮演着可不轻的作用,天下有识之士早已看出其中之弊,天子雄才大略,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刘备与法正,就是天子给天下人树立的榜样,是新的规矩,用不了多久法正一定会打着刘备的标签被唯以重用,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这法正与刘备莫说性格上确实颇为投缘,就算是俩人相看两眼,也一定是要做出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来给天下人看的啊。

        这些人中除了新加入的法正,以及确实没啥本事的简雍,以及陈群没军功的之外,其他人谁还不是个侯了?

        所以话题很自然的就谈论到了天子的新政上。

        关羽醉醺醺地捋须而笑道:“天子让咱们这些勋贵以食邑来换官营作坊的股份,此确实是一条善政了,官营的作坊,可以说是铁打的庄稼了,真正意义上的与国同休,只要作坊的管事不乱来,贪腐、惰怠得不太过分,收益肯定是要数倍于食邑的,而有了咱们的入股,负责干事儿的官僚管事就是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贪污,即使是将来咱们的子孙后代,想震住下边的管事应该也是不难。”

        张飞则嚷嚷道:“那咱们要选哪些作坊,哪些行业进行入股?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关系既然这么好,将来的子孙后代肯定也是要进行世代联姻,就好像曹、夏侯、丁他们三家一样,名为三家,实为一家,这生意怎么做咱们倒是无所谓,可却关乎着子孙后代啊。”

        牵招想了想道:“要不咱们还是养马吧,这个咱们熟啊,关中现在人口凋敝肯定要恢复马政的,肯定是尚书台直辖,正好云长与皇叔都是县侯,都有资格参股,我们其余几人入股一些与马政相辅的州、郡官营作坊,互相也都能有个照应。”

        关羽闻言皱眉道:“关中的马场,张绣和贾诩肯定也惦记着呢,比食邑,他们两个不比咱们少,而且他们毕竟是凉州人,对关陇地区的情况比咱们熟啊。”

        “这……”刘备闻言颇有一些犹豫和为难,关中肯定要养马这不假,但贾诩和张绣不可能没有想法,而且客观来说他们确实比自己更合适。

        但问题是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口大肥肉,他也想咬啊,拼食邑大家半斤八两,拼实权和天子信任的话,貌似他与关羽的这对组合怎么也要胜过贾诩张绣吧?

        这可是关乎子孙后代万万世的事儿,可不是展现君子风度的时候。

        陈群见刘备好像很纠结的样子,不由出声提醒道:“皇叔,你们毕竟大半都是幽州人,这食邑换股可没有三互法的限制,而且显然越是本地家族就越好,您又何毕舍近而求远呢?幽州难道就没有马政了么?”

        简雍闻言撇嘴道:“幽州当然也要有马政,但受限于客观条件,幽州马政的规模肯定是无法与关中马政相比,恐怕都不是尚书台直属。”

        “幽州之地胡汉杂居,必然带来大量的贸易交易,近海也可以捕鱼、造船、煮盐,渔阳还盛产铁矿,况且轮起来辽东地区同样也是属于幽州的,更是用武之地,难不成诺大一个幽州,比潜力真的比不上已经人口凋敝,只能放马的关中么?”

        见刘备似乎还纠结,陈群只得叹息着劝说道:“贾诩、张绣二人毕竟都是降将,更何况当初在长安之时,贾诩虽极力保护了公卿与天子,但他毕竟是当时长安的第四号人物,也正是他,凭借自身威望来帮助李傕郭汜二人重整西凉兵马(李傕和郭汜在当时西凉系之内地位至多第八第九),否则说不定现在掌权的还是王允。至于张绣,天子当年东逃时凄惨得我等人臣都不忍听闻,难道罪魁祸首不正是其叔叔张济么?”

        “皇叔,此二人立下得功劳虽大,但都有前隙,凉州人虽然在朝中也算颇有一席之地,但底蕴有限,后劲注定不足,此二人做到如今的位置,实则已经是极限了。换言之,两人作为凉州派系的领头羊,是注定无法自成一党,只能另择一党魁依附的啊!”

        “而皇叔您与诸位将军出身于微末,相交往全靠性情相投,幽州与凉州看似一东一西,但实则是州情相似,民风类同,如今这三互之法愈发的严苛,幽州人去凉州当官凉州人去幽州当官岂不是正合适?贾诩更是还管着幽州呢啊!”

        “皇叔,贾、张二公与您来说只可为援,万万不可交恶啊,如果你真的要跟他们二人争夺关中马场,他二人一定会转而与杨彪联手一同跟您去争股份,这杨彪可是弘农人!”

        “这……”

        刘备闻言,愈发的为难了起来。

        说实在的,如果是他自己选,他倒是宁愿与这贾、张二人为善,不就是在关中养一些马匹么,让了也就让了。

        但作为幽州派实际的首领党魁,身边还跟着那么多的兄弟呢,那还有一个要跟他同上一条船的关羽呢,人家也是县侯,幽州能有这样体量的官营作坊,容得下俩县侯么?

        这个选择,可是关乎于子孙万代的。

        法正见状,却是大口地喝了一口烈酒,出言道:“主公若是选了关中,而不选幽州,恐怕就不止是交恶于贾、张二公了。”

        “哦?此言怎解?”

        “皇叔,天子将我介绍给您来当府臣,除了要树立一个样子给天下人看之外,恐怕,还是另有深意啊。”

        刘备一听立马就坐直了:“天子居然还另有深意?”

        “皇叔您想,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这府臣、汉臣之别,天子为何不让我跟杨太尉?我是扶风人,他是弘农人,我在关中流民中还算颇有一些声望,我们法家与弘农杨氏,也是有旧的,算起来打我祖父起还是他们杨氏的门生故吏,怎么看,我跟他都比跟您合适吧?”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这个,确实也是他所疑惑的。

        难不成这里面居然还有什么门道?

        “皇叔可见过我应考时的试卷?”

        “这……我还真没来得及看”毕竟这法正能当上这个状元,完全是因为他怼得管宁灰头土脸,胆魄可嘉,跟学问好像关系并不如何大,况且刘备本人又不是儒生出身,让他去参加科举的话累死也考不上进士,你让他去看状元的卷子,他也看不懂啊。

        “臣在考卷中写有一策,臣自以为还是颇为自得的。”

        “何策?”

        “臣建议朝廷,颁禁婚之法行至天下。”

        “何为禁婚之法?”

        “就是禁止世家大族之间互相联姻之法,凡是我大汉的郡望之家,或是连田阡陌的豪强之家,其嫡系子女禁止联姻,而必须嫁娶皇族子女。”

        刘备闻言都惊了,把下巴上的胡子都给揪掉了:“孝直此策可真是……真是……可真是个奇策啊。”

        这政策也不能说不好,毕竟所谓世家大族,所谓千丝万缕的关系,不都是结婚结出来的么?若是真的能够颁行天下,则不出三代,这些世家之间可就真的没关系了,反倒是与都或多或少的和皇亲沾亲带故了。

        两汉四百载,这宗室成员怕不是得有几十万人,人数上肯定是足够了的。

        可问题就在于,这政策太扯淡了啊!

        管天管地,还管得着人家如何娶媳妇么?

        强扭得瓜都尚且不甜,何况是婚姻大事?朝廷管这个,实在是有点不太像话。

        再说这事儿如何执行也是一个问题,朝廷能有这强制力?就算天子本人威望够高,这政策难道还能做万世之法么?

        退一万步来说,结婚虽然是两个家族的事儿,但归根到底还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又不是不许纳妾,硬撮合,又有什么意思呢?这玩意阳奉阴违的招数实在太多了啊!

        法正也讪笑道:“我这策,确实是奇了点,所以天子才没有贸然的采用,但我想此策若是真的能行,这豪强、世族之祸,立时就能解决一大半啊。”

        “问题是这一策实行起来……确实是有难度啊,这种事儿,朝廷还是只能以引导为主吧?总不能硬去拉郎配啊。”

        就见法正一拍大腿道:“说得是啊!这事儿应该以引导为主啊,皇叔,如今这天下宗亲之中,以您最为尊崇吧?您不是还没有正妻呢么?”

        “啊?还让我表率?”

        我都娶了好几个异族女子做了夫人了啊!

        唉呀妈呀,一想到这个,刘备都觉得腰疼。

        “可是这……这跟食邑换股又有何相干?”

        “关系大了啊!您也说了,此事要引导,可是为什么士族豪强不愿意将子女婚配给宗亲?不就是因为有名而无实么!自武帝行推恩令以来,除了历代天子的近亲,其余的,还剩下几分权柄实惠?”

        刘备闻言点头,这事儿他可有发言权了,毕竟他母亲是靠着织席贩履来把他养大的,如果不是后来一系列的特殊境遇,哪个富户豪强,甚至郡望之家会愿意将嫡系的姑娘嫁给他呢?

        “所以啊,这事儿于公于私,宗亲难道不应该分润一点好处么?旧日那些勋贵都以食邑换了股权了,没理由落下宗亲吧?然而天下宗亲往少说也有数万人,难道不需要一个领袖来牵头么?”

        “所以皇叔,臣以为,您不但不应该与贾、张二公争夺关中的马场,反而连幽州您都不应该插手,您还以为您是出身于幽州的游侠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各方脑补(中中)  主动为天子分忧

        “您还以为您是出身于幽州的游侠么?”

        一句话,说得也是振聋发聩,说得刘备都愣住了。

        事实上这刘备虽然是幽州本地人,身边的幽州人确实也不少,但其实他从来也不是幽州派的魁首,甚至在他单骑平幽州之前,朝廷压根是没有幽州派的。

        如今,刘备派系中最为倚重的关羽其实是河东人,陈群是颍川人,孙乾是青州人,身份敏感没来参加聚会的糜竺是徐州人,如果不算新投效的田豫和牵招,其实他身边只有张飞和他一样是幽州人。

        至于简雍,这货是凑数的。

        说白了他们一伙人凑成一个派系靠得是意气相投,志同道合,还真不是单纯的因为同乡之谊,这刘备,现在身上最显眼的标签应该是皇叔才对。

        乱世之中,宗室零落,天子也几乎没有近亲,就算是有,可怜天子年少多经磨难,也几乎没怎么过体会过什么亲情,刘备这个皇叔虽然血缘关系上离天子已经很远了,早就出了五服,甚至五十服可能都已经出了,但情感上确实与天子相近,御口承认的皇叔,是可以代表两汉宗室的。

        “天子将勋贵都安排得妥帖,又怎么会不安排宗亲呢?今日天子在陈述盐铁之法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细节?什么细节?”

        “天子在简述的时候曾说过,尚官营企业,是天下人共同经营的,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将这些企业划归到尚书台的治下而不是少府,就是明证,天子自亲政以来爱民如子,一向将他私人的,和朝廷的分得很清楚,对所谓王者无外,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之类的说法,天子向来都是嗤之以鼻,因此我以为,天子这样说,绝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刘备闻言点头。

        这一点,天下人都是看得见的。

        “所以您想,天子为什么要建那么大的北宫?这么大的北宫,建设、维护的花销又要有多少,如果不从尚书台拿钱,钱要从哪里来?难道天子建那么大的北宫是用来享乐的么?皇叔您品一品,您细品,天子这一环套着一环,难道不是另有深意么?”

        “这……”

        关羽这时候恰到好处地开口道:“说起来,天子自亲政至今,这北宫之中,确实是一个太监也没有增加过,虽说皇宫之中确实是小,但这显然不是主要原因,反倒是宫女增加了不少,都是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无处可去的可怜人,现都跟着伏后在做针织女工。”

        陈群补充道:“天子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宦官之法,实属有病,不仅残忍而且遗祸无穷,宫中的宫女太监真要结为对食,有没有那玩意都不耽误,一个男人得多不自信,才压根不敢让自己的女人接触男人?”

        关羽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补充道:“其实……由于皇宫实在太小,宫墙也早已经拆了,宿卫中多有与宫女私通者,天子……天子也知道。”

        众人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

        好刺激啊。

        “天子,不杀人的么?”

        关羽摇了摇头,道:“天子压根不管,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撮合宫女与宿卫,其实,金吾卫中已经有许多人都娶了宫女了,只是没声张罢了,事实上天子从来就没拿宫女当过自己的女人,只在意贵人、美人,这些真的被天子宠幸过的女人,他说人家小丫头大好的青春年华,他见了面都不一定认识,却因为宫女的身份而守了活寡,实在是有病。”

        孙乾也道:“确实如此,如今,宦官都开始掌校事之权了,现在天子要改革御史台已经是满朝文武都看出来的了,但是这些宦官,数量上反而是越来越少的。”

        刘备感叹道:“天子的心胸、气度,着实是让人叹服啊,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法正笑道:“皇叔您想啊,天子不喜太监,对宫中女子也并不在意,却建了这么大北宫,这么大的北宫不管干什么,总得有人做事吧?总不能都划做了宿卫的军营吧?这要是用太监,这得切多少刀啊,天子能干这事儿?再说如今天下安定,即使是我等流民,也知道当前苦是都是暂时的,熬一熬总会过去,天子上哪找那么多人切啊!”

        “是啊,这确实是不可能。”

        “您再看,天子去徐州之时,将数以千计的女子都纳入到了宫中,名为宫女实为女工,天子博学,不但精于治国用军,就连这商贾之道怕也是天下绝顶了吧?香皂、果酒香水、造纸、以及最近新搞出来的那个玻璃,都是蕴藏着巨大潜力的东西,对吧?”

        “何止是具有巨大潜力,天子能够亲政,能够摆脱魏公,这些小东西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是啊,皇叔您看,天子白天的时候特意说明了,这以后国属的官营作坊归尚书台,属于全国百姓共同所有;下面一级的归州郡,属于全州、全郡的百姓共同所有;再下面一级的企业以县、乡为单位,属于集体所有,那么,天子呢?不应该再有一些归属于天家所有的作坊么?”

        “所以……天子本人的作坊,就要建在北宫之内?广招天下流离失所的可怜女子进宫,为天子生产香皂、香水、玻璃?”

        “正是如此啊,不过皇叔,既然工坊是设立在北宫之内的,糜尚书再要来负责管理已经不太方便了,况且这尚书台下要下设一个专门管理盐、铁作坊的直属机构,这个部门不用想,肯定是糜尚书的,他也不太可能再抽身去管了。”

        “嗯……说的是。”

        “商品生产出来总是要往外卖的,生产原料总是要进行采买的,那么大的北宫,天子肯定要做很多的作坊,况且这么大规模的生产,恐怕也不可能全都使用女子,而这作坊虽然名义上是直属于天子,其中的大小事务总不可能全部交由天子或宫中诸贵人来打理吧?看天子今日白天之策,尚书台直属官营、州郡官营均有勋贵入股,这既是奖励,何尝也不是害怕后世子孙不肖,使这本来利国利民之策变成害国害民之法,那这北宫中的天子亲营作坊难道就不需要入股么?又应该由何人来进行管理和处理外面的事情呢?皇叔您品,您仔细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原来天子将北宫建设得这么大,是要在里面建设官营作坊啊,如果天子真的不喜宦官的话……那就只能用宗亲了啊。”

        “天下宗亲何止十万,其中只怕是也不乏落魄者,老实说如果不切那一刀的话,这宦官和朝臣难道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么?怕是有不少宗亲都愿意争先抢着入宫啊。而宗亲中有爵位者,只有皇叔您了啊!”

        陈群也点头附和道:“孝直说得是啊,此事,天子分明是早有谋划,而之所以天子迟迟不把北宫的营建规划拿出来,恐怕,也是因为不好意思吧?毕竟天子亲自做生意,颇有些与民争利,甚至是与朝廷争利的非议,而如果此事能成,天下宗亲的处境也一定会随之而改变,直接禁止世族通婚可能还不现实,但想要引导他们与皇家结亲,一定会容易许多。皇叔,天子抹不开面子提此事,但如此看来,暗示!是颇为明显的,皇叔您得主动为天子分忧啊!”

        刘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如此,那我明天,就去找宗正和刘晔几个,联名去向天子上书。”

        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样的话,关中之地,咱们确实也不好再与贾、张去争了,唉~,云长。”

        关羽捋须而笑道:“我晓得的,大哥放心去找宗亲们联名上书便是,我虽然是河东人,但却毫无门第,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河东之地,也没什么亲朋故旧,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我应该是幽州人才是,我去跟天子请示,将我的食邑换在幽州,咱们诸兄弟结为一体,世世代代,不离不弃”

        刘备闻言大喜,张飞等幽州人原本见刘备要将股份留在宫中还都挺失望的,现在听关羽这么说,心里倒是好受不少。

        毕竟,县侯是可以入股尚书台直辖企业的,他们这些人却都只能入股州郡企业,这上面没个县侯罩着,总觉得有些不够稳妥。

        当然,同样是今天的一场会议,群臣却各自有各自的理解和脑补,同一时刻,曹操一系的阵营之中也在吃着火锅,但脑补的内容么……却又是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