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有些腼腆地舔了舔嘴唇:“我这不是想问问别人知不知情嘛……谁知道就一传十十传百的……”
“……”姜瑭觉得自己头有点大。
“你去问,予安君。”他破罐子破摔了,从傅星的八卦攻击下逃了出去,一路逃回了兰溪殿。
他原本是瘫在床上,而后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
脑袋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想到电视剧里演的车祸失忆,忘记了自己
最心爱的狗血桥段,一会儿又想到失忆的人想起一切,紧紧拥抱着爱人的和好画面。
按理说,剧本都是这么写的,没错吧?但现在他要面临的剧本好像又比那个复杂很多。而现在,就按姜瑭的脑袋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姜瑭足足在床上烙了一下午的煎饼。
一直等到快要傍晚的时候,院内才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瑭小瑭!予安君找你呢,快快快别躲着了!”傅星在门外焦急地说。当然,声音里除了焦急,还有满满的八卦气息。
一听到予安君的名字,姜瑭就觉得头大。
“来了。”他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坐起来穿鞋子。
衣服头发都因为他不停地烙煎饼而乱了,他却半点也不在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往寝殿的方向走。
推门,进去。
傅灵均正坐在靠窗的桌前,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他的前襟微微敞开,撑在桌上喝酒,看起来有些颓废,又有些狼狈,宽大袖袍被酒液打湿了,上面绣着的暗色云纹若隐若现。
姜瑭不禁眉头一皱。
他从来没见过傅灵均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傅灵均仰着头举起酒杯,冷冽的酒液顺喉而下,喝完,将那酒壶往桌上一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便看了过来,里头好似藏着天上的银河,星子漫天。
“你来了?”他勾唇,是病弱的苍白。
姜瑭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收紧,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救我的?”傅灵均完全褪去了早上凌厉的锋芒,变成了一个慵懒的醉鬼,“我听浣云宗主说,七日内寻不到救我的毒草,我就醒不过来了。”
“运气好。”姜瑭没好气道。
傅灵均看向他的表情像是在笑,但笑意中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若暗涌的波澜一般看不真切。
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因动作粗鲁,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浸润了微敞的领口。
“你一株一株试的,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是在触碰一段极为珍重的回忆。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天悲谷内,靠近他的小兽关切地舔舐着
他的伤口。它想用自己来治愈他,没想到被他的血毒得昏厥了整整一日。
瑞兽之血能解百毒,他服下过自己的血,记得他血液的味道和毒性。
若是没日没夜地服毒试毒,定然比木泛渊要快很多。
姜瑭还是不想说话,就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傅灵均喝酒。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
酒香将整个寝殿染上了醉人的芬芳,姜瑭酒量差,好像光是闻着酒味儿都要醉了。
看他喝了许久的酒,他终于停下了。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傅灵均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一如姜瑭见过很多次的予安君,端方君子,皎皎如月。
不是他爱的模样。
姜瑭心中又酸又烦,问:“什么忙。”
那张病弱却美艳的脸仿佛在这一刻散发出灼灼光华。他就坐在窗前,淡金色的阳光将那张脸雕刻得更加完美。
“和我成亲。”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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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最后一句改了,阿渊昨天写嗨了,写漏了一段555成亲是会成的,但是要在魔渊这段后面~
姜瑭今日原不想搭理傅灵均。但是一听魔渊二字, 他又忍不住了。
他看了看显然看起来伤病未愈的傅灵均,大大翻了个白眼,而后没好气道:“还想, 死一次啊。”
就是那劳什子魔渊, 进去一趟以后出来人就不行了, 要不是浣云宗主的补天丹强行给他续了几天命, 他又好运试出了能够救他的毒草,傅灵均都活不过今天。
现在倒好, 人刚刚苏醒过来,又想要去送死。
傅灵均喝了那样多的酒,也求不得一场大醉。此刻看到姜瑭那个生动的白眼,倒是平添了几分醉意。
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总是那般谨小慎微, 随意他怎么折腾都乖巧听话。在那个世界却不一样,还是小兽的时候它就总是发小脾气,变成人以后还总是用他家乡的语言说一些出格的话。
他直直地盯着姜瑭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又很快收回了视线,灌了自己一杯冷酒。
“江长远骗了你。”咽下辛辣的酒液, 傅灵均伸手揉了揉眉心,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寻常的镜花水月, 想要破阵的确不难, 可他将我残缺的神魂也藏在了这里。”
姜瑭瞬间明白了。
“他把你的, 神魂,藏在魔渊?”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强大如斯的予安君, 在镇压魔渊时为何会险些丧命,而现在又为何要重新回去一趟。
但为何又要郑重其事地请求他跟着一起去呢?
傅灵均读懂了姜瑭眼中的疑惑:“你是这个世界的例外。”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姜瑭是真的。
如果一开始,姜瑭并没有随他入梦,纵然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也无法靠近那个地方。
姜瑭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能帮到傅灵均他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他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傅灵均,而是带着傅灵均记忆的予安君。
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钻牛角尖了。无论是予安君还是傅灵均,他
们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其中的予安君,还没有那么喜欢他。
“好吧。”姜瑭点了点头。
至少他知道了,无论是傅灵均还是予安君,都不是会画执念为牢的人。
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从满是亲人挚友的尸山血海中清醒过来,又在永夜之地封禁了数千年。那些叫嚣的、绝望的、冰冷的怨魂纠缠着他,将他也一同拽入了炼狱深渊,成为所有生灵都惧怕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