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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页



        柴罡震愕惊惧地看着她手中毫不起眼的黑剑划过自己脖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在最后一刻,四周竟然灵气全空。

        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下。

        伤口并不深,不足致命,却可以分出胜负。

        云鳞台外鸦雀无声。这场斗法关键之处已经不在胜负,而在它的速度。

        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元婴后期的柴罡就已落败。

        绝灵还未撤去,南棠欺身而下,魂剑挑起柴罡下颚,她居高临下道:“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的剑而不死的人。记住,我不杀人,不是因为我不会杀人,只是我不爱杀人。”

        语毕,她手中魂剑倏地隐没,归伏于她臂上。

        有人可是说过的,做她的剑。

        要装,就一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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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长渊夜烛剑名夜烛脉称...)

        云麟台的结界缓缓消失,    南棠站在玉台正中央,左肩至臂的衣裳已震碎,    露出被黑纹缠绕的修长手臂,面上仍挂着人畜无害的笑,仿佛那一瞬间暴发的杀意只是众人错觉。

        众人目光各异地盯着她,情不自禁地代入,若今日在台上的不是柴罡而是他们,能够撑到多久,如果这不是比试,而是生死较量,    他们又能不能在她的剑下活命?他们所震惊的,不在于这场斗法的胜负,    而在斗法结束之快,    没有人看清她用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柴罡是如何落败的。

        这一切都让她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多少添了点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南棠要的,    就是这样震慑全场的效果。她当然有把握赢下斗法,    但如何赢得漂亮,    才是这场斗法的关键——虽然很不想,    但她也必须要承认,    夜烛那套腔调挺管用。

        与其后面再慢慢收服人心,不如上来就先震慑众人。

        “希望各位能够明白,我只是选择在需要的时刻做需要的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毫无克敌之力。”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麟台,既是说给先前质疑南棠的修士听,    也是说给在场每个修士听,“杀人和救人,    并不冲突,我能救人,也一样可以杀人。”

        庞大生气随着她的声音汹涌而至,无数道青光亮起,大量生气注入他们体内,游走于四肢百骸,叫人一阵舒坦,便连还在云麟台上的柴罡,他颈间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

        这样强悍且霸道的生气,在场很多修士虽然不是第一次领教,但依旧不可避免的为之震惊。

        “胜负已分,各位仙友,可还有异议?”顾衡飞身而上,落到南棠身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廊回山的吕正阳和他身后的一众修士身上。

        比也比了,不止没能拉下虞南棠,还让她借着这场斗法大展锋芒,就算吕正阳再不情愿,也已经无话可说。

        “那就定下,悲雪三脉分四脉,由眠龙修士虞南棠出任新脉脉尊之位!”顾衡震声开口,当着众修之面宣布道,“新脉地域容后再议,虞仙友,你既为新尊,就请赐名新脉吧。”

        南棠微微垂头,思忖了片刻,方道——

        “就叫,长渊吧。”

        长渊夜烛,剑名夜烛,脉称长渊。

        这是她给夜烛的情话。

        ————

        几人隐于天际的浮云之后,观看完整场斗法。

        “我这位新师妹不简单。老祖,你可以放心了吧?”毓神宗的宗主梁易枫听着云麟台传上来的声音,朝着叶司韶笑道。

        叶司韶笑而不语,只将目光从云下收回,身影微动,已朝着寂生峰离去。

        梁易枫追随其后,与他一起消失在云端。

        天下这番对话,云麟台上的人自是不知,随着顾衡的宣布,立尊之事尘埃落定,四周修士围上云麟台,簇拥着南棠,纷纷向她拱手道贺。

        南棠无法脱身,少不得一一应酬寒暄。

        至此,悲雪由三脉分作四脉,新脉诞生,脉名长渊,眠龙的修士虞南棠以筑基之境,初登尊者之位,成为玉昆修仙界数万年来第一位筑基期的脉尊。

        这桩事转眼之间由悲雪宗传入悲雪城,再传遍悲雪各脉各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短短两年光景,从藉藉无名的重虚宫五师妹,成为长渊脉尊,悲雪宗现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南棠自己,在热闹散去,归于平静之时也不得不叹息一声。

        只有顾灵风着实被南棠和夜烛给整郁闷了,呆在剑里死活不肯出来。

        他以为自己纡尊降贵变成一把剑,理所应当成为她手里最厉害的武器,压轴登场、风光无限又霸气十足的存在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可万没想到的是,做人抢不到南棠的欢心就罢了,做剑还是被那个半魂压了一头,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简直气到肺都要爆炸。

        “虞南棠,你给我说清楚,谁才是你手里的剑?”憋了半天,顾灵风还是憋不住,进了南棠神识虚空,怒而质问。

        人的尊严保不住,但剑的骄傲还是要争取下。

        南棠看了眼夜烛,夜烛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计较顾灵风的质问,只双手抱胸等着南棠回答。

        这问题不好答。

        “顾魔尊,您消消气。先前情况特殊,我得速战速决,这才将计就计动用了夜烛。若论剑威,自然是您最强,我们两人可都仰仗您的威势,若是没有您,先前那一战可斗不起来。”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南棠自然知道顾灵风这好面子的脾气,忙好声好气哄道。

        谁能想到,在外不可一世的堂堂长渊新尊,却在自己的神识虚空中对着自己的剑千哄万骗。

        头大。

        夜烛挑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刚想开口,被南棠一瞪,又闭上了嘴。

        好话谁都爱听,顾灵风心气顺了几分,道:“你们?什么你们?我保护的只有你而已,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很能耐,还‘我是她的剑’,那么能耐就该自己上场!”

        这话便是学着当日夜烛在地宫以真身示人时对众修说的,腔调几乎一模一样,险些让南棠没忍住笑。

        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们三个,没有差别。

        好说歹说,南棠才将顾灵风哄顺,夜烛却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还没回答,到底谁才是你的剑?”

        要不是因为是魂神的关系,南棠恨不得一把堵住的嘴,好不容易才让顾灵风忘了这茬,他又提?所幸顾灵风并没听到夜烛的话,南棠这才松口气——都说女人要哄,现在看来,男人也没有例外。

        “还没恭喜你呢,虞脉尊。”夜烛这时方笑起,朝着南棠拱手道喜。

        南棠透过他混沌的魂体,仿佛又看到他星亮的眼眸,顿时笑了,却听他又道:“为什么叫长渊?”

        “你说呢?”南棠唇角微翘,笑嘻嘻的模样与在外头之时判若两人,“江山赠美人,万一日后你到玉昆,我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你不是?”

        “你就如此笃定是我到玉昆随你?”

        “怎么你还想让我去赤冕?”南棠戏谑道。

        明明隔着浩瀚星海,可二人说起玉昆和赤冕,仿佛只隔着一条河那般近。

        “好吧,那你可得好好打理你的长渊,太破的地方,我住不习惯。”夜烛妥协,他的心情全都写在神情与言语上,一点没藏。

        南棠的那句“长渊”,大大满足了他。

        那厢顾灵风已经受不了地挠起空气,才刚刚平复的小情绪又高涨了——这一天天的,就看他两人恩爱了。初时还知道收敛,大抵是日子久了,这两人破罐破摔也不装了,当着他的面就你侬我侬起来,说得话那叫一个刺激他!

        他真的太想拆散这两人了,但是这件事的难度,似乎比他变成人还要高!

        憋屈!

        “顾魔尊。”南棠的叫唤却在此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