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请律师的事儿,我会帮你问问。”明潇说道:“今天我带朋友过来看看您,她也是擒哥的朋友,擒哥有东西吩咐给她,让她过来取,我们能去擒哥的房间看看吗?”
周顺平看了夏桑一眼,夏桑乖巧地回答:“叔叔好。”
“这么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周顺平苦涩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那浑小子上哪儿去认识的哟。”
“嗨,叔叔您还不知道呢,擒哥打从初中开始,不就招女孩么。这次出事儿,也是他那张脸闯的祸吧。”
明潇见周顺平心情稍稍好些了,于是玩笑道:“他就是一红颜祸水。”
“那小王八蛋,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么。”
“叔叔,您别说,还真能当饭吃,我们店里不少女客人都冲他来的呢。”
“都不顶用,还是要他自己有本事才行。”
寒暄着,周顺平带夏桑和明潇来到了周擒的房间:“他平时不让我动他的东西,吩咐你们拿什么,就自己找找吧。”
“谢谢叔叔。”
周顺平退出了房间,并且给她们带上了房门。
旧房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霉味儿,但是周擒的房间丝毫没有味道。
屋子很窄,约莫五六平,一张大约一米二宽的单人小床,方格床单打理得平整无褶皱。
夏桑已经能想象到周擒这样一个大高个儿,睡在这样的小床上,不知道有多憋屈呢。
房间靠窗的位置是书桌,窗户镶着防盗栏,正对面就是火车轨道,夏桑进屋的十几分钟,已经有两趟动车呼啸而过了。
靠墙是一面陈旧的木制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列书籍,有一半是高考参考书目,还有一些科技和机器人相关的课外读物,都是男孩子会喜欢的领域。
明潇禁不住感叹道:“哇,这么大一面书架,这小子是真的准备考大学啊!我还以为他随便说说呢!”
夏桑回头询问明潇:“你以前没来过他的房间吗?”
“我怎么可能来。”明潇挑眉笑道:“我是他老板,又不是他女朋友。再说了,别看这小子平时挺好相处,但骨子里冷着呢,我们的事情他扒得一清二楚,但他心里想什么、经历过什么,从来不让别人知道,也不会让人随便进他房间这种…私人领地。”
夏桑点点头:“那我们这样进来,会不会不太好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明潇抱着手臂,倚着门:“你要是真有法子能解决这次危机,别说进他房间这种小事儿,就是让我们把他按在床上五花大绑了任你发落,我们也没有二话。”
“……”
夏桑脸颊微微泛红:“我怎么会让你们做这种事。”
明潇见小姑娘不经逗,逗两句就脸红,还当了真。
她也就不再开玩笑,说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吧。”
“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笔记之类的,手写的字,越多越好。”夏桑说道:“再找一些私人用品,最好是日常佩戴的东西。”
“这容易,书架上找找。”
两个女孩开始翻找起了书架,便在这时,夏桑忽然惊呼了起来,倒抽一口凉气。
明潇望过去,看到她从书架上拿出厚厚一沓奖状。
“怎么了?”
“这是新菁杯奥数比赛!”夏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每年都参加,每年都是第二名。”
明潇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见她手里那一页,正是新菁杯奥数比赛的奖状。
毫无疑问,第一名!
夏桑翻了好几张,起码有五届的新菁杯奥数比赛,周擒包揽了第一名。
那几年,不管怎么努力备赛,她都永远屈居第二。
第一名得主,就跟噩梦一样支配着她,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阴霾。
那些年,覃槿也没少为这件事难为她。
可她就是不管怎样努力,都无法超越压在前面的那个人。
夏桑又低下头,摩挲着那几张竞赛的奖状。
第一名,周擒。
新菁杯奥数比赛是全国性的赛事,题目难度几乎秒杀了国内任何奥数竞赛,能进入决赛圈的孩子,已经是凤毛麟角,是各大名校竞相争夺的优秀苗子。
夏桑便是凭借了新菁杯第二名的成绩,免试进入南溪一中的附中。
能夺下这种比赛项目金奖的学生,省内的重点中学,可以任君挑选了。
拿下第一名的周擒,为什么去了十三中体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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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又翻了几页奖状, 发现不仅仅是数学竞赛,还有物理和科学方面,全是领域内比较重量级的竞赛。
这样的周擒, 绝对是年幼的夏桑最…最最怕遇到的竞争对手。
无论怎样努力, 都无法超越的天赋流。
而这所有的竞赛奖状, 日期似乎都终止在五年前,推算起来差不多初一、初二的时间。
“小桑,你看这个行吗?”明潇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书桌一沓翻开的作业里抽出一本写满公式的物理笔记。
夏桑看了眼, 说道:“最好是汉字多一点的。”
说完, 她规整地放回了奖状, 然后看到了书桌上的语文作文本。
随手翻了翻, 这些是他高考作文的试笔写作,密密麻麻都是遒劲有力的小楷字。
“这个可以。”
“太好了。”明潇松了口气,问道:“这一本够了吗, 还要不要其他的?”
夏桑翻了翻, 这厚厚的一本作文几乎都写满了。
“够了。”
临走的时候,夏桑注意到门边的衣架上挂着一片银制的羽叶, 和她第一天见他时挂在颈项上的一模一样。
她索性也取走了羽叶项链。
回去的公交车上, 夏桑一直在摩挲那条羽叶项链, 羽叶约莫食指一般长, 叶片宛如鸽翅上的羽毛,表面光泽温润,应该是时常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很别致的项链。
明潇见夏桑一直盯着那根项链看,好奇地问道:“你喜欢这个?”
“不是, 见他常戴。”
“他啊,两年前在我这儿拿到第一笔工资, 就去买了这链子。”明潇笑着说:“好几百呢,这是他第一次花这么多钱给自己买东西。”
夏桑听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用自己挣的钱,买喜欢的东西,肯定特有成就感。”
“你不知道,他这人,特省!我们都觉得他拒绝那么多女孩的表白,只有一个原因,舍不得花钱!有一回,印象特深刻,他去超市里卖鱼,愣是盯着那鱼翻了白肚皮,半死不活了才下手,逼得超市直接打了个对折。”
明潇说道:“他能花钱买这些没用的小物件,也是很难得。”
夏桑顿了顿,犹疑道:“明潇姐,假如我拿这东西送人,他…会生气吗?”
明潇讶异道:“这戴过的链子,也很旧了,你要拿它送谁啊?”
“宋清语。”
明潇看着夏桑认真的神情,反应了好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拉住她的手,惊诧地问道:“不是吧!你想用这个,骗她改口翻供啊?”
“只有这个还不行。”夏桑抱着书包,说道:“我还需要一份周擒亲笔所写的…情书。”
至此,明潇完全明白夏桑的意思了。
她之前不愿意帮他们把宋清语叫出来,因为一旦几个男孩忍不住脾气、威胁了宋清语,事情恐怕会闹得更加无法收场。
如果周擒是清白的,宋清语这样死死咬着他,无非是觉得没面子、外加恼羞成怒,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病态心理。
那么不管旁人如何劝宋清语,甚至进行心理辅导,都很难改变她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