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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开始管控江南文士



        南直隶苏州府。

        十多名江南士大夫正坐在一书院后山讲学。

        其中不乏钱谦益、叶茂才这样的名士。

        “现在我们直接反对清丈田亩和催缴逋赋的事明显是不行的,当今天子狠辣严酷,动辄就革除功名甚至杀头,但我们江南士绅也不能任其残害;

        所以,钱某之前才说我们要广结文社、多办讲学之活动,乃至借着祭孔、祭祀忠先贤大哲甚至近来之忠臣良士名义来激发士林正气,使我江南士林皆能同气连枝,上下一心,并让更多的人知道朝廷行此苛政乃害民之政!且知道行仁恕之道方为正道;

        以待将来,天下局势有了变化后,新立之君或新开之国,能知道何为天下正道!

        如今大家相聚于此,钱某还得说说这件事,比如徐元庆、董祖和、顾永成这些被西厂和奸臣冯铨残害的人,我们不能不问,以钱某之见,还是应当发起我江南士子祭祀一下这些因为我江南士民抗税而身死卫道之人!以使我江南士民明白,这些人是因他们而死。”

        钱谦益此时就对叶茂才等江南士大夫说了起来。

        叶茂才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问道:“牧斋先生说的有理,光写揭帖骂冯铨等奸臣没用,我江南许多士民对此并不太在乎,若能说这些人是为抗朝廷催缴税粮而亡,且为其祭奠喊冤,则能打动我江南士民,毕竟朝廷这次催缴税粮,我江南士民被迫缴纳积年逋赋,没有谁对此不满!”

        “正是此理!以陈某之见,的确当借着祭奠徐元庆、董祖和、顾永成等义士而团结我江南士民之心!”

        陈于泰也说了起来。

        叶茂才因此继续说道:“那我们这就去准备?”

        “自然!以钱某之意,直接去苏州孔庙祭奠这些义士,顺便哭祭先帝,让先帝知其冤!”

        钱谦益说着,又道:“现在需为这些义士写一篇诔文,不知哪位仁兄愿意执笔?”

        “自然是牧斋先生您!您是探花出身,素来就是我江南文坛巨子!”

        叶茂才笑着说了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钱谦益因此毅然地起身拱手道:“既如此,那钱某便为抗税义士们执笔写诔文!”

        于是,整个南直隶市面上开始出现为徐元庆、董祖和、顾永成等人鸣冤歌颂的文章揭帖来,而且流传的特别快,几乎整个南直隶的所有大小城镇都能看见这种揭帖。

        “制台,现在市面上全是这种揭帖,许多江南士子甚至因此说要我们这些人血债血偿!”

        这时候,冯铨也从阮大铖这里知道了此事。

        冯铨因此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那他们到底要我们怎么血债血偿!我们是为朝廷做事,做的是忠君为民之事,有何罪过!而徐元庆等人就是该死!顾永成甚至已挑唆乡民要谋害本官,难道就不该被千刀万剐吗?!”

        “制台息怒,他们哪里管这些,现在他们只是想混淆黑白、颠倒是非,利用江南士民不想缴赋之动机而意在坐实吾等奸臣恶吏之名罢了!”

        阮大铖说了起来。

        “就算是粗通政略之人也应知道这催缴逋赋和清丈田亩皆是利国利民之事,首先这催缴逋赋为的是取缔加征之辽饷,这清丈田亩为的是让无地少地者不至于赋税过多!这皆是善政!本官有幸行此利民善政,竟然也被骂成了奸臣!”

        冯铨激动地说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愤懑无语地道:“虽本官也是读书人,但不得不承认,真正最可恶的还是这些不讲道理的读书人,本官自问来江南后也算是为清丈田亩事宵衣旰食,可你看看这些揭帖,把本官骂成了什么,说本官在江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说本官贪污索贿,以致于破家灭门无数!”

        “这也是我崇文寺之失职,带来的人不够,以致于制台被骂得这样惨!比如,这次据我底下的人汇报说,这些江南士子要去苏州孔庙哭祭徐元庆等人,且还要哭祭先帝,说是要让先帝知道他们的冤情,很明显他们是觉得当今圣上昏聩残暴,已经不能替他们主持公道!而这次哭孔庙的人据下官的人打听得知就有上千人,所以,眼下除非动用大兵,下官还真无法阻止他们这种行为。”

        阮大铖有些惭愧地说了一句。

        “哼,果然如小阁老所言,士绅、生员、胥吏乃我大明三大害!而江南士绅和生员最多,这些没事就爱哭孔庙而要挟官府或借讲学而抨击官府,乃至煽动民众大闹官府,这事倒也不稀奇,皆因以往朝廷对他们太宽厚了些,这次无论如何,本官都得以向陛下奏报此事,直接参劾这些人是在意图谋逆!”

        冯铨说着就坐到了书案前开始写起奏疏来。

        “报!”

        但这时候,李若弼走了进来:“禀制台,朝廷有新旨送达。”

        冯铨因此忙从李若弼手里接过了旨意。

        冯铨看后不禁大喜,忙对阮大铖笑说道:“陛下已经下旨禁止结社、禁止不经官府允许就进行讲学、祭孔乃至祭祀乡贤名宦等活动,一旦违背,便按图谋不轨之罪论处,轻则即胁从者当革除功名,重则直接斩立决!你刚才说的什么哭孔庙根本没经过本官的同意,实为图谋不轨!”

        因此,冯铨直接吩咐道:“李若弼,点齐标营兵马,立即包围他们所祭孔庙!先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有敢抗命者格杀勿论!”

        说着,冯铨就把旨意递给了阮大铖:“小阁老也要来南直隶,还有东厂的许指挥使,这次陛下要严打南直隶的士风学风!”

        ……

        方世鸿和许显纯的确是奉朱由校的旨意带着各自的人马赶来了南直隶。

        而且,方世鸿先一到扬州后,就让自己带的崇文寺人马先查起各家书铺来。

        “《后宫脏事录》、《词话之方少卿淫罪录》,这都敢编排,是嫌自己脖子够硬是吧,把书铺抄了,将这书铺东家掌柜与账房包括小二全部抓起来!另外,给本官写奏本参劾扬州知府马致禄查禁妖言不力!”

        方世鸿此时就在扬州的一处书铺因为突击检查而发现了大案子,而大声喝令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崇文寺查抄书铺

        崇文寺的大批文武督员冲了进来,罗列在书铺四周。

        因为崇文寺既有负责编纂与稽查书籍与文章的文人也有负责执法的武人。

        所以,虽然朱由校要求这些人都称督员。

        但在崇文寺内部,这些督员因为各种负责的事不同,通常被称为文督员和武督员。

        因为方世鸿一声令下而使得大批文武督员进了这书铺后,这书铺的掌柜储怡固也因为看见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官差,而急忙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储怡固倒是并不怕这么多官差,还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官差!敢来这里撒野,可这书铺是谁家的,这可是我们盐科吉老爷家的产业,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巡盐御史吉飞仲?”

        方世鸿笑问了一句。

        这储怡固没想到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竟然敢直呼自家老爷的名讳,一时也就愣住了。

        “你可知道崇文寺?凡是跟文字沾点边的,我崇文寺都有权过问,所以,不是本官为何敢在这里撒野,而是你们怎么敢在我崇文寺的地盘不守王法。”

        方世鸿说着就又道:“另外,‘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这句话也该本官来问你,谁让你问的?!”

        说着,方世鸿就把手里的核桃朝这储怡固砸了过来,厉声喝道:“竟抢本官的话!想让本官弄死你吗?!”

        接着,方世鸿将手一挥:“查抄!贴封条!这家书铺以后改名叫崇文书铺,给本官再写道奏本,参这吉飞仲一本!参劾罪名是开书铺私卖禁书!”

        “是!”

        崇文寺的文武督员应了一声,就立即开始查抄起来。

        对于不涉及朝政的书籍,则全部重新盖上崇文寺印,然后收为崇文寺的寺产,而非涉及朝政的书籍则全部被集中起来,由武督员带走集中销毁。

        所以,整个书铺内,文督员在疯狂地往书上盖章,或者将书籍丢给负责销毁禁书的武督员。

        这书铺掌柜储怡固刚被方世鸿手里的核桃砸得眼角带血,接着就因为看见自己书铺的书被查抄而颇为着急起来,忙对方世鸿道:“这位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让我如何向我们东家交待啊!”

        方世鸿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道:“你就告诉他,是崇文寺查抄的就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横行霸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力,敢如此随意的查抄一家书铺!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吉老爷的产业!”

        这时候,在书铺内买书的几名士子走了过来,其中一名叫应道恒的士子还直接对方世鸿等人吼了起来。

        “我们查缉书铺的权力是皇权所授!你们难道还想阻止皇权吗?!”

        方世鸿说着就质问了一句:“这家书铺售卖禁书,甚至不乏一些诋毁君父、污蔑朝臣的违法书籍,你们这些头戴方巾的士子竟然对此视若无睹,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君父,还有没有朝廷,报上名来,本官要将你们一个个没有忠心的革除功名!”

        “我们,我们不知道有禁书。”

        应道恒忙没了底气,听到方世鸿要革除他功名,忙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句,然后飞一样的跑出了书铺。

        其他士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储怡固本想靠这些士子阻止一下方世鸿等人的,但如今,他一见这些士子都跑了,不由得忙喊了一声:“诸位相公!别走啊!”

        这时候。

        方世鸿看了储怡固一眼,只大喊了一声:“带走!”

        “是!”

        于是,两锦衣卫出身的武督员就立即将储怡固扣押了起来。

        储怡固见此是彻底慌张了,忙喊道:“这位官爷饶命啊!小民只是一个掌柜的呀!”

        方世鸿懒得理会这储怡固,直接带着崇文寺的人继续查缉起其他书铺来。

        当然方世鸿也不可能将扬州的所有书铺都查一遍。

        他也只是抽查了几家大的书铺,然后押着这些书铺的经营者一起来了南京。

        即便吉飞仲这些算是朝廷官员的经营者也被方世鸿令人强行抓了起来。

        因为方世鸿来南直隶巡视文事也是属于代天子巡视,相当于是钦差大臣,所以,他自然可以对这些涉嫌参与卖书诋毁君父诋毁朝政的地方官员先抓后报。

        另外,朱由校也再次下旨给崇文寺增加了两千个督员名额,且让锦衣卫充任,以增加崇文寺的执法实力。

        虽然两千个督员名额也不算多,但对付同样只是有几个豪奴护院的官员士绅是绰绰有余的。

        何况方世鸿代表的是天子是朝廷。

        所以,南直隶地方上的漕运官兵和盐丁以及各地戍守的卫所兵也不会为几个开书铺的官员士绅而造朝廷的反。

        方世鸿在查禁书铺的同时,冯铨这边也带兵包围了苏州孔庙。

        “奉朝廷旨令,这里有人图谋不轨,将这里的人全部围起来!”

        冯铨这时候一来到孔庙就先喊了起来。

        于是,一大批总督标营的官兵就持着长矛和火器将这孔庙包围了起来。

        “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在上,臣钱谦益等江南臣民今日于孔庙哭祭,以为徐元庆、董祖和、顾永成等义士喊冤啊!当今天下,奸臣当道,残虐士绅,横征暴敛,真可谓民不聊生、斯文扫地!而这些奸佞还欺瞒君上,阻塞臣等进言之路,故臣等无法不得不求您伸冤也!”

        钱谦益此时则对着明光宗朱常洛的陵寝方向哭着。。

        “先帝啊!”

        叶茂才等江南士子也跟着在哭。

        整个孔庙里外乌压压数百士子几乎都在哭。

        直到冯铨和他的官兵出现后,这些外面的士子才止住哭泣。

        士子张溥还急忙跑进了庙内,忙来到钱谦益等人这里:“牧斋先生,外面来了很多官兵!”

        钱谦益听后直接停止了哭泣,看向了张溥。

        叶茂才先说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们哭祭义士,向先帝喊冤,碍着官府什么事!”

        “学生也不知道,但外面的确来了许多官兵。”

        张溥说着就看向江南文人领袖钱谦益:“钱公,要不要学生直接召集几个文社的同窗把这些官兵打出去!我们好歹也是士子,他们怎么能无故围住我们!何况,还围住的是圣人之地!”

        “自然当打出去!真是岂有此理,这里可是孔庙,乃圣贤之地,岂容丘八武弁来这里!简直是对圣贤之地的玷污!”

        叶茂才激动地说了起来。

        “钱某突然头甚疼,疼痛如裂,得回家静养!钱某先告退,诸位且散了吧。”

        钱谦益说着就丢下了手里的香,然后着急忙慌地扶额往后院走去。

        “牧斋先生,您这是?”

        叶茂才忙不解地问了一句,其他人也皆是面面相觑。

        但钱谦益一来到后院,刚要从后门离开,早已围住这孔庙且在这后门把手的标营一营兵一看见他忙持着长矛逼停了他:“你干什么的!不准离开这里!”

        钱谦益忙笑道:“兵爷容禀,在下只是个普通书生,现在在下头疼欲裂,要去找大夫,还请兵爷放在下离开。”

        “不得放他走!”

        冯铨这时候走了过来,大喊了一声,然后看着钱谦益说道:“钱牧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