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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遇


  就像凭空遭到电流的鞭笞一般,江天剧烈的哆嗦了一下,这时候才猛然惊醒,扭头撒腿就跑。
  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江天顺着逃生通道一路狂奔而下,想从公司后门逃走,回到那个能给他安全感的小公寓里去。
  然而他低估了邵行的城府——既然已经来抓他了,还不紧不慢的以新任总裁的身份在他面前露了面,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走。
  果然,江天刚冲出大门,还没来及喘口气,就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存在感极强的伫立在墙边,不动声色,然而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是纯粹的杀手的气场。
  对方穿着一件薄款的黑色长风衣,左手带着深棕色皮质手套——是为了遮挡住他不同寻常的机械手臂。
  江天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右手伸进兜里,握住弹簧刀,微微矮下身子,做出了攻击前的预备姿势。
  他低沉的念出对方的名字:“封霆。”
  封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言简意赅的道:“回去。”
  江天从兜里掏出弹簧刀,手一抖,将刀刃甩出来,锋利的刀尖冲着他,眼睛也紧盯着他,咬牙道:“好歹同事一场,别逼我!”
  封霆不动如山,仍然是那两个字,“回去。”
  江天心里知道不解决这个人,自己是没法离开公司大楼的,他心一横,反手握住弹簧刀的刀把,向封霆冲了过去。
  封霆这个人,既是他曾经的同僚,也是教过他的老师,武力值非常高,且下手毫不留情。江天没奢望能赢过他,只是想虚晃一招,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趁机逃走。
  他手持弹簧刀,凶狠的抬起手,从上往下斜劈了过去。这一招完全就是杀人技,江天知道对方必然会后退,果然封霆向后避开了刀锋,江天趁机一弯腰,想从他身边的破绽处冲出去。
  然而封霆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动作,一手抓住了他的后项,一手握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拧,江天吃痛的闷哼一声,手指脱力,弹簧刀啪嗒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
  武器被缴,又使不出任何法术,江天这时候其实已经毫无胜算了,但他不死心的想要反抗,抬脚去踢他。封霆便压制住他的挣扎,将他狠狠的掼在墙上。
  只听砰的一声,江天的后背重重的撞上坚硬的墙壁,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他眉头紧蹙,咬紧了牙关,喉咙里溢出一声充满痛楚的呻吟。
  封霆微微皱眉,按住他不断气喘的胸膛,俯下身盯着他,“你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弱?”
  江天强忍着脏腑的翻涌,苍白着脸,紧咬着唇,扭开头不去看他。
  这表情无端显得很委屈,封霆稍微愣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自己弄疼了他,就稍微松了些力气,江天趁这个机会,用手臂狠狠顶向对方胸口,想把他推开。
  可惜他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封霆丝毫未被撼动。手臂无力的落回身侧,脏腑却因为刚才的挣动又抽疼起来,腥气上涌,江天忍不住张开嘴,吐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浸湿了封霆的一小片衣袖。
  封霆脸色不变,心里却有点儿紧张。他自认为刚才没使多大的力气,怎么会弄得吐了血?
  “放开…滚开!”江天都狼狈成这样了,还要努力的去挣扎,封霆怕他再乱动反而伤到自己,只好用两指捏住他的脖项,压迫住大动脉,让他陷入缺氧的状态之中。
  “唔…”江天只觉得头晕了起来,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意识便如同退潮一般,逐渐远去了。
  封霆面不改色的接住对方软倒的身体,只觉得怀里的人又轻又单薄,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似的。他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抱起他向楼上走去。
  ……
  封霆很巧妙的控制了自己的力气,所以江天的昏迷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给唤醒了。
  这里是公司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还有些难受,在眼皮上跳跃的阳光更让他觉得不舒服,微微皱起眉,侧了侧头,想要躲开日光的直射。
  尔后便有一只温凉修长的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十分贴心地把扰人的太阳遮住了。
  江天半昏半醒,下意识的去蹭那人的掌心,几秒之后才猛然清醒过来,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邵行的熟悉的气息,瞳孔骤然紧缩,一甩头狠狠的咬住了对方手指,尖利的犬齿一下子就穿透了皮肉。
  接着他惶然的睁大眼睛,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张开嘴松开对方的手指,害怕的往沙发里面缩去。
  邵行不怒反笑,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上的水迹与血迹,语气平和,“不错,一年没见,还学会反咬主人了。”
  “我…我不是…”江天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要看见这个人,他所有的勇气、棱角、戾气全都化为乌有,变得如同一只胆小怯懦的过街老鼠。
  原来邵行带给他的阴影从未消散过,只不过是因为太久不见,江天以为自己已经不怕他了。
  他自觉犯了错,咬了人,害怕被惩罚,甚至因为恐惧,而下意识凑过去,讨好的舔了舔邵行被咬到的手指。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没尊严,立刻就变了脸,恼羞成怒的往后退。邵行当然明白他的小伎俩,顺势用两根手指玩弄着江天湿热的舌头,笑道:“没事,别怕,小狗嘛,离了主人一年多,没人教养,性子野了,咬人是正常的。”
  “不过…”邵行顿了一下,江天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像一个被捆在刑场上的死囚,提心吊胆的等待着审判者的裁决。
  邵行仔细的端详着他,眼睛里的温柔逐渐冷了下来,声音也不复温和,像是冰冻三尺的雪原。
  他掐着江天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寒声道:“敢当着我的面跳崖,你可真有本事啊。”
  那一晚江天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时,邵行的心脏就跟被凭空撕裂成几块一样。后来组织人员不眠不休的搜山,看到那条长长的,通向大山之外的血迹时,邵行居然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个人没有死,而是逃出去了。
  江天丝毫不知邵行的心思,他努力挣动了一下,拼着一口气,脑子一热就冲口骂道:“那又怎样,我就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这句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口无遮拦,简直就是把刀子往人心口上捅。
  邵行脸色一沉,二话不说,抓着江天的领子把人拽起来,死死的按在沙发靠背上。
  他语气阴森的给江天下了最后通牒,“收回刚才的话,宝宝。”
  一年未见,骨头也硬了,脾气也倔了,江天固执的拮抗,“就不!”
  果然,好言相劝对江天这种本性桀骜的人是没用的,只有切肤的疼痛能让他长记性,在漫长的相处过程中,邵行已经深谙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