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阙和郭老他们对按理的讨论不多,对他们来说,只要大概知道是个什么临床表现,其他的还得具体等到见到病人,摸到对方的脉搏才能用他们的经验和技术去做判断。
如果凭着纸上的一些数据就定下药方和治疗手段,那就不是一位负责的国医大夫
数据和别人的记录会影响他们作为大夫的自我判断。龙崎博士和他的助手们商量了一会儿,提出了他们对二号病案的具体方案:“我们的方案可能需要这位郭老师父的支持。”郭老回头,见对方野心勃勃地盯着自己,想了一想,先保持冷静,等着对方把具体方案说出来。
通常早期发现的骨肉瘤在病灶还没转移之前,进行截肢是比较有效的一种治疗方法。我看过这位病患,他是左臂肘关节处发现了肉瘤,目前还没有向其他地方转移扩散的迹象,如果能够截断间质细胞突变,就能够很大程度上延缓甚至阻止病灶的继续入侵。这种细胞突变通常是在骨内发生,尤其在有软骨组织的地方。长成肿瘤。假如……我们给这位病患的病灶处骨头整段截取,置换上郭老先生的钙化柳枝∵.会不会既能做到不用全部截肢也能阻止间质细胞进一步地病变呢?"龙崎博士越说神情越是激动,仿佛他已经能预见到这场伟大手术将取得的划时代创举。间质细胞病变可能不止存在一个地方。"诺曼博士道,“不然也不会有些病人在截肢之后,还会复发。龙崎博士的想法是好的,可目前来看,也只是个大胆的假想。
那么,,…是不是将所有软骨组织剔除?不给这种骨肉瘤的生长的温床你疯了!"诺曼博士厉声斥责他,“没有软骨不能动,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龙崎博士这种想法可是不可取的。”
“哪里是死人了,比起真正的死了,这样应该算活得好的吧?"龙崎博士道
“你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想象别人,这是不人道的做法!"诺曼博士激动地站了起来指责他,“你这是侵害病人的人权!现在还没有试过这个方案可不可以成功呢?诺曼博士,就像你说的,我不能去想象别人,但同样的你也不能啊。万一这个方案可行,有些人愿意这样做呢?
“这样的行为我要去人权机构告你的。"诺曼博士已经气得不想和他辩解了,直接丢下这样一句话
龙崎博士阴着脸坐了回去,赌气道:“那你说说看,你的方案。“我们能做的就是清理他的病灶部分,其他没有损坏的部位,我们不能动,更不能用你那种想当然的想法就这么做。谁也能百分百确定这种癌细胞会不会在没有软骨结构下同样变异。"诺曼博士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救人,可你那种算是救人吗?不要逾越那条线,龙崎博士。徐未然听着他们的争辩,心里又对他们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诺曼博士心中有一杆天平,装着人伦和自然规律,而龙崎博士心中没有天平也没有标尺他只有成功’,对成功的渴望会压过他内心所有的一切,他也许会为此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寒先生,不知道你们对这第二个病案有什么看法?”主办方负责人见现场氛围有些紧张,赶紧试着打圆场。
“手术治疗再佐以汤药。"寒阙道
“不是听说你们有一种九龙吐珠'的药吗?那药对于这种病有效果吗?”龙崎博士突然问到了这件事,这件本来已经在网络上被慢慢消除,淡忘了的事情
那不是神药仙丹。"寒阙道,“不要把它想得无所不能。可是传说…
传说是传说。终究,没有被证实。”
“我记得好像是你自己说过九龙吐珠'可以治愈百病。这种骨肉瘤也算百病了吧,你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世上的病几千上万种都有。包不包括骨肉瘤这种癌症,我还真不知道寒阙对答如流。
“寒先生…就没想过证实一下?我所在的研究机构曾经向贵国龙京博物馆提交了对那只药鼎进行研究的意向,被拒绝了。我在想,如果是寒先生说要借用,他们应该会借给你吧?"龙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揣测。徐未然心里一沉:这家伙搞半天,在这儿等着他们呢?那九龙吐珠'一共九颗,一颗马小松吃了,两颗给了岳凉,剩下的六颗和那鼎一块被送走了,那之后有段时间还有人来上门找他大哥定药的,但是这些人后来都在没有出现第二次,也没有人再上门来定药了。九龙归一鼎‘和九龙吐珠现在到底在哪里,连寒阙都不知道。反正没有在博物馆看到它,应该还在某些秘密研究者们手上进行研究解析呢吧。徐未然他们都把九龙归一这件事给淡忘了。没想到这个外国人,今天会特意再度提起。
“你太看得起我了。"寒阙淡淡地回道。
“既然寒先生这么说了,只能喟叹一声可惜了。如果那样的药能够量产这一次寒阙没有再回应他。
量产?痴人说梦吗?再给几百年的科技发展,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技术“寒先生的具体手术方案是什么?是西医手术吗?“龙崎还想套他话。“你们西医的手术,我没学过不发表意见。"寒阙谦虚地说道。那姓洪的对寒家不太了解,因此不太懂得龙崎和寒阙正在说的是什么事。但是听寒阙自己说他不会手术后,这家伙立马就发出一声嗤笑。徐未然回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诺曼博士趁机问了郭老:“您有什么想法?”郭老摇摇头,“这种长在骨头里的东西必须先手术再用药。如果是长在软组织和脏器表面的早期瘤子还有可能用药物和银针克制一下,骨头里的…,…东西,除非用透骨针。
透骨针∴是正宗的寒家继承人才学的本事。郭老瞟了一眼寒阙,也不知道家主会不会?
“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本事呢。搞半天也还是要靠西医手术嘛。”那姓洪的大婶嘲讽起来,“架子还端得那么高,说的头头是道,什么都做不到。“你闭嘴!”徐未然猛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行你来啊,他妈的瞎比比什么,就听你一个在那儿挑三拣四地挑别人的毛病。每种医术都有自己有利的一面,也有稍微逊色的地方……争取的做法不是应该取长补短,活学活用,共同进步吗?一味地挑剔怀疑别人,首先你的眼界和心胸如此狭隘,还怎么可能在学术上取得具有前瞻性的高大深远的价值?”徐未然一口气不简短指着那姓洪的鼻子把他给教训了一顿:“再听到你对我们冷嘲热讽,出言不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姓洪的听到这里,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以为抓住了什么把柄,“你威胁我!!你等着!我要告你。”他转过身去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你们都听到了吧,他威胁我。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竟敢威胁我?现场包括龙崎对他投去的都是带着点儿鄙夷的眼神。或许一开始他们这些人里大部分对这群国医骨科大夫的成见比较深,但,经过昨天的研讨会之后,大家也或多或少对国医有了个新认识,一部分年轻人像诺曼博士那样对此生出了兴趣。
当那些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外国人对我们的传统瑰宝趋之若鹜的时候,自己的族人却拼命在身后咒骂,挑刺,嫌弃,甚至呼吁废除,这样的人,哪怕他向往追崇的老外,都会恶心他的。
“我说了手术,没说用西医手术。国医同样有手术….寒阙此时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姓洪的。
郭老和郭兴师伯,韩三师伯他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向寒阙。家主,要用国医手术去做骨癌治疗?
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透骨针了吧!
“家主…可是,可是我想的那样?"郭老的声线在微微发抖。他们家家主…会的太多了。之前就已经让他应接不暇,现在,每一次都是在重击他的灵魂。
再转念一想:他年纪轻轻能达到这种造诣,这中间不知道用了比其他人多多少倍的努力和心血。
“家主,我愿意协助您手术。"郭老振奋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热血的青年时期,整个人身上到处都是胀得热热的“我也,家主,请一定带上我。″郭兴师伯像个小孩子一样,举起双手拜托拜托。
“也别忘记我啊,家主!!"冷三师伯开始撒娇了。开玩笑,能看到寒家人施展只有寒家才会的本事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哪怕只是见识一次,也够让他们受益匪浅,从中有所领悟和进步的主办方负责人反应了过来,大喜过望:“您要亲自动手?真的吗?”“我不敢肯定能有多少效果,试试看,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个。您得跟病患说清楚,这中间可能会出现危及生命危险的状况的…“这个我们自然会沟通的。事实上,他的家长现在也都基本上……放弃他了。所以才同意加入我们这次会诊。”
那,我就试试看吧。"寒阙点了下头道。
他不能让自己老婆为他们说了那么多,说的都是白费唇舌的。既然有些人愿意一辈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和心来看别人,那他只有强行用实力撬开对方的双手,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个清楚仔细了。
(本章 完)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