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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薛越一拳打在自己的脑门。

        午夜,新环线上车流不息,几辆尾翼升起的跑车呼啸而过。飙车是新环线的特色,这条不限速的高速路聚集了绥兰几乎所有赛车爱好者,时不时甚至能见到正在服役的车手。

        前方是弯道,薛越瞟了一眼后视镜,那几辆车几乎贴在一起,一齐冲出了护栏。

        护栏外是海,远方传来悠长的警笛声。

        薛越玩车的爱好来自于夏犹。那时他的有钱爸爸还没找到流落在外的他,他还是失明状态,格斗场的人把他当弟弟照顾,总打趣他是夏老板的小尾巴。

        十多年过去了,夏犹从桀骜少年变成了稳重大叔,满是纹身的手上装模作样拿把折扇,竟然不违和。那把扇子猛敲在他头顶,“还好你跑得快!这里不是赛道,也不是每个人都守规矩,要是今晚你也跟着一起下去了,我——我当年白救你了!”

        薛越斜着眼睛让开,“又不是没撞过!”

        停车场灯光杂乱,路上出了事故,来往人员混乱。夏犹狠狠瞪他一眼,扇柄提起落下,打在自个儿手心,“算了,反正你脑子不正常,带着一身omega的味道跑出来,不会吵架了吧?”

        薛越心情很差,侥幸逃过一劫都没能令他舒缓几分。他没好气地开口,“去拿车,陪我跑一圈。”

        “还跑呢?路都封了!”夏犹无奈叹气,“有那么不高兴吗?陪你打一架吧。”

        他略一思忖,“也可以。”

        格斗场本质并不是打架的地方,以此牟利而已,确实有两下子的人大多懂得低调,轻易不会上擂台,而那群人的头儿,就是夏犹。

        “好多年没跟你比过招了,现在眼睛好了,应该更能打了吧。”

        穿工作服的小姐送了护具过来,薛越摆手拒绝,“我不用,让夏犹哥穿就好。”

        夏犹啧啧两声,解下松垮的衬衫扔到一旁,“人长大了,翅膀硬了,都不把我当回事了,等下打疼了你可别哭。”

        “我哭过吗?”薛越也跟着脱,健硕的上身肌肉分布匀称,左边胸肌有四道新鲜的浅红色抓痕。

        夏犹忽然道,“你和他会在家里打吗?”

        他反应过来说的是阮昀柊,口气变得苦涩无奈,“他那是花架子,我从来不还手的。”

        “没法子,被宠坏的大少爷,羡慕啊。”

        薛越并不反驳。

        送护具的小姐拉上门离去,格斗室只剩他们。夏犹脸上挂着笑,出其不意抬腿飞踢,他用手臂挡住,另一腿绊扫,砰地将人扭翻在地。那人却早有预料一样,由着身体落地,瞄准他的脸揍上一拳。

        温突突的鼻血溅出,在白色护栏带上甩出一行碎红。第二击到来,踢在下颌,他仰头倒退出去。

        头顶灯光耀白,夏犹逆光而战,伸出手向他招,“来啊,小狮子,过来咬死我!”

        更加刺目的回忆闪过眼前,他被按在血红粘稠的地上,“臭小子,有本事站起来把我们全都打倒啊,这样你最爱的妈妈也能得救了,想不想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还有一丝气哦,最后的力气了,要不要让她陪你爽爽?哈哈哈,抱歉抱歉,忘了你还是个崽子……”

        砰的一声,他把人扑到地上,沉在心底的所有不安和不痛快,尽数化为肌肉的力量,制造疼痛,换取疼痛,直至筋疲力尽。

        夏犹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认输,你别过来了!”

        听到认输,薛越绷着的一口气松懈,疲惫倒在地上。

        “怎么样?心里舒服了吗?”歇了会儿,夏犹问。

        他闭眼,胸口因为刚才的运动剧烈起伏,亮晶晶的汗从顺着肌肉线条缓慢爬动。

        “还是堵。”

        “至少能说出来了吧?讲讲,什么事儿把我们小薛少爷气成这样?”

        薛越不是不想讲,可能从小习惯了对痛苦保持缄默。良久他才开口,“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事,还没消息吗?”

        “你别把我当万能啊,阮家的事情,没那么容易打听的。”

        “我以为阮哥哥不知道这事,是家里瞒着他安排的,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咬牙,“明明有结婚对象了,为什么还可以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跟我好呢?”

        夏犹转过头来,眼神幽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你自己要跟他玩包养游戏的吗?”

        薛越沉默。

        夜里的格斗场最热闹,鼎沸呼声穿透墙板进来,显得这间单独的格斗室孤寂冷清。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夏犹提醒他接听,他没动。

        手机却一遍接一遍想,终于把他吵到忍无可忍,翻身起来找到,屏幕上显示出“软软”两个字。

        薛越震惊得忘记反应,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按下了接听,那头沉默一片。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跟着沉默。半晌,传来一句,“打错了!”

  担心

        按掉电话后,阮昀柊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平板上显示着一小时前的新闻,加粗的黑体标题醒目令人心惊:新环线三车追尾,目前已确认2人死亡。

        事故才发生不久,一线记者只带回少量画面,漆黑高速路拉起黄色反光带,弯道处的护栏被冲出狰狞破口,一辆车挂在边缘,车尾高高翘起,车牌打了马赛克,但不影响辨认出是辆兰博基尼SVJ。

        他想起上次吵架,薛越从外面回来时手上挂的车钥匙。

        还好,不是他,一直不接电话,真的以为出事了。

        心落定,阮昀柊抬起手机砸向脑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下意识地担心那个混小子!

        楼下传来门铃提示音,手机弹出家居助手传来的画面,红发戴眼镜的女人,苏蜜。

        他按下允许开门,没多久,苏蜜出现在卧室门口,专业的白大褂里面依旧是敞领的修身上衣。

        “阮总,您哪里不舒服吗?”她担忧道。

        阮昀柊嫌弃地扫过她的衣领,“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过来坐吧。”

        苏蜜拎了拎沉重的医药箱,不太自然地说,“我站着就好。”

        “不要拒绝我的要求。”他拢起眉毛,下巴指向床边的贵妃椅,“让你坐就坐,我不是你的上级,不用像汇报工作一样。”

        她低头,“好的,谢谢。”

        苏蜜成为他的私人医生其实也就不到两年时间,他换过不知多少医生了,皆因为劝导他减少使用抑制剂而被辞退。苏蜜也让他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是弟弟特派过来的医生,不太好辞。

        他组织了下语言,“有什么办法能清除标记对我的影响?”

        苏蜜一脸震惊,“您被永久标记了吗?”

        “不是!”他沉着脸,“临时标记不算标记吗?”

        “当然算。”她说,“但,临时标记不需要清除啊,过几天就自动消失了……”

        “这样的常识我会不知道?我说的是影响!”

        苏蜜逐渐疑惑,“什么影响?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这也要描述?本来就挨了炮受了气,一下子心火烧得更旺,强忍住脾气说,“自从有了薛越,我就变得易躁易怒,逻辑思维能力降低,原则丢失严重,性格好像也有转变,alpha的信息素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吗?”

        最后一句是发自内心的疑问。苏蜜推了推眼镜,又吞了口唾沫,迟疑道,“要不您举个具体的案例?”

        案例太多了,阮昀柊一时间不知道挑哪个说,哪一个都觉得是不可外扬的家丑。

        “案例的话,这个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我的一个朋友。”他镇定道来,“我的那个朋友,孤苦伶丁在家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到男朋友下班,那时候已经快12点了,他觉得这份工作太辛苦,劝男朋友换个轻松点的,莫名其妙两人就扯到结婚的话题,然后莫名其妙他就被、就被男朋友强行……反正你懂,他身上有男朋友的标记,根本反抗不了,事后也很生气,差点打了男朋友,但男朋友一走,就开始后悔担心,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当场杀了男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