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料寒这几天大概是真的累惨了，上英语课的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梧桐树叶，窸窸窣窣洒进来，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很白，粉唇琼鼻。
她睡着的时候没有了任何的攻击性，倒显得几分娇软。
楚胜尧转过身就看见了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突然就觉得，遮挡他近距离观察她的这副黑框眼镜很碍眼。
仔细想想……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摘了眼镜的样子。
他看了眼台上讲课的老师，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朝她伸出手，指尖碰到框架，再慢慢往外摘下来，动作格外小心。
“尧哥……”
身后的陆清扬迷迷糊糊的醒了，正想问他在做什么，就被一本书糊住了视线。
“尧哥你干什么？”陆清扬好不容易把书扒拉下来，见楚胜尧已经坐正了身子，苏料寒也睡得正香，姿势一直没变过。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陆清扬！”英语老师忍无可忍，“上课时间禁止喧哗，你给我站起来听课！”
……
苏料寒这一觉睡到自然醒，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镜有点歪了，她扶了扶框架，也没多想，可能是她睡觉不安分。
“料姐，门外有人找。”
话音刚落，苏料寒和楚胜尧同时朝门口看了过去。
门外，秦屿唇角轻勾，朝她招招手，怀里还抱着几本书，看封面就知道是理科的教材。
苏料寒诧异地挑了下眉梢，一方面是为他亲自来找她这事诧异，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气质有变化，似乎是柔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样冷隽不好接近了。
这么想着，她走了过去。
“秦同学找我有事吗？”
秦屿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有种冰雪初融的惊艳。
“这些书都我从毕业的学长那里借的，上面有很多的笔记，你多看看，一定会有帮助。”
苏料寒受宠若惊地接过书本，“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秦屿面色不变，“那我先走了。”
苏料寒笑着点头，“嗯嗯。”
回到座位，楚胜尧皱着眉问，“他来找你干嘛？”
“很明显啊，帮我补习的。”苏料寒示意了下怀里的书，忽然想起今早田姨的嘱咐，把书包里塞的两件外套塞给他。
“这是你上次借我的，已经洗干净了。”
楚胜尧咧嘴笑了笑，骤然提高音调，“眼镜妹居然还亲手帮我洗衣服！真是有心了！”
与此同时，路过后门的秦屿听到声音，往这边扫了一眼又飞速移开，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眸子凉的似凝了一层寒霜。
苏料寒看他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满脸嫌弃，“你这么大声干嘛？我什么时候说是我手洗的了？是洗衣机洗的。”
楚胜尧往后门那瞥了一眼，也恢复了正常，“那也是你亲自放进去的。”
“不好意思，是我家阿姨放的。”苏料寒见他还想开口，直接打断她，“晾晒也是阿姨，包括把衣裳装进包里也是。”
楚胜尧“……”
“这怎么会有两件？我什么时候多给过你？”
如果不是确定两件外套都是他的，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记忆错乱。
苏料寒早猜到他忘了，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便提醒道，“你还你记不记得，快开学那时候救过一个落水的人？”
“好像……”楚胜尧捏着下巴想了许久，“是有这么回事。”
苏料寒指了指自己，“那个人就是我。”
楚胜尧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这下眼睛都亮了。
“竟然这么巧的吗？”
“就是这么巧。”
“来，叫声救命的恩人让小爷听听。”楚胜尧得意扬眉。
苏料寒直接无视他，翻开刚拿到的理科书来看。
楚胜尧安静了下来，看着她眼下的淡淡乌青，明显是没休息好的样子，无声叹息了一下。
“距离月考还长，你不用这么着急，大不了小爷考试的时候放点水行不？”
闻言，苏料寒瞪了他一眼，“你应该想想到时候该挂什么牌子跑。”
楚胜尧讪讪地闭了嘴，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就这么想赢他？
其实他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
小卖部，苏料寒抱着刚买的零食往回走。
身边就是篮球场，有几个男生穿着球衣在打球。
她本来没注意，直到周围传来一声惊呼，扭头就看见一道光影迎面朝她砸来，苏料寒瞳孔一缩，急忙闪身躲开。
好在她反应很快，那篮球堪堪与她擦肩而过。
苏料寒把篮球踩在脚下，眯眸扫向对面几个穿球衣的少年。
“谁扔的？”
对面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留着寸头的男生站了出来，“是我。”
他笑的很嚣张，“怎么？丑八怪还想打回来？”
苏料寒彻底怒了，如果刚才还只是疑惑，那么现在就相当笃定，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那篮球砸在她的脸上，以刚才那股劲道，破相也只是最轻的结果。
“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草包苏料寒吗？”寸头男生狞笑两声，目光极尽鄙夷。
“我真是可怜秦屿，居然被你这样的废物告白，一定很没面子……我如果是你，现在就该抱着头灰溜溜地走人！”
“还敢在这和我叫板！找死呢？”
苏料寒不屑冷笑，“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文明教育的失败者，就你就这个样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你知道你每天呼吸给地球制造多少二氧化碳？”
“你说什么？！”寸头男生表情变得狰狞许多。
苏料寒摊摊手，轻飘飘地道，“谁是垃圾，我说的就是谁。”
“找死！”
“接球！”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苏料寒一脚踢飞篮球，等对面的寸头男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惊愕地睁大双眼。
伴随着几声惊呼，瞬间捂着鼻子仰躺在地。
周围的同伴连忙去扶他，大概是觉得男生做的过分，谁也没有再找苏料寒的麻烦，一伙人像抬牲口似的把他抬起来。
“赶紧的！送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