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料寒观察了一会儿。
这些少女看模样,像是被关了好一阵了,精神状况虽然不比刚才被拖走了那位差,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否则……
苏料寒扭头看向旁边。
“给我!”
“这是我的!”
两个少女喝完了手里的汤,为争最后一馒头打了起来,又是撕又是咬的,抓得对方鼻青脸肿,谁也没好到哪去。
门外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鞭子在笼子上狠狠一甩。
透过笼子的缝隙,打在了两人身上,瞬间引起一声惨叫,蜷缩着不敢出声,馒头也在发臭的稻草堆上滚了两圈。
中年男人见此邪笑一声,他慢慢展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一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糕点,这对于旁人来说倒是没什么。
但在长期食用清粥馒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食。
几个少女紧紧盯着糕点,双眼放光,但又恐惧男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男人笑了笑,伸出糕点暗示她们,“今个爷心情好,赏你们个好东西,不过只有这一块,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话落,她们犹豫着,有个瘦骨嶙峋的少女壮着胆子,一点一点地伸出手去拿。
男人却将糕点放在了地上。
等她伸手去够的时候,一脚踩在少女的手背,表情瞬间变得阴鸷,这使他本就丑陋的脸变得越发骇人……
他有意折磨她,脚上力道加重,不断碾压着。
“啊——”
凄惨的尖叫声几欲刺破耳膜。
苏料寒浑身发抖。
不是被吓的,而是气的。
海棠是这些人同伙,也同为丽妃办事,特意关押这些少女肯定不是为了折磨取乐,肯定还有别的用途!
过了一会儿,男人折磨够了才移开了脚。
那糕点已经四分五裂,少女却丝毫不嫌弃的往嘴里塞……
路菀莞看着这画面,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唇干呕起来。
这个小动作被男人捕捉到,他眯眼看着路菀莞,上前几步打开铁笼,走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脖领。
看着她惊恐而苍白的脸,像是在欣赏玩意,“呦,这不是路将军的女儿么……瞧瞧这漂亮的小脸蛋,真是细腻……”
“可惜啊,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到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适应得了,不过没关系,迟早你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
路菀莞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她眼冒泪光,半点形象也不顾,大口呼吸着,又骤然看见男人的脸,猛的移开目光。
对方像是被她闪躲的动作刺激到,神情瞬间变得阴鸷。
“怎么?觉得我恶心?”
他咬着牙,脸上疤痕扭曲如蜈蚣,“长得好看了不起是吗?陆家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只配给我舔鞋的份。”
说着,将路菀莞摔在地上,恶狠狠的威胁道,“老子就喜欢折磨你这种好看的,现在跪下,把我的鞋面舔干净了。”
路菀莞倒在地上,眼泪簌簌掉下。
“不……”
“求你……”
求情不成,她目光闪烁一瞬,壮着胆子开口,“我是路将军女儿,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我爹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好啊!”男人彻底被激怒,拽住她的头发往外拖,“正好还缺一个药人,能为丽妃娘娘试药,也算是你的荣幸!”
“路将军算个屁!他能找到这?就算你是公主,来了这也都得任我摆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的苏料寒指尖轻颤。
人在情绪激动下会露出破绽,应该是这人太过自信,认定她们没一个能逃得掉,所以无意中说出了事实。
药人……为丽妃试药……
试的又是什么药?
她想的认真,没看见对面路菀莞听到公主这个字眼时,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她指着苏料寒,骤然提高了嗓音,“长公主!你不站出来说句话吗?!”
苏料寒回过神,斜眸看向她。
看见她眼里的侥幸,也察觉出来她故意的,让男人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清苏料寒的脸,顿时眼前一亮,激动之下,长公主三个字被他自动忽略。
有了她的对比,剩下的其他人包括路菀莞,就显得平淡了许多,结果自然是苏料寒被带走,而这也正是她所愿的。
毕竟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也不是个办法。
她也想过挟持这男人,但不清楚这地方的底细,总觉得有些冒险。
……
苏料寒一路被带到了类似地牢的地方。
饶是镇定如她,此刻看清周围画面,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地牢内充斥着血腥和皮肉糜烂的腐臭味,与刚才的笼子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然而……
更让人惊愕的还在后头。
牢里关着各式各样的少女,有的被单独锁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更有甚者,直接被塞进了半米高的陶瓷缸里。
里面的少女双眼紧阖,脸色惨白。
缸里泡着什么药材,缸口很窄,正好能容脖子的大小。
这就意味着,她们不可能是后来被放进去,而是在制作瓷缸时就已经封在了里面,身子在里面是半蹲着的状态。
终日泡在药水中,保留着意识,却不能动弹。
原来这便是所谓的药人。
苏料寒大致扫了周围一番,沉着的脸泛起一抹愠怒。
娇笑声传来,在地牢中回荡。
“呦,这是哪个不识相的又惹到咱们的卫枯大人了?”
苏料寒循声看去。
是花魁海棠,此刻像变了模样似的,比当时在春楼里见到的她,凸显几分妖邪,她正在给面前的少女灌药。
没一会儿药效发作,那少女浑身像是蜕皮似的,脸上和脖子以下的皮肤疯狂向下脱落,偶尔还有皮肉夹杂着血丝。
少女变成了血人,但似乎感受不到痛觉。
这边的海棠还在盯着苏料寒打量,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卫枯你还是老样子啊,自己长得丑,就怨恨一切好皮相。”
闻言,卫枯脸上登时阴沉了下来。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还没有资格说我,我就是再如何,也比你这废物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