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
苏料寒边说，边揉拳擦掌，“是打的不过瘾，想再和长姐切磋两下？”
几人一惊，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苏料寒戏谑地看着几人离开。
苏承寅拍了拍衣袍的尘土，虽然一身凌乱，脸上还沾了血，但那副倨傲的神色不曾改变。
他看着苏灵锦，冷声问，“谁让你喊人来的？”
苏灵锦瞬间气鼓鼓，但更多还是心疼，“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我要是不喊长姐过来，你现在说不定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缺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我不需要别人救。”苏承寅脸色难堪。
“被打成什么样也是我自己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尤其不想让苏料寒看见他这幅落魄的样子。
苏灵锦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你……”
苏料寒在一旁幽幽开口，“算了，既然他自己这样说，那我们就别管他了，免得好心办坏事，伤了某人的自尊心。”
“你说什么？”苏承寅突然急了，朝她低吼出声。
“难道不是吗？”苏料寒沉吟片刻，紧接着道。
“因为你觉得你现在没了名誉和势力，失去争取储君的权利，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硬撑着自尊心，故作骄傲。”
“实际上是把身边的人渐渐推远，其实自尊心这东西，在拥有绝对的能力之前，分文不值，甚至有些可笑。”
她说着，当真低嘲一笑，“你应该向沈煜学习，想想他当初是什么样的。”
苏承寅咬咬牙，嘴硬道，“我为什么要和那个废物比？！”
「废物」二字入耳，苏料寒语气微凉。
“论身份，沈煜是已故摄政王遗子，身份比你这个皇子要贵重的多，论实力，他可不会被区区几人打趴下。”
“最重要的是，在足够强大前，不会在意什么可笑的自尊心，你叫他废物，殊不知你眼中的他，就是他眼中的你。”
几句话听得苏承寅脸色涨红。
他嗫喏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反驳。
最终像是妥协，又像是想通似的，呼出一口浊气。
“我知道了。”
闻言，苏料寒勾唇笑了笑，“就这？我刚可是替你出气，还给你当了一回心灵导师，难道你不应该表示表示？”
苏承寅一愣，“表示什么？”
“叫一声长姐来听听。”苏料寒有意逗弄。
苏承寅脸色唰一下子红了个透，很别扭。
他有意躲避她的视线，喊出的那一声淡淡的长姐很快被清风吹散。
“大声点，我没听清。”苏料寒确实没听清，要不是看他口型，她都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苏承寅红着脸。
“长姐！”
……
苏料寒满意了，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苏承寅脸色也恢复如常，他皱眉看向苏灵锦，像是刚反应过来，很是怪异，“长姐为什么对沈煜的评价那么高？”
苏灵锦认同点点头，“我也觉得……”
“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有一回我晚上去找长姐，长姐叫的是沈世子的名字，还说他有夜闯闺阁的习惯，这么说……”
她说着轻咳了下，“沈世子其实不止一次进过她的屋子，而且还是晚上！”
闻言，苏承寅陡然一惊。
想起初见苏料寒时，她就开始维护沈煜了。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事实——
长姐和沈煜有私情！
这边，苏料寒回了碧幽宫也没有清净。
刚到外厅，等候许久的白霜便快步走来。
“殿下，您前脚刚被二公主带走，五皇子就过来了，还带着一大堆的礼品，名义上探望，其实是想……”
苏料寒一听是苏承泽，就猜到了缘由。
“他想让我向南帝求情，放慧妃一马，是这样吗？”
白霜抿着唇，“是。”
“五皇子正在里面等着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看样子等不到您是不会走……您和他交情不错，该不会真答应……”
“想什么呢？”苏料寒打断她，“我看起来有那么圣母玛利亚？”
她说完就朝里走。
独留白霜一人站在原地。
圣母玛利亚……是什么意思？
苏承泽听见动静看了过来，见是苏料寒，顿时惊喜万分。
他忙站起身，娃娃脸上一片认真。
“长姐你回来了！”
“我知道父皇最喜欢你了，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进去几分，而且这事和你与婉妃有关系，如今我母妃被关在宫里，连我都不能进去探望，你能不能帮忙……”
“不能。”
苏料寒拒绝的很干脆。
这下轮到苏承泽意外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帮忙说句话而已。”他不死心地开口，“求求你了长姐，母妃她已经知错了，她也不是故意要加害你们的。”
话落，苏料寒轻嗤一声。
她抬脚绕过他，坐到一旁的软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过了一会儿后才不疾不徐道。
“那么缜密的毒计，是要置人于死地，你说她不是故意？难道是有意么？”
苏承泽急切的上前几步。
“长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母妃一次？她该受的苦也已经受了，况且她的计划没有得逞，婉妃娘娘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为什么不能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苏料寒面上已经没什么温度，深深被他的三观震慑到。
“什么叫计划没有得逞？”
她皱着眉，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这声音不大，却像是磕在了苏承泽的心尖上。
“难道你是想让她得逞？如今她也只是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我还嫌罚得轻呢。”
“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的交情，就算有，也还没有到让我以德报怨的地步，我言尽于此，请你出去。”
“长姐……”苏承泽脸色发白。
他有预感，如果再不走，会破坏和她之间的那点情分。
但他心里就是不甘，或许是因为母妃，也或许突然发觉，他在长姐心中的分量根本微不足道。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长姐你根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