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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页



“喝水吗?”许其悦轻声问。

吴宁刚醒来,眼神带着一种薄雾似的迷蒙,他转头,迎着光看向许其悦,眉心微微皱出纹路,浅褐瞳眸被光照亮,呈现惑人的棕金色。

他不需要说什么,仅凭一个眼神,许其悦就能读懂他的意思。

床头柜的玻璃杯中本就倒好了热水,一直在等吴宁清醒。许其悦自己先喝了一口,温度正好,他用遥控器调高床头,侧身坐到吴宁身边,小心翼翼喂他水。

玻璃杯内倾斜的水面泛起微波,吴宁只喝了一点,猫似的娇气,薄削的唇被濡湿。

空调吹出暖风,充盈着每一个角落,他手臂从背后揽住吴宁肩膀,略微含胸,低下头,嘴唇触到柔软湿润的皮肤。吴宁的体温仍偏凉,他不敢闹他,闭上眼睛细致认真地亲吻,用舌头缓慢摸索着口腔内壁。

他能闻到吴宁身上清淡的信息素气味,也能闻到盛放的桐花,紫白的花开了满树,风一来,携着浓郁的甜香从枝头坠落。

落桐如疏雨,空气里尽是那浓香。

Alpha到底还是被他勾动了,张开嘴含住他下唇,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娇软的肉和坚硬的齿都泡在湿黏里。牙齿松开嘴唇,他极强硬地侵入他口腔,许其悦没准备好承受这力量,上半身被压得往后倒。

吴宁按住他脆弱的后颈,Omega的后颈可不是能随便碰的,许其悦抖得厉害。

咳嗽声突兀出现,两人都意识到病房里有其他人,各自退开。许其悦手中的水差点洒出来。

“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悠着点儿,小年轻就是这么精力旺盛哈。”许太太提着保温桶刚进门,杏眼瞅瞅二人,里面装满欣慰的无奈。

“刚煮好的粥,我估摸着小吴要醒了。”

许其悦羞得脸通红,走过去接下保温桶,拧开盖子搁在一旁放凉,水汽雾蒙蒙地往上飘。

“谢谢妈。”吴宁说。

“谢什么谢,妈疼你还不是应该的。”许太太拉起吴宁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得跟朵花似的,果然是越看越喜欢。

傍晚,许其悦送许太太回酒店,两人顺便一起吃晚饭。公司忙,许先生在确定吴宁脱离危险后就飞回了海市,虽然许家父母没说什么,实际上,这段时间许家确实被牵连到了,公司各种状况频出。

“看吧,妈当初就说你们两个没有大矛盾,分不开的。妈不了解他,还不了解你吗?你稀罕着他呢!”

许其悦垂下眼眸,Omega被标记以后,会全身心依恋他的Alpha,失去自我。曾经他固执地认为清除掉标记,他就不会再对吴宁有那种病态的渴望,他真怀疑自己得了皮肤饥渴症,总想蹭到吴宁身边,离不开这人。

然而,永久标记清除了,他的腺体损伤了,跟Beta一样对信息素不敏感,他仍旧挂念着他。没有他,许其悦似乎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残缺感。

元旦节这天,吴宁康复出院,他们没回城西别墅,而是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观赏浦江夜景,今夜过后就是新的开始,江边有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

许其悦和陈怀奕在厨房里忙活,许太太两手拢着茶杯,进厨房转悠了一圈,又回到客厅看吴宁跟许先生下围棋。

“放在这里,哎呀,你下那儿就被小吴包饺子了。”许太太指着棋盘。

许先生赌气地说:“你来下好吧,你来你来!”

许太太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撸起衣袖,“我来就我来,你到旁边看着去。”

吴宁坐在轮椅上看着夫妻俩打情骂俏,似乎想到什么,但笑不语。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父母出门去浦江边散步,陈怀奕约了人,打扫完卫生便急匆匆离开。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空寂,这是他们的家。

“想什么呢?!”

许其悦从背后悄悄靠近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吴宁,飞扑上去搂住他脖子,半压在他身上。

无人机在浦江上空排列出“新年快乐”的文字,两岸灯火璀璨,游人如织。

“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吗?”吴宁握住许其悦挂在他胸前的手。

“我还没老到忘事的程度,你五十年后再问我吧。”

“大学时候我们过元旦,你爬上铁门后不敢下来,那时候我觉得,你可真笨啊,又笨又可爱。”

那时候年轻,许其悦和室友,连带他们的男朋友女朋友,卞泊,还要加上卞泊的好兄弟,呼朋引伴凑出一群人,元旦节在校外玩通宵。

吃饭,看电影,去大学城附近的老街瞎溜达,拍照时,相机取景框勉强能够装下所有人。

预订晚上十点的KTV,欢唱六小时,许其悦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点的歌,清清嗓子,将话筒拿到嘴边。

“帮我把原唱关了!我不要原唱!”许其悦朝点歌屏附近的室友挥挥手。

室友答:“没开原唱。”

可是这沉郁动听的歌声怎么回事?他视线在昏暗的环境里搜索,另一个话筒在卞泊那儿。

“卞泊,你别唱!”要不是关系近,加上卞泊脾气好,他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卞泊偏要唱,“我还没嫌弃你把我的调带跑了呢!”

卞宁向弟弟伸出手,话筒轻易地从卞泊转移给卞宁。

许其悦唱完副歌就忘调儿,卞宁开口帮他接上,一对一领唱。这歌他曾发给过卞宁,让他学,就预备着今天的状况。兄弟俩唱歌都很好听,音乐天赋估计是遗传,有些人天生就五音不全。

第二天凌晨,许其悦眼皮开始打架,窝在卞宁怀里睡觉。Alpha身材高大结实,许其悦头靠着他肩膀睡得死死的,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走出KTV是凌晨四点,到达清和大学是十几分钟后,路灯守着黑夜,学校西门还没开,一人半高的铁门紧锁。

南门有保安室,可以让保安开门。

“那得绕多远的路啊,翻过铁门不就宿舍区了吗?”

卞泊腿长,踩在铁门上好像一抬腿就翻过去了,轻巧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卞泊的朋友跟着他翻门进了学校。

他们的轻松使许其悦高估了自己。许其悦想着如果让卞宁送自己到学校南门,卞宁还要回首都大学,得走好长的路。

“我也不绕到南门了,太远啦。”

许其悦爬上铁门,细微的摇晃让他心惊胆战,两只脚站在钢铁横杆上,四肢也变得铁一般僵硬。卞宁在他身后护着他,许其悦不想被他看扁,咬牙爬到铁门顶端。

铁门又摇晃,许其悦在上面不敢转身。

卞泊站在门内,仰头看他,幸灾乐祸地笑。

“你尽管翻,要是掉下来了,我接着你。”

他对他张开双臂。

许其悦扁着嘴看他,纠结半天。

“你怕什么?我肯定能把你接住!”
卞泊不再笑他,摆出严肃的表情。许其悦信了他,蜗牛似的在铁门顶端翻身,一点一点往下爬,平安踩到地面。

其他人见许其悦的惨状,已经前往南门,西门外只剩下外校的卞宁。

“你回去吧。”许其悦隔着铁门与卞宁告别。

卞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哥,我们走啦!”

“走吧,白天好好补觉。”卞宁笑容浅淡,眸光无疑是温柔的,像海面上银色的月光。

路灯在柏油路面印下梧桐树的影子,许其悦跟着卞泊走了几步,回头去看卞宁。他看到卞宁还站在原地,罩在一盏路灯的光中,面容已看不清,但颀长的轮廓还清晰着,被灯光清晰地勾勒出来。

卞宁朝他摆摆手,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要走了,让许其悦别再回头。

“许其悦,你走不走?”天还没亮,卞泊不可能让许其悦一个Omega单独回宿舍。

“来了。”

许其悦应了一声,小跑着追上卞泊。

作者有话说:

给追连载的友友道歉,这文断更近一年了,  终于写完了!我写到后半段觉得自己写崩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我自己有毛病,连累大家等更,红豆泥斯米马赛!
本文原本是生子的,番外微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