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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



        贺兰瓷:“……?”少主是什么称呼?

        陆无忧道:“去库房里,把那柄‘雪夜’拿给贺兰小姐。”

        “好嘞!”

        贺兰瓷忍了忍,没忍住,反正他说的要坦诚:“……少主是怎么回事?”

        陆无忧随意道:“一个称谓,不用太在意,有外人在他不这么叫我。”

        不一时,那个名为“青叶”的侍从就捧着一柄刀鞘泛着琉璃水光的匕首进来,恭恭敬敬递给她道:“贺兰小姐,您请。”

        贺兰瓷犹豫了一下接过,这匕首显然比她那柄轻得多,刀鞘打磨得十分精细,几乎像块宝石,盈手而握却又舒适且好使力,她拔开刀鞘,只见刀身漆黑乌润,因折射光线而雪亮,翻转间竟犹如薄薄一层镜面,不用试就知道必然极为锋利。

        陆无忧道:“它很适合贴身藏着,平时拿来切个菜什么的也不错,你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别切到手了。”见贺兰瓷怔愣,他又举起断成两截的匕首道,“我都把你的匕首折了,你还不要?”

        贺兰瓷只好默默收下,可又忍不住问:“这种一般都是……上贡的吧?”

        她也不是没见过刀剑,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巧的。

        陆无忧平淡道:“家里一抓一把,我妹都不爱玩了。”

        贺兰瓷:“……”

        他到底什么家境!

        或许是被贺兰瓷的表情取悦到了,陆无忧笑了一下道:“忘了跟你说,我家——我爹那边,家族世代最擅长的便是冶铸刀剑,其他什么十八般兵器也应有尽有。你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问我要。”

        贺兰瓷:“……”

        他家是山贼吧!绝对就是山贼吧!

        贺兰瓷突然有那么几分,自己其实是要被送去做压寨夫人的错觉。

        陆无忧支着额头,又笑了两声:“放心,我真没作奸犯科过,都在老老实实读书,我爹娘……嗯,我娘挺和善的,以后有机会,你见到便知道了。”

        贺兰瓷握着匕首,还是干巴巴道:“多谢了。”

        陆无忧突然道:“贺兰小姐,我问个问题,你这么不喜欢被人帮忙的吗?怎么每次都跟欠我一脸债似的。”

        贺兰瓷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可她确实对男子的好意,下意识有所抗拒。

        年幼时,小贺兰瓷曾经收到过一个小男孩子送的糖人,那个小男孩子见她收了糖人,便要过来摸她的手,小贺兰瓷不肯,他就口口声声道你既收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肯给我摸,然后叫来同伴,嘲笑她管人要东西,是小狐狸精。

        小贺兰瓷丢掉糖人,忍着眼泪,跑回家里,她爹得知了,还把她训了一通,说女子不该私相授受云云。

        后来事实也证明,那些男子的讨好和礼物,确实大都不怀好意,有所图谋。

        但陆无忧从她这里其实已经没什么好图的了。

        她有些尴尬道:“……那我改改。”

        陆无忧居然还点头道:“嗯,就先从去城北那间成衣铺子,让我兑现承诺开始——我真没料到你拖到现在还没去。”

        贺兰瓷微微动了动唇,半晌道:“好……我去。”

        陆无忧展颜一笑道:“你若想报答我,以后身上带点糖就行,话说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吃甜的……”他近乎嘀咕地说了两句,似想起什么般道,“……你不会买糖的银子都没有吧?”

        贺兰瓷脸上一红,小声道:“我又不喜欢吃……”

        陆无忧仿佛无意识道:“但你倒是挺甜的。”

        贺兰瓷:“……???”

        陆无忧略扭开了一点视线,道:“我只是说我的印象。”他咳嗽了一声道,“匕首你先拿着,下次再给你点别的。嗯,还有这瓶是上次我给你吃的那个清心丸,药铺通常不会摆出来卖。这药虽然未必全都能解,但对大部分的迷药情药起效,总归有备无患。”

        贺兰瓷接过药瓶,道:“哦。”

        陆无忧道:“好了,回去吧,记得过几天再来看我——戏要做全套。”

        贺兰瓷想了想道:“你喜欢什么糖?我尽量买。”

        陆无忧很大度道:“甜的都行。”

        ***

        “那状元郎虽躲闪得快,但不像是会武的人。”说话之人跪在地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属下谨遵命令,没有取他性命。”

        江湖行走,不是人人都能进大宗派,也总有些为了权势和利益,依附于官府或是皇权之下的。

        萧南洵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反复抓握着金漆木雕交椅的扶手思忖,他不能真的动手杀了那状元郎,不然父皇一定会查到他身上。

        他父皇虽对他的一些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没到可以让他随便暗杀朝臣的地步。

        萧南洵现在的势力也不可能完全绕过父皇的耳目——不如说父皇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他本以为就算抓不住那状元郎的把柄,也能叫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那状元郎还挺情深义重,都伤重得快不行了,还要照常办婚事。

        那状元郎怎么不干脆病死算了。

        快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了,任谁都不可能甘心。

        萧韶安还来找他哭闹。

        “……哥,那个想要陆哥哥性命的,不是你吧?你可答应过我,不许杀他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简直烦死了。

        ***

        贺兰瓷去陆无忧说的那家成衣铺子量完身形后,第三天才再去看他。

        去之前她爹还很担心地嘱咐她:“既然你已与他定亲,交换过生辰庚帖,便算是半过门的人了,切不可因为他重伤而另起它意,寒了别人家的心。”

        ……主要可能是怕他快病死了,她会嫌弃他。

        贺兰瓷立刻表态道:“爹,放心,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会替他守寡的。”

        贺兰谨道:“嗯,这也……”

        贺兰瓷继续道:“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您看可以吗?”

        贺兰谨道:“啊,那倒……”

        贺兰简在一旁,惊叹道:“小瓷你居然这么喜欢他!”

        贺兰瓷敷衍道:“他非卿不娶,我非君不嫁嘛……好了,我走了。”

        听闻这几天翰林院都给他特批了假,贺兰瓷到时,却见门口停了辆极为华丽的车轿,十二个人抬,轿子上的门帘都用金银线绣了大团大团的牡丹,富贵繁丽。

        贺兰瓷已觉不妙。

        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哭天喊地的声音。

        “陆哥哥、陆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贺兰瓷当即就很想转头走人,可料想陆无忧此时在里面应当也十分煎熬,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迈步进去。

        刚到屋外,便看见那位金枝玉叶正趴在她未来夫婿的被褥上哭丧,哭得头顶钗环摇晃,陆无忧毫无反应地躺着,面色和她那日所见一样惨淡灰败,仿佛下一刻就要入土。

        领她进来的那个叫“青叶”的侍从极小声道:“贺兰姑娘你可总算来了,这位公主都来了第三回了。”

        贺兰瓷也小声道:“……还需要我吗?”

        青叶低声回道:“少主说了,有人陪他分担一下也是好的。”

        好吧。

        贺兰瓷清了清嗓子,默默走了进去,坐到陆无忧床榻的另一侧,酝酿了一下感情,也开始捏着嗓子虚假干嚎道:“霁安、霁安你醒醒……我来看你了。”

        闻声,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公主立刻抬头怒瞪她。

        贺兰瓷硬着头皮继续。

        萧韶安怒道:“别哭了!陆哥哥还没死呢!”

        贺兰瓷一脸无辜道:“见过公主。只是他是我的未婚夫婿,不知公主为何在此?”

        萧韶安真的恨不得挠花她那张美极近妖的脸,可她又忍不住软下声音来道:“贺兰姐姐,他都快死了,你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