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影愈来愈凝实,被光芒裹挟着,收拢进了王安背后神日中!
神日显化现世,扫除妖氛,震荡乾坤!
“啊!”
随着妹妹被拉扯进神日之中温养,邪化河神周身鲜艳的袍冠如被水浸泡般,迅速失色!
它的皮肤、体型都在迅速缩水,越来越矮小!
“吾无罪!”
“缘何吾死?”
邪化河神狂啸挣扎。
背后黄泥河滩掀起一股股浊泥之龙,尽数灌注在它体内!
它的身形再度如吹气球般膨胀,刹那间演化作身披札甲、头戴配有锹形饰物的头盔,手持一杆长刀,一刀向王安劈杀而来!
没想到邪化河神最后会化作这般模样!
它与红衣军,与那些异族有何瓜葛?!
王安周身披覆雷光凝聚的重甲,同样抽刃迎向邪化河神!
刀刃交错!
万钧神力加诸于邪化河神之身!
长刀断为两截。
刀痕浮现于邪化河神胸前衣甲上,内中渗出了丝丝黄泥浆。
黄泥浆越流越多。
邪化河神身躯一半向后滑落,一半向前跌倒!
轰隆!
落地化作一滩滩黄泥浆!
仅剩一顶锹形盔被黄泥浆浸没着。
周遭虚幻之景飞快坍缩。
王安俯身捡起锹形盔,徐徐退出虚幻世界。
虚幻世界在他退出的刹那,立时崩灭,再无任何痕迹!
邪化河神,毙命!
眼前的现实世界,黄泥浆淹没了村落无数房屋,仍在缓缓铺展流淌。
王安深吸一口气,拎着锹形盔,扭头即撞上熊脸、猴脸两位修行者。
“啧啧,大半的残缺权柄全被他吞了啊!”
“河神被灭,你我全程就只出了一次手。”
“是啊,若不是你话太多,耽误了我,我说不定还能捞一两点权柄神气炼化呢。”
“我话太多?你可真是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
“”
两人并肩朝王安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在互相聊天。
走近了,二人才各自向王安稽首行礼,自报家门。
熊脸沉声道:“悬济府熊山君!”
猴脸轻笑道:“悬济府马化神!”
王安微微一愣,旋即意识到这是二人打招呼的方式,便向二人拱手道:“南平府衙捕快王安,见过二位!”
他当时陷入胶着战事,对身后情况只了解个大概。
但也知这二人在自己实力恢复当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二人看着王安的行礼姿势,内心有些怪异。
一个修行者,缘何要以武夫的方式行礼?
不过他们也并未太在意。
熊山君上下打量了王安一番,开声道:“阁下可有兴趣加入悬济府?”
“悬济府?”王安又是一愣。
“然也。”马化神点头道,“悬济府,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之所,乃以匡正大道为宗旨”
马化神张口就来。
王安听得颇觉怪异。
但马化神还未说完,就自觉无趣,同王安甩下一句:“让白驴仙给你解释吧,毕竟他才算是你的引荐人。”
话说完,熊山君、马化神就勾肩搭背而去。
没有丝毫停留。
白驴仙?
引荐人?
王安一头雾水。
他本欲尽快找地方,解开锹形盔蕴含的秘密。
眼下只好暂先按捺下去。
心里已经隐隐猜出白驴仙是谁。
不过,怎么听方才二人语气,这白驴仙好似之前就认识我一般?
“王安!”
正想着,墨云与白驴大侠走下台阶。
前者人立而起,眼神关切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王安点点头,笑道,“邪化河神已被完全解决,十里堡百姓再无后顾之忧了。”
“我们看到了。”白驴大侠借机插口道。
王安转而看向他,再一拱手:“尚未请教尊驾大名?”
这位白驴大侠骑着驴从十里堡凭空出现,原本王安就在猜测其身份。
眼下仅知其可能也归属于悬济府,花名白驴仙。
别的依旧一无所知。
但此人好似对自己有些了解。
自己并未知会他自知名姓,他却很顺口地就叫了出来。
白驴大侠脸上蒙着黑布,让人看不清其面容,闻言亦稽首回礼,道:“在下悬济府修行者,花名白驴仙。
在南平府衙还有一个身份”
说着,其扯开脸上黑布,露出了赵猛那张脸。
赵猛?!
王安悚然一惊,手掌霎时搭在腰间刀柄上。
“莫要紧张,赵猛是我的只是我的一重身份。”白驴大侠连忙道,“你先前所见尸首,是我以一种符术抔土化形符伪装而成,经火烧不变形,但遇木则俱显为泥土之状。”
说着,他取出一张木符,递给王安查看。
“这便是抔土化形符,你我同道,我虽不知你修为,但想来你亦能感应到此中流转的土行元气。”
89、练气化精
怎么每个人都以为我是修行者?
我不是啊!
王安面色一滞,强忍着摊牌的冲动,接过符咒装模作样看了一番。
他确实能感应到内中隐约元气流转。
但鉴别不出其之具体属性。
白驴仙所言不似撒谎,有理有据,且先入为主地把王安当作修行者,拿证据证明身份。
王安已信他八分。
“我说赵猛之死怎会有那么多的疑点,原来是假死。”王安把木符递还给白驴仙,看着对方道,“那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还照以前一样,叫我猛子就好。”白驴仙对称呼不以为意。
他朝山岗上打了个唿哨,随即呼喊道:“大家都出来吧,已经安全了!
想来官府再过不久就会派人来援!”
王安等人一番鏖战,足有一天一夜。
这么长的时间,距十里堡直线距离不到三十里的南平府,却始终没有派人过来。
也可能已经派过人,当下人还在路上。
白驴仙呼喊过后,百姓们依旧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半步。
他们受此一番惊吓,顿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根本不敢相信白驴仙的话。
万一是邪鬼冒充白驴仙说话呢?
这是多数人心里的想法。
倒是那头白色的驴子迈着欢快的小步,哒哒哒下了台阶,走到了白驴仙的身后,俯首用脑袋顶了他屁股一下。
像是在打招呼。
“呵呵,我这驴子也是一种灵兽。”白驴仙面上不尴不尬,拍了拍驴头介绍一句,转而道,“百姓们已经安全,这里已用不上咱们。
只等官府派人过来就好。
咱们现下不宜和官府碰面,不如暂且避开?
我正好有些事情,想与二位说一说。”
“好,边走边说。”王安自无不可,与墨云对视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点头回道。
二人一犬一驴徐徐而行。
身影消失在茫茫的灰雾里。
张河下游。
荒草萋萋,河风送爽。
一处破败的凉亭里。
二人一犬各自搬来石块作为桌椅,亭外白驴悠闲地啃着草。
三者间设有一块较平整的石板。
烧鹅、酱猪头肉、五香豆被油纸荷叶垫着,在石板上摊开。
结束一场恶战,王安精气消耗颇大,也觉得有些饿了,撕下一只鹅腿与另外二者示意一下,自顾自塞进了嘴里。
白驴仙静观王安神色,心下更觉惊奇。
一路走来,他并未发现王安有丝毫疲乏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