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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呢?”贺听停在原地,目光灼热,仿佛迫切地等待着某个答案。
  其实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冲动了。他和姜信冬之间,除了那两个酒后不理智的吻,就只剩一次不知道算不算约会的见面,和一些仅仅存在于只言片语间的暧昧。
  情侣间的承诺也好、默契也罢,一概没有。
  他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要贪心,姜信冬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他,所以他想听。
  亲吻不够,见面不够,哪怕现在只是短暂的浅薄的喜欢,他也想听。
  今天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有清新的泥土味,姜信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专注的眼神显得深情。
  贺听无缘无故变得紧张,连呼吸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而下一秒,姜信冬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啊,你还没感觉到吗?”
  A大的自习室分好多个,离寝室区最远也最旧的东辰楼一直人烟稀少,因为回寝室路上要经过一条小道,所以从来不是女生的首选,但也因如此成了姜信冬的首选。
  庄高阳也喜欢来东辰楼自习,因为在这经常能一个人独占一间教室,安静。
  他来到最喜欢的1001室,发现后排已经坐了两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姜信冬么,旁边穿校服那个,不是贺听是谁?
  庄高阳见他们两人并排而坐,于是问:“你两上课呢?”
  要不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贺听会出现在这里,以及这么空的教室,两男的为什么要坐这么近。
  贺听眼神怪异,倒是姜信冬很气淡神闲地应了一声。
  庄高阳没多想,进来就把书包放在第一排。
  贺听颇为苦恼地皱了皱眉,“我两说话会不会吵到你?”
  “没事,我戴耳机。”说完庄高阳取出耳机戴上,拉出椅子就背对他两坐下看书。
  贺听:“……”
  姜信冬眯着眼笑了一声:“看书吧。”
  教室的白炽灯很亮,贺听看不进去,一只手撑着下巴,觉得姜信冬认真学习的侧脸异常俊朗,于是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姜信冬斜着睨他一眼:“你是不是经常偷拍我?”
  贺听用手指关节抵着太阳穴,不要脸地说:“偷拍?我都是光明正大地拍,只是你没发现。”
  姜信冬嘴角一抽,忍住把人从椅子上踢下去的冲动,合上书,颇有兴致地说:“拿来我看看。”
  贺听从兜里掏出手机,流畅熟练地打开一个叫做“瞬间”的相册。
  说是瞬间,主要因为全是抓拍,都是短暂又快速的画面,转瞬即逝。
  这个相册里有一些路人,有一些贺听的同学,偶尔掺杂着几张姜信冬。
  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每一张的角度和光线都不一样,姜信冬感到诧异,他完全不知道贺听什么时候拍下的这些照片。
  现在屏幕上这张,他站在一棵树下无意识回眸,线条高挺的鼻梁被婆娑树影淡去了些棱角,唇角微微抿起,眼神冷静克制,却无端给人一种战栗感。
  “去易凡家那天拍的,”贺听指着照片做介绍,“当时树影打到你脸上,我就觉得一定要拍下来……”
  贺听在看照片里的人,姜信冬在看他。
  他仍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姜信冬忽然喊了他一声。
  “嗯?”贺听抬头。
  姜信冬拿走他的手机,俯身就吻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庄高阳:只是想上个自习而已,没想到冷冷的狗粮在背后胡乱地拍
  

第31章
  庄高阳突然摘了一边耳机,转身想对姜信冬说点什么。
  就他转头这会的功夫,后排两人仿佛触电般猛地向两头弹开,背后的桌子也“吱”的在地上划了一道痕迹。
  教室里针落可闻,贺听心中着实紧了一把,低头坐在位置上,听着自己凌乱的呼吸声,只觉耳根发热。
  姜信冬倒是冷静,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桌子推回原位,边推边问庄高阳:“有事?”
  庄高阳纳闷地问:“你两干啥呢?上课还推桌子,上的体育课?”
  “物理课,”姜信冬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胡话,“解释摩擦力和重力。”
  贺听原本心眼都提到嗓子处了,此时差点没笑出声,心想我可去你的物理课,你就瞎几把扯吧!
  庄高阳仍旧狐疑,思索一会,用试探的语气问:“你两不会有什么争执吧?”
  听话这话,贺听才放下心,确认庄高阳刚才没瞧见他两在……接吻。他憋着笑,换了一副无辜的眼神,摇了摇头:“没啊,我两能有什么争执?”
  说罢又转头望向姜信冬,在只有他两视野可及的范围内飞快使了个眼色。
  姜信冬扬起唇角,附和道:“能有什么争执?”
  庄高阳眯起眼睛,细细想来,姜信冬的脾气确实算沉稳——他不会轻易跟别人产生矛盾,更何况那个人是贺听。
  白炽灯亮得人眼睛有些晃,庄高阳看不透了,上下打量姜信冬和贺听半天,发现他两嘴角不约而同地上翘,笑得默契又神秘,眼里显然藏着些只有彼此清楚的东西,哪里像之前有过什么争执。
  他一恍惚,忽然想起抱着贺听相机笑得情不自已的姜信冬,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可具体也说不上来。
  姜信冬已经回到座位上,冲他抬起下巴问:“你要听我们上物理课?”
  “物理课?”庄高阳一挥手,赶紧戴上耳机,“我很珍惜我现有的发量。”
  贺听不知道他和姜信冬现在这样算不算谈恋爱,他们没正式确认过关系,也不会天天见面。
  但姜信冬把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日程表打包发给了他,并说空闲时间随便安排。
  贺听笑得无奈,因为他在这张密密麻麻的表格上只能勉强勾出几个空隙时间段。
  之前他还对姜信冬回复短信的速度颇有怨言,看到这张日程表瞬间就释怀了。早上实验连着考试,下午还要比赛,换别人指不定连手机在哪都忘了。
  吃惊之余,他不忘发微信调侃:“就你这一天满满当当的安排,不看内容我还以为你是国家元首。”
  半小时后,姜信冬发来一段语音:“这学期太忙了,以前不这样。”
  背景嘈杂,显然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哪个比赛现场。
  第一次听说大四学生比高三学生还忙的,贺听服了。
  每周日早上的数学补习还是照常进行,姜信冬把那段时间用蓝色标注,贺听注意到还有一个空格也是蓝色,内容是:“医院。”
  他知道这是每周姜信冬去医院看他爸的时间,但不知道蓝色是什么意思。
  姜老师说过不懂就问,贺同学立刻截图表示好奇。
  那边姜老师很快回来六个大字:表示不能更改。
  周五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许铭忍不住问贺听:“你跟陈琳夕是不是成了?”
  贺听撇他一眼:“成你大爷!”
  许铭道:“那你成天搁这儿抱着手机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贺听一愣,表情欲盖弥彰:“可能吗?”
  他只不过白天偶尔跟姜信冬发几条微信而已,姜信冬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等。
  坐对面的叶知明弱弱点头:“可能。”
  贺听装聋作哑,故意把话题岔开:“听说上次跟你打架那个,朱什么扬,转学了?”
  他指的是台球室闹事人之一,后来在学校操场被许铭抓住,又打了一架的朱晓扬。
  这事许铭也听说了,百思不得其解,打一架而已,不至于转学。他撇撇嘴:“问过我家老头了,不是他弄的,可能就觉得惹了我不好在这学校呆了?也可能人就单纯想转学,谁知道。”
  听到重点,叶知明放下手中的汤勺,和声和气地规劝:“转了好,你两别再打架了。”
  “不打不打,”许铭最近被他念得耳膜都快起茧了,举起双手投降,“我保证,这学期绝对不会再打架了。”
  叶知明还想说什么,被迎面走来的班长打断了。
  班长是十六班的,见着贺听就开门见山:“老周叫你下午放学去办公室找他。”
  贺听:“什么事?”
  班长:“不知道。”
  许铭趁机转移叶知明视线:“你看,我最近多安分守己!老周都只找他不找我。”
  班长立刻转头冲许铭说:“老周也叫你了。”
  许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