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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设局


  慕容笙听的一愣一愣的。
  哎呦……老天爷!他做什么,原来齐诏都是一清二楚?
  他特意嘱咐了小厨房,最近都炖鸽子汤,上顿喝了下顿喝,缴来的那些鸽子应该清了大半库存才是。
  结果被发现了呀——
  慕容笙难为情的挠挠头。
  “我上回炖了一只,觉得味道甚好,那一次还特意问过你,你也赞了一句,我才琢磨着,不如把那鸽子的老窝都掏空,嗯……”
  齐诏撑着额头,半晌也没想起这家伙说的是哪一日。
  他吃什么都差不多,偶尔听闻是这家伙费尽心思备的,也会多夸一句,好瞧瞧这家伙眉开眼笑的模样。
  “做事太过,容易引来敌人反扑。”
  齐诏摇摇头,轻叹了一句,“最近入了夜之后,莫要出去。”
  闻言,慕容笙却是不以为然,“我怕她?呵呵——不就是个女人吗?我身边跟着严十一和严十二,难不成还怕了他?”
  就算再多人暗杀,倚着他们三个人的功夫,就算赢不了,逃跑自保也是绰绰有余的。
  哪里还用齐诏担心?
  “殿下,”见慕容笙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齐诏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声,“莫要小看女人。”
  在这个世上,看似是男强女弱,女人在体力和地位上都比不上男人,可是女人啊——
  在很多时候,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齐诏的观念里,是绝计不能小看女人的。
  “容婲有后招。”
  见慕容笙仍旧一脸不服,齐诏决定敲打敲打他,也是作为他走上帝王之位的磨砺和考验。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试一试。”
  慕容笙眼珠转了转。
  嗯?试一试?试什么?
  齐诏勾勾手,语气像极了诱拐小孩子,“证据快要到了,只是在这之前,怕对方狗急跳墙,嗯……殿下若是敢,可以身作局,去掏了那些人的老窝。”
  慕容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可以?那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忘了我是谁!”
  他才不怕呢!
  齐诏挑挑眉,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继续挑衅:“嗯……会有一点危险。”
  “我不怕!”
  慕容笙答的非常果断。
  事情一丁点进展都没有,包括掳回来的人,再怎么严刑拷打,都没招出什么来。
  很多事情卡在某个阶段的时候,是非常容易令人焦躁的。
  慕容笙既拷问不出来什么,又不敢弄死那个人,只能兀自着急,还有点上火,没过几天,腮帮子内侧就长了两个大泡。
  这一下听到有机会,当然两眼放光。
  齐诏抿了抿唇,“那……今晚不喝鸽子汤了,我就告诉殿下如何去做。”
  鸽子汤喝多了容易上火,毕竟那鸽子营养价值极高,齐诏最近几日都觉得心火旺盛,三番五次按捺着,才没在夜里把那家伙摁倒,这样那样一番。
  纵欲过度,容易惹得慕容笙沉溺于此,嗯……他得收敛收敛,总不能迷惑未来的帝王。
  这样不好,不好。
  南境入了雨季,气候便湿热许多,感觉床褥都添了不少潮气,睡着湿漉漉的,叫人浑身不舒坦。
  好处就是,把最近喝多了鸽子汤引起的心火,在无形之中浇灭了不少。
  容韫找了慕容笙几回,问询的都是同一件事,但每一回都被慕容笙随随便便搪塞了过去。
  “师兄!”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慕容笙本想去鸽舍瞧瞧剩下那二十来只鸽子养的如何,结果一只脚刚踏出厅堂,就被容韫唤住。
  慕容笙瞧着急急奔过来的年轻人,嘴角忍不住直抽,拂了拂衣角,施施然换了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接着便往那处走。
  “师兄!”
  容韫几番碰壁,如今却是不容慕容笙再躲,直接运起轻功,冲上去,于长廊的拐角处拦住慕容笙。
  “师兄,你最近为何总是躲我?”
  他言辞凿凿,目光如炬的瞪着慕容笙,“容婲的事情,师兄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慕容笙负手而立,半敛着眉,老神神在的敷衍着:“你这孩子……朝中与军中要事,不大方便跟你细说,更何况你不是不认她吗?我还记得你与我说,她当初是故意抛弃你的,你恨极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闻言,容韫怔住,有些发窘。
  “是……是这样……”
  他确实这样说过,没什么错,只是……只是……容婲如今待他,确是极好的,不论被他如何恶言相向,都非常包容他的一切,也会告诉他,以后一切有姐姐,什么都不用再怕了。
  过往数年里,那些辗转在夜里,无数次难以入眠的困顿,亦或是被噩梦搅扰的惊恐,都化作怨恨,深深埋在心底。
  不可能不恨,也不可能不怨。
  彼时食物所剩不多,都在姐姐那里,完全不足够他们两个人活着到达南境,投奔亲友,而姐姐给了他极少的食物之后,就消失在人流里。
  他们被冲散了。
  但容韫又不傻,他非常清楚,自己其实就是被抛弃了。
  姐姐抛弃了他,从此他再也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
  纵使这么多年生活在离山,得到了师门长者与同辈们的爱护和照料,可心里头缺的那一块,一直宛若巨大的窟窿一样,透着肃冷的风。
  因此在重逢之后,容韫陷入了一个极度矛盾的漩涡,一方面他不甘于少时被抛弃的事实,内里还是渴望亲情,渴望被爱,而另一方面,理智则告诉他,长姐与年幼时变得截然不同,处处透着古怪诡异,更何况先生和师兄一直在紧跟着追查大将军府的旧事,容韫心知,自然是有蹊跷的。
  所以他才拦了慕容笙,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慕容笙无奈,抬手推了人,随意进了一间厢房,跨过门槛之后,掌风微动,门便自动合上。
  “你既想听,我也不会瞒你。”
  慕容笙负手,目光微动,望着那青年人的眼神里染着几分意味不明,“但是容韫,你必须要想清楚,个人私情与家国大义、天下公道之间,该作何决断。”
  “也要想想,你师父从前……是如何教导嘱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