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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病发


  今夜无月。
  乌云蔽星,夜色阴沉,朦胧的黑幕里隐藏着暗红色的光晕,莫名就带出几分杀伐和不详。
  慕容笙迈出马车,瞥了一眼周遭已经现身的暗卫,蹙了蹙眉。
  京都之中,天子脚下,居然敢这么嚣张?
  冷风拂过,带着血的气息,让慕容笙清醒了不少。
  他望着街头倒下的尸身,耳侧一动,侧头躲过一支暗箭,随即目光凌厉的迫向暗箭射来的那一处。
  “呵……怎么?来了不敢现身?”
  说话的间隙里,慕容笙飞身跃起,腰间锋与出鞘,直接将扑面而来的箭簇削成两段。
  他抬了抬下颌,冷笑一声,“传说中箭无虚发的箭神,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戳穿身份,对方蓦然消停下来,再没有任何声息,四周黑衣人也步步退散,两方逐渐僵持。
  “无冤无仇,不必置人于死地。”
  慕容笙今夜大醉,压根没想过齐诏会来接他,还以为自己是会睡在东厂的,所以身边带的人并不多。
  毕竟敢在东厂造次的,大抵还没出生在这世上。
  没想到棋差一招,被人钻了空子。
  “主子。”
  素来嬉皮笑脸的严十一也没了顽意,一脸凝重,他退后护住马车,粗粗喘着,眉眼警惕,“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特意在此伏击,可主子今夜行程无人知晓,会不会是有人……”
  “行了!”
  慕容笙蹙了蹙眉,沉声打断他。
  “我来驾车,你跟严十二、严七掩护,原路折返!”
  不会是师兄,更不会是齐诏,他们是他最信任的人,绝不会出差错。
  那么这个局,又是怎么回事呢?
  对方没有追来,慕容笙冷静片刻,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些人……等的不是自己!
  难不成设局候的另有他人,而他们只是……误入?
  马车呼啸而过,直到后面再没生意,慕容笙才停下来,回头道:“先生,他们——”
  伴着低咳,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车帘,男人探身出来,也在车厢外头坐下。
  “箭神是兵卒出身,父母亲人皆死于战乱,他后来投了军,因被人欺辱与人生了争执,杀了人。”
  慕容笙听的大惊,“啊——那他现在还活着?”
  男人微微勾唇,目色幽沉,“本是死罪,但三皇子惜才,偷天换日,想方设法将人弄了出来,藏在暗处,更何况这本不是什么大案子,多数人没听过,年岁久了,大家也都慢慢淡忘了。”
  慕容笙一直身在外面,更是不曾听闻此事。
  “那他——”
  听了这些,慕容笙还是不太明白,茫然的眨了眨眼,“他是在等——”
  “等我。”
  齐诏安静的转过了头。
  因淑妃的缘故,慕容璟匀自是恨他入骨,但他其实并未设计什么,只不过将淑妃所做之事,公之于众罢了。
  慕容璟匀本不是不分黑白之人,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年少时与一个宦官感情甚笃,所以这一切的解释,大抵就是这世上最易变的啊——
  还是人心。
  淑妃之事,大抵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齐诏却是不悔的。
  淑妃表面和善,自先皇后薨逝后对慕容笙多有照拂,但只有齐诏知道,那个女人多少次明里暗里的对慕容笙下手。
  若不是慕容璟匀与慕容笙同吃同住,什么都要共享,淑妃几次三番差点误伤,这才暂且按捺。
  再往后,就是齐诏想法子送那家伙出京都了。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们根本不必分开这样久。
  可是这些,慕容笙却是不明白的。
  “三皇兄跟你……有什么仇?”
  男人淡淡笑着,不言不语。
  慕容笙见他不愿说,也不追问,但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猜度。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慕容笙深知慕容璟匀性子并不恶劣,能触他逆鳞……除非是淑妃。
  “先生回车厢里吧!我驾车,去我府上睡。”
  他腾出手来,脱下身上的狐裘,又给齐诏拢好,“还有啊……先生今夜的话,可要记得。”
  男人低低咳着,呼出的气几乎结霜,连眼睫上都挂着小小的水珠,像个玉雕出的人似的。
  他偏头,定定看着那个认真驾车的家伙,轻轻“嗯”了一声。
  说谎这一桩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他突然想起于内宫中,与干帝联手的约定。
  老迈的帝王仿佛感觉到这一日的到来,将遗旨所在之地,亲口告诉他。
  “希望那孩子不要让朕失望,毕竟先皇后……先皇后与老大的事,朕也算对严家有愧,那孩子有严家扶持,往后的路,必定不会走的太难。”
  “但是岷叔,在这之前,朕得将那些有异心的人,都处理处理,免得……免得让他们觉得朕昏聩到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
  齐诏静静望着病榻上垂垂老去的帝王,仿佛看到了自己。
  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人……大抵都会带着不甘死去吧!
  他也是。
  朔风烈烈。
  齐诏没有动,硬是坐在外头,吹了一路的风。
  在宁王府下车的时候,他刚一着地,就呕出一口血,软软倒下去。
  “先生……先生!”
  众人齐齐大惊。
  慕容笙把人抱回去,慌的立刻找人接陆兴合过来,好在两边府邸离的不远,得了消息的清河也与陆兴合一并过来了。
  这大半夜的惊扰旁人委实不好,但齐诏浑身发烫,伴随着肌肉抽搐,委实没法子叫人放心。
  他在昏迷中依旧不停的咯血,像极了寻到鲛人骨之前的虚弱模样,叫慕容笙慌的不行。
  “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
  清河一身劲装,头发简单作男人一样束起,方方正正,干脆利索。
  慕容笙摇头,紧盯着陆兴合,眼底无措倾泻而下,“我诊过脉,没……分明没什么事……”
  好像只是些小问题,怎么作用在这个人身上,反应就这样大?
  陆兴合匆匆诊过脉,眉头仍旧是拧着的,“他心里压的事太多,身子又过度虚弱,自然受不住,但这一回发作出来,怕是因为……王蛊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