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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


  大概是工作太忙,也不怎么回家,就忘了这茬吧。
  周子澈走进别墅,“砰”地合上了门,把许忆哭哭啼啼的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客厅里的家具似乎都换过了,甚至连地毯的颜色都改了,乍一进入扑面而来一股陌生的感觉。
  联想起江故之前跟他说要和许忆订婚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新房的装修吧。
  倒是白瞎了这些新的家具。
  周子澈随意找了沙发的一角坐下,等着门外的事情解决完。
  几阵哭得梨花带雨的控诉后,许忆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再留下来了,满肚子的委屈怒火不敢向江故发泄,只好喊着他的名字痛骂。
  “周子澈——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你也会被赶出去!”
  “周子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污言秽语渐渐远去,可能是被人塞进了车里。
  周子澈揉了揉耳朵,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对上许忆迸溅着怒火星子的眼睛,冷淡道。
  “冤有头债有主,把你吆来喝去的是江总,可不是我。”
  “你胡说——要不是你,江总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贱人!”
  周子澈懒得再跟他说,毕竟装睡的人永远也叫不醒,一个人满心想着依附别人获得地位荣耀,再怎么跟他讲道理也是没有意义的。
  他利落地关上了窗户,窗帘拉起之前,看见两个保镖关上了车门,迅速带着许忆离开了。
  “阿澈,生气了?”
  周子澈移开目光,轻巧地挑眉笑:“这都要生气的话,我在娱乐圈早气死了。”
  网上他的粉丝多,黑粉也多。
  许忆骂的话跟有些黑粉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要是动不动就生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忙着跟黑粉对线得了,也不用工作了。
  “江总把人送走了,应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去整理行李了。”
  周子澈说完立即拉着行李箱朝着地下室走去,走了两步——
  “你去哪儿?”
  “虽然许先生走了,但是我还是没什么兴趣跟你住一层楼,所以还是地下室更合我胃口。”
  江故的语气未变,甚至更加耐心了一些。
  “地下室太乱了,而且冬天阴凉,不适合住人。”
  周子澈没理会:“我不住那你去住?”
  “好。如果阿澈只是不想跟我住一层的话,那你去楼上睡,我现在搬去地下室。”


第84章
  周子澈磨了磨后槽牙,笑得人畜无害:“江总请便。”
  能不跟江故住一层,还能住更好的房间,他当然乐意至极。
  “请问江总打算什么时候搬,需不需要我现在请人来帮忙?”
  “不必了。”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
  “东西不多,我自己去搬就好。”
  那双狭长的凤眼眼尾挑起的时候,总像是地狱来的撒旦,藏着什么蔫坏的心思。
  周子澈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索性坐在行李箱上等着人搬完东西。
  他原以为江故怎么也要让人过来打扫一下地下室,毕竟那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灰尘堆了不少,但对方只是上楼去拿了一条被褥一个枕头。
  “好了,阿澈可以回房间了。”
  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周子澈站起身:“房间的钥匙。”
  “在茶几那里。”
  “我记得地下室没有上锁,那这里的房间钥匙我就都拿走了,江总没有什么意见吧?”
  “自然没有。”
  周子澈把几串钥匙塞进了口袋,拎着行李箱上了楼,刚走进客房就反锁了房门。
  江故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以那人的性格,既然肯委屈自己住地下室,八成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他现在还猜不到江故到底还想要什么,但防范着一些总是好的。
  周子澈打开了行李箱,先扫视了一圈房间,客房的布置倒是没有怎么大变,只是原先衣柜里装着的他的衣服都已经清空了。
  他利落地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理好,然后进浴室洗澡换好干净的衣服,走出门时听见了两声沉闷的敲门声。
  青年的睡衣刚套到一半,露出小半截劲瘦纤细的腰线。
  听到声响,像是只刚放松下来又受了惊的猫,一下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子澈迅速理好了自己的衣摆。
  “谁?”
  “阿澈,是我。”
  江故的嗓音隔着一扇木门,愈发低沉悦耳。
  “有什么事,可以在手机上说。”
  “只是给你送晚饭过来,阿澈不用这么紧张。”
  周子澈迟疑了一下,又听见对方低笑着续道。
  “如果我真想做什么,你觉得这扇门挡得住我?”
  房门打开,男人已经换上了居家的T恤,墨黑色的丝质衣裤衬着他冷白色的面容,显出几分随性的慵懒。
  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传说里西方中世纪的吸血鬼。
  “不知道这几个月阿澈的口味换了没有,秘书送来了一些你以前爱吃的东西,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周子澈看了一眼餐盘上摆放着的食物。
  意面、牛排还散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就送过来的。
  “谢谢。”
  “还有一样东西,大概是阿澈不慎落下的,秘书也送过来了,放在楼下的茶几上。”
  周子澈挑眉,他并不记得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
  他走出门,扶着走廊的栏杆往楼下茶几的方向望去,茶几上放了一个药箱,是他之前带走的那个。
  青年浅淡的眸色愈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那个啊……江总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阿澈在横市住的酒店。”
  “我不是落下的,我是丢掉的,因为没什么用了。”
  周子澈走回房间,从刚刚整好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崭新的药箱。
  “我觉得这个新的更加好看,江总觉得呢?”
  他明显感觉到他话音落下时,江故削薄的唇抿成的弧度锋锐了几度。
  “那里面的药阿澈还没有用完,为什么说……”
  周子澈轻轻“啧”了一声,佯装思索:“我想想,我丢掉这个药箱的时间,好像是听到许忆交给我录音的那天。”
  “那里面的药确实还没有用完,我本来也不想浪费的,但是——”
  周子澈一手敲着桌面,一手摆弄着新药箱的手环。
  “但是我嫌那个药箱和里面的药,被江总碰过,觉得有亿点点恶心,看到上面江总写的字条,就更恶心了。”
  他没有等江故回答,走过去推上了门。
  “总之那个药箱我已经不要了,如果江总想留着,那也算是物归原主,你就自己留下吧。我要吃饭休息了,饭钱一会儿打你银行卡,再见。”
  门“砰”的一声合上,没有一丝迟疑留恋。
  江故立体的五官在骤然暗下的光线下刻上了深色的阴影,眼里的墨色几乎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闪烁着疯戾的色泽。
  他看着紧锁的门锁,似乎想探手推开门,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周子澈没有走远,紧绷着身体用脊背堵着门,他能清晰地听见对方微沉的呼吸声,像是一只红了眼的猛兽蛰伏着等着猎物落入陷阱。
  青年抬手按了按眉心,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想着说那些话惹怒江故,但是话到了嘴边,似乎又是不吐不快。
  门外的人还没走,他甚至能听到对方衣料摩挲的轻微响动。
  周子澈便也靠着门板站着,竭力放轻了呼吸。
  数不清是过了多久,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门外的脚步声才渐渐走远了。
  他绷得像一张弓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下来,眉眼间的警惕还未完全退去。
  忽地听见“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地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那阵砸地声却没了后续,房间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故看着眼前碎裂成了几块的药箱,里头的药膏、药盒上还贴着便签,上面陈旧的字迹像是在提醒他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周子澈一向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不只是在他面前,在粉丝、媒体眼中,也一直是谦和有礼,不争不抢的性格。
  他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青年会用那种冰冷漠然的眼神看着他,话语直白得像一把淬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