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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智杰见她挺感兴趣的,问她什么时候毕业,姜暮告诉他快了,还有几个月,顾智杰说现在他们那缺两个研究助理,要是她有想法,他回去怎么着也给她留个岗。

        这个话题很突然,突然到姜暮没法立马答复他,顾智杰笑着说不急,反正还有几个月,她可以考虑考虑,还说第二天有个小范围的聚会,都是这次跟他从国内一起来的同事,还有这里的一些同行,喊上姜暮一起聚一聚。

        地点是在一处露台酒吧,基本都是中国人,他们当中男人居多,所以当晚姜暮一到,大家都开始起哄,吵着让顾智杰介绍,顾智杰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姜暮,我学妹,在堪培拉上学认识的。”

        人不算多,十几个,大家一起喝了点酒,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还算轻松。

        后来姜暮去天台边上接了个教授的电话,正好碰上过来抽烟的中年男人,刚才介绍时姜暮听见他们都尊称他甘老师,所以挂了电话便也客气地和他点了点头。

        甘先生却把目光停留在她锁骨间的小玉珠上,说道:“玲珑骰子安红豆。”

        姜暮怔了下,低头握住小玉珠:“请问您知道这个吊坠有什么说法吗?”

        甘先生笑了笑,说道:“玉骰中间的玛瑙仿红豆形状做成相思豆,这种镂空镶一颗红豆进去,复成六面,六面皆红就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在古时候作为一种定情信物盛行过,现在很少看到了。”

        甘先生说完掐灭了烟便进去了。

        姜暮转过身迎着夜风,长发翻飞。

        “现在肯给我了?小时候怎么要都不给,小气。”

        “以前的确不能给你,现在……”

        “现在就可以了?为什么?”

        “得从这个东西的来历说起,以后慢慢告诉你。”

        ……

        她去努力看过这个世界了,这些年遇过太多优秀的男人,可她的内心再也不会掀起任何起伏,因为没有一个人是他。

        要说起来他们只在一起一周,短短的一周却好像已经久到刻在她的骨髓里,哪怕想起从前他说过的话都能让她心绪翻涌,也只有他能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中握着这颗小玉珠差点失控。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不会有了,这辈子除了他,不会有人再能轻易让她掀起波澜,只有那片土地,那个他。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姜迎寒的电话,对她说:“妈,我想回国发展……”

        几分钟后姜暮双眼炯亮地走到顾智杰面前,他还在和几个朋友推杯换盏,看见姜暮目光灼灼的样子,对身旁人说了句:“失陪。”

        然后站起身跟姜暮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问道:“怎么了?”

        姜暮激动得胸腔起伏,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决定,在一念之间,也是多年后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情绪有些上涌,就连颊上都翻出了充满生机的红润,对顾智杰开口道:“你昨天说的缺个研究助理的事,是认真的吧?”

        顾智杰愣了下:“当然是认真的,你都考虑好了?”

        姜暮点了下头:“考虑好了,我一毕业就回去。”

        顾智杰眼里带笑:“不是说家人在这不打算回去了吗?”

        姜暮脸上洋溢出抑制不住的激动:“要回去的,为祖国的航天事业添砖加瓦。”

        顾智杰朗声笑了起来。

  Chapter  64(日月同辉)

        在回国之前,  姜暮依然不知道靳朝在哪,也联系不到他,但她知道,  他就在那,某个地方,  他不会丢下她,她要回去。

        南京这座城市对于姜暮来说有种无法抵抗的吸引力,很难说清是为什么,  也许是为了圆当年的一个梦,人总是会对留有遗憾的地方生出向往来,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飞机降落在首都,  她没有停留,先回了趟铜岗。

        短短几年,  小城面貌一新,  原本破败的街道起了商品房,街边的塑料大垃圾桶换成了自动分类垃圾箱,  熟悉的公交站牌变成了电子站牌。

        日新月异的面貌终将原本的痕迹抹掉了,  可有些记忆却永恒地留在了心里,无法磨灭。

        靳强和赵美娟变化不算太大,然而靳昕已经长成了少女的模样,  姜暮记得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岁,现在也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姑娘了,  短发齐耳,  让她想起了自己上高中时的模样。

        比起从前,靳昕见到姜暮会笑了,  这次回国姜暮同样给她带了礼物,她不再闪躲,  反而有些害羞地对她说:“谢谢姐。”

        虽然说起来她和靳昕接触得并不多,但这一声姐让姜暮觉得莫名的亲切,她突然能体会到当初靳朝对她的照顾,虽然牵连不多,可总归是有种微妙的亲情联系着彼此。

        她问起靳朝这些年的事,也试图想再联系他,可靳强只是告诉她,靳朝每年都会打钱给他们,人却很少回来,联系得少,他们也不大清楚靳朝在外面的情况,还说他已经好些年没回来了,说不准在外面已经安家了。

        一句“安家了”让姜暮的心情仿若蒙上了一层霜。

        她和三赖也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出国的时候觉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不像从前还要打家里电话或者写信,他们怎么也不会断了联系,可姜暮从没想过,生活真的没交集后,再想找到对方真的很难。

        姜暮在铜岗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也只能待上两天,去了趟母校,还在校门口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潘恺看见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她,问她是不是回铜岗了,非说要见一面请她吃饭。

        要说起来的确从毕业后姜暮就没再见过潘恺了,约了地方,潘恺开了辆招摇的S300来接她,车子往路边一停,他大摇大摆下了车,一身名牌大背头,看得姜暮就笑了。

        潘恺那年的高考分数没能让他在哲学这条道路上发光发热,所以后来上了个经管类的专业毕业后就回家继承家业了,如今大小也是个采购经理,虽然他爸没有完全放权,但他在厂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姜暮上车后,潘恺陪她坐在后面,前面是司机开车,潘恺那经理范儿拿捏得十分到位,但下了车一进包间单独面对姜暮后,他那中二劲儿又来了,告诉她严晓伊结婚了,生了对双胞胎,去年刚离得婚。

        听得姜暮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只是出去上了几年学,曾经的同窗居然已经几经周折,都从婚姻里走过一趟了,着实唏嘘。

        潘恺也的确够八卦,说完张三说李四,听得姜暮基本一直在惊讶状,后来他问道:“你呢?现在怎么样?”

        还没等姜暮回答,他又想起什么说道:“我靠,我之前真的以为你跟酒哥是亲戚,给我憋了好几年没敢乱说,结果去年酒哥回来,才知道你们原来没血缘关系啊,吓得我……”

        “铛”得一声,姜暮手中的勺子落在瓷盘中,她猛然抬起头盯着潘恺:“你说什么?靳朝回来是什么意思?”

        潘恺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懵,就解释道:“去年年初的时候厂子里有批货的供应链出了问题,客户那边是长期订单,货供应不上我们得承担不小的赔偿款,我就到处联系,那段时间急得我头发直掉,周边城市都调不到货,我就联系西部的朋友,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个陌生电话,他说他是靳朝,报了几个型号,问我是不是缺,我一听哪了得,当场问他什么价,结果他给我的价格比我们之前拿的均价还要低,我和公司里面几个老家伙商量都以为遇到了骗子,他说过来当面谈,我见到人才知道是酒哥啊,靳朝原来就是酒哥,我跟他联系了好几天都不知道啊!”

        “……”

        这是近几年来姜暮唯一听到关于靳朝的消息,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不停向潘恺打听。

        潘恺只是说:“我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还说想请他吃顿饭好好答谢他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他说时间紧,就来了一天,帮我们联系完新的供应链,第二天就走了,来的时候带了个人,喊他领导,对他毕恭毕敬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