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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各自奔赴


  谢淮的第一反应是找秦轶言商量。他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先询问谢淮的想法。
  “我查了下这档节目,先笔试再面试,会给一个七千多题的题库让选手准备。”他看着手机,又有些犹豫,“但是我对世界史的了解不深,全背下要花很多时间。”
  “全背出来?”
  “嗯,”谢淮抬头看他,“有问题吗?”
  秦轶言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已经赢在态度上了,反正我背不出七千道历史题。读本科时学建筑史就差点没满绩。”
  谢淮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幽怨地翻白眼。
  “我确实不喜欢背东西,人总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秦轶言合上笔记本电脑认真地看他,“你既然喜欢历史,底子也好,我肯定鼓励你参加。我以前代表学校去录过综艺,认识了不少电视台的老师,觉得还算有意义。”
  “你居然上过电视?”谢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什么节目,哪一期?”
  他突然还有些庆幸,还好五六年前网络不发达,不然凭秦轶言的脸和学历,说不定就爆红网络了。
  “就是一档科普类节目,我负责做演示实验,没几个镜头。”他淡然解释,“主要是想尝试下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我也知道机会难得,可是……”谢淮啧了一声,欲言又止。
  秦轶言眉头微蹙,盯着他看了几秒:“可是什么?有话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初选和期中考凑一起了,我怕来不及复习。”他认真盘算道,“如果想转专业,总归不能挂科。”
  “不是还有我吗?”
  “但浪费你的时间帮我完成梦想,是不是太……”谢淮说到一半,觉得脸上发烫,又消声了。
  “自私?”秦轶言顺着语境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接上话。
  他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低了。
  秦轶言轻轻吸了口气,总算想明白前几天他开小差的原因,不由得叹气:“我是自愿的,你难道看不出来?”
  “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付出不对等。”
  “我觉得合适就行。”秦轶言几乎是不假思索,“我从来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事浪费时间。”
  只是有些感觉,他很难确切地表达。
  谢淮的瞳孔微缩,将信将疑地眨眼。不过秦轶言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塞给他一本教辅书:“下周交给我,然后安心准备比赛。”
  毫无疑问,秦轶言的话给他塞了颗定心丸。谢淮想就算为了他,也不能辜负他对自己的期待,填写了参赛申请。
  之后的两周时间他都在图书馆里刷题看书。七千多道题一半都在他的知识储备中,剩下部分就是他一直不感兴趣的话题,不过在做题过程中渐渐厘清欧洲中世纪的更迭,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等到周末,他就去办公室写作业。秦轶言把他安排在旁边的小桌上,没问题时两人忙各自的事,互不干扰。如果有不懂的地方,秦轶言就会把他逮到身边讲题,还要他背定义默公式,直到完全弄懂为止。
  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谢淮的接受能力也日渐提高,甚至想明白了困扰自己一学期的化学反应,信心大增。
  三门期中得考得很顺手,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努力的方向已经从不挂科变成了考高分。
  初试选拔也很顺利,试卷一共70道选择30分简答。谢淮用半个月时间把题库背了一遍,考到的题目基本都会。
  三天后他收到了参加面试的短信。复试安排在城西的传媒大学,要求无关人员不得陪同,谢淮只能自己坐地铁过去。
  校园宽敞而陌生,面对新环境,谢淮不免有些紧张,沿河逛了半圈才觉得放松了一些。
  志愿者把他带到面试的那幢楼。京州赛区一共有十余所高校,选取笔试的前10%进入复赛,此刻坐在候场区的都是日后的竞争对手。
  屋里有些吵闹,有人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还有带着耳机背自我介绍的。谢淮看他们踱来踱去,心里反而平静了。
  反正谁也不知道老师的问题,他把自我介绍看了一遍,安心地缩在椅子里等叫号。
  面试的题型灵活很多,更考察选手录节目时临场应变的能力。谢淮介绍完自己,老师听说他是土木专业的,还问了他对文理科的看法。
  谢淮按照自己的想法,加上之前答题的经验捋顺逻辑,如实回答。等面试结束,他笑着和老师道谢,整理好桌椅离开了教室。
  没什么重大失误。谢淮觉得自己尽力了,一身轻松地走出学校。
  走到校门口望着路上来往的车流,他突然犹豫了起来——好不容易把事情办完,怎么能不出去吃一顿庆祝呢?
  想到这儿他撒腿就往地铁站跑,没走几步又被路边一辆白色轿车的喇叭声绊住脚步。
  他回头看了眼,感觉车型很眼熟,绕到侧面一看,见车窗拉到一半,秦轶言正扭头看自己。
  “你怎么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一股甘甜的蓝风铃味钻进鼻尖。
  “出来办点事,顺路把你带回去。”秦轶言发动汽车,“面试顺利吗?”
  谢淮点了点头:“至少没有紧张到说错话。至于他们是否认同我的观点,只能看运气了。”
  “那就好,”他用余光瞥了眼,“前几次过呼吸,我还以为你有焦虑症,还好不影响生活。”
  “我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谢淮笑着靠在座位上,看窗外逐渐熟悉的道路,又皱起眉头,“秦轶言,你该不会真打算直接送我回学校吧?”
  “不然呢?”他不解风情地反问,甚至听起来有些委屈,“要不你顺路陪我去医院拿点药?”
  这家伙的情商也太低了,简直就是把“直男”两字写在了脑门上。谢淮一时无话反驳,幽怨地板起脸。
  秦轶言把车停在红灯前,仔细打量他生闷气的样子,感觉就像饿了很久等待主人投喂的猫,又怂又馋。
  “算了,不开玩笑。”他收回眼神,“最近准备考试辛苦了,我打算带你去逛街,顺便吃顿饭。”
  “Really?”谢淮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露出干饭人斗志昂扬的热情。
  秦轶言看他扑闪的小眼神,掩饰性的干咳了声。
  同组的师兄和师妹发了喜糖,他才知道两人已经腻歪了很久。看他们在自己眼前公费恋爱,“勤奋好学”的秦轶言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打算在谢淮身上试试。
  看他努力憋笑的样子,谢淮沉着脸问:“秦轶言,你真的一点情绪都感受不到吗?我看你欺负人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啊。”
  “真的体会不到,这病就这样。”他仗着自己脑子不好使,腆着脸说,“但你是唯一的知情者,所以谢淮,今后我还要拜托你多多指教。”
  “得寸进尺。”谢淮把头转向一侧,嫌弃地嘀咕。
  秦轶言听他骂自己,不明所以地思考片刻,试探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的剪力系数我算出来了。”
  “那太好了!”谢淮瞬间忘记刚才的插曲,发自内心地赞许,“这是你独立的研究成果吧?是不是能像书上的科学家一样,用你的名字来命名?”
  秦轶言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那也可以叫‘谢淮系数’。”
  “我的名字?”
  “因为是在陪谢淮写题的时候算出来的。”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却听得谢淮心跳一滞,恍惚间有种恋爱的错觉。
  其实秦轶言还有很多话想和谢淮说。央理的建筑学是偏设计类的,对数学和程序的要求不高。但当时他只想早点毕业,甚至跳过硕士直接申请直博。
  读博第一年,他根本比不过别人,除了去实验室打卡,还要补修各种专业课,每一天都在忙碌和焦虑中度过。
  包括遇到谢淮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
  “那先陪你去医院取药吧。”半晌,他憋出一句话,“是常规药还是哪里不舒服?”
  “已经拿好了。”秦轶言摸了摸衣服口袋,“普通的镇静药而已。”
  “你现在也经常不舒服吗?”谢淮关切地问。
  “还好,但每年总有一段时间特别烦躁。”秦轶言看了眼控制屏上的日期,突然沉下声音,用严肃的语气问道,“谢淮,如果你的事情能解决好,我想再尝试戒次药,到时候……能陪我吗?”
  结果说到后半句,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样。估计这么多年,秦轶言还是第一次提出“陪我”的请求,紧张得攥紧方向盘。
  谢淮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局促不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问题。我把你送阿瑶的包卖掉了,将近一年半的房租。这就是谢淮基金,到时候咱们都能发大财!”
  “不都是我的钱吗?”
  “现金当然比包实在。”要不是看在他开车的份上,谢淮都想拧他大腿,“下次不许这么冲动。”
  他老实巴交地点头。车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只剩蓝风铃香水的甘草味,似有若无地调动着全身细胞,甜得好像往嘴里塞了颗糖。
  谢淮咂吧了几下嘴,好奇地问道:“秦轶言,为什么你会在车里放女香?”
  “因为这本来不是我的车,妈妈去世后我从老家把它运过来了。”他看了眼车头晃动的半瓶香水,若有所思地垂眸,“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我已经换过两瓶了。”
  谢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
  “没事,我也想用这种方式纪念她。”
  其实两人都没意识到,一旦确认关系,秦轶言很容易依赖别人。就像盲人的导盲犬,他迫切需要一个人成为自己与外界媒介。之前是养育自己的母亲,现在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谢淮。
  谢淮不敢再问东问西,安静地等车开到目的地。
  两人来到城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人流来往络绎不绝,看着橱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
  秦轶言碰了下谢淮的肩膀:“有什么想买的?”
  谢淮没有陪人逛街的经验,最近一次还是两年前高中毕业时被几个女生喊来拎包,不仅累得半死,回头率还很高。
  “要不就买吃的吧。”他盯着负一层的超市望眼欲穿。
  “不缺衣服吗?”秦轶言提议说,“参加节目还是要穿得正式点。”
  “我寝室里有西装。”谢淮挠了挠头,“其实能走到哪一步我都不知道。”
  秦轶言否认了这个想法,带他走进了一家男装专卖店:“别想太多,就当是给你买生日礼物。”
  “你还知道我的生日?”
  “转接档案的时候扫到了一眼。”
  谢淮受宠若惊,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早就一声不吭地注意到了自己吧。
  在偌大的商场里逛了几圈,他总算看中一件合眼缘的深绿色短夹克,拿到镜子前比划了很久,发现很难搭配,为难地走回衣架前。
  “试试这个。”秦轶言从衣架上取下暗粉色的T恤,又丢给他一条纯黑的直筒裤。
  粉配绿?谢淮看着手里混杂的颜色,将信将疑地走向更衣室。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站在试衣镜前,却意外地眼前一亮。
  “从色彩学的角度来说,这两件衣服的饱和度较小,明度也在同一个区间。你的肤色偏白,会显得更柔和。”秦轶言端坐在沙发上,指着下半身说,“和你的新鞋也很配。”
  周围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谢淮都不记得自己穿了什么,低头看到一时兴起买的骚杏色运动鞋,都要怀疑他故意说这么大声。
  看着他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衬衫,谢淮也把他拎到衣架前,取下一件白色卫衣:“好看吗?”
  白底上有深色线条,画得很抽象。秦轶言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还算有设计感。”
  “那你进去试试?”
  “对我来说有点幼稚。”
  “可我喜欢看你穿得年轻点。”谢淮怂恿他。
  秦轶言拗不过他,也不想费劲解释,走进试衣间满足了他的心愿。
  因为封闭得太久,他比同龄人老成许多,看到这身十八九岁男生的打扮,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你应该尝试改变自己。”谢淮戳了戳他的嘴角,“笑起来就合适了。”
  秦轶言不置可否,回试衣间换好衣服,任凭他处置。谢淮刚把包卖掉,仗着自己有钱就把几套衣服全买下了。
  走出店铺,他看了存款,又抓着秦轶言的胳膊嚎叫:“完蛋,两个月房租没了。”
  “这就是你的谢淮基金?”秦轶言调侃他。
  “我会努力存钱的,但该用的地方不能省。”谢淮把他拉到地下超市入口,“走,我们去买吃的。”
  走进超市,就到了他的主场。超市里人挤人,秦轶言走在后面几次都差点跟丢。
  “你买这么东西,吃得完吗?”不一会儿,购物车就塞满了。
  谢淮把塑料袋重新排列整齐,又理出不少空间:“不多,而且一半都是给你准备的。”
  说完他从车里捞出几袋藕粉和乳制品:“这都是我在家养病时亲自实践过的配方,口味甜而不腻,还有多种养生功效,睡前喝一碗比安眠药都管用。”
  一包藕粉硬生生被他推销成了冬虫夏草。秦轶言看他蹦跶得这么欢,鬼使神差地抬头,摁住了脑袋:“假一赔十。”
  温热的掌心就像一团电流窜进谢淮心里。他缩了缩脖子,瞬间安静:“嗯……赔一百包都行。”
  从小到大,他在团队里一直担任保护者的角色。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一米八多的身躯里,有着一颗只想躺平做零、被人关爱照顾的心。
  秦轶言抬手就能扛人的身板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谢淮被他揉得头脑发热,傻乎乎地靠在了他肩上。
  秦轶言并不排斥他的亲密举动,只是轻轻耸了下肩,提醒这里是公共场合。
  谢淮贪恋靠在他身上的感觉,半晌才悻悻地起身,推着购物车继续扫荡。
  买了满满一车东西,付款时分装了四个袋子。谢淮把东西塞进秦轶言手里,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去吃午饭。
  秦轶言对吃没有主见,谢淮对着手机看了半天,商量好口味,很快决定吃烤鱼。正值饭点,餐厅里人满为患,两人先取票,打算在餐厅附近走几圈。
  谢淮暂时想不到还缺什么,走马观花地瞟了几眼,突然在电梯口发现了一台手办扭蛋机。
  “这里有我喜欢的动漫人物诶。”他很快被吸引了注意,拉着秦轶言走过去。
  “你不是喜欢流川枫吗?”
  “我也喜欢童话啊,做人要有童心。”他查看盲盒的款式,指着右上角说,“希望我能抽到太空人款。”
  “咔嚓——咔嚓——”机器开始运转,从一排同样的包装中推出一个盒子放到传送带上。
  秦轶言抱胸站在后面,看到玻璃柜上层的小黑猫,等他取出盲盒,也上前买了一个。  谢淮忙着拆包装,用余光瞥了眼:“这里也有你喜欢的?”
  “算是吧,做人要有童心。”他莫得感情地复读。
  谢淮已经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撕开密封袋一角,取出一个红色跑车底座。
  “太棒了,是隐藏款!”他激动地凑到秦轶言跟前。
  他淡淡“嗯”了声,拆开自己的盲盒,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身后嘹亮的哭声打断了。
  “我已经抽到过这个了,呜呜……妈妈再给我买一个吧!”
  两人把手办揣进兜里,转身朝后面看去。
  一个莫约五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抱着妈妈的大腿撒娇,看样子是买到一样了。
  餐厅门口都是排队等吃饭的人,不少人过来围观,指着小女孩说真任性。妈妈闻言立刻板起脸,拖着哭闹的小女孩破口大骂。
  这似乎是商场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
  小女孩哭得更凶了。见闹剧难以收场,谢淮上前轻轻拍了下她:“不哭,哥哥用跑车和你换。”
  “什、什么?”她还没止住哭声,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我喜欢你手里的甜甜圈。”谢淮指着那款少女心泛滥的粉色,违心地笑了笑,“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
  小女孩抹了几把眼泪,扭头看妈妈,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妈妈只想快点离开这儿,小声说:“和哥哥说谢谢。”
  她欣喜地眨眼,起身把小玩具塞进谢淮手里,奶声奶气道:“哥哥是好人!”
  谢淮也把自己的东西塞回包装盒递过去:“但是以后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哭鼻子,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妈妈道了声谢,拉着她匆匆离开。
  谢淮目送母女俩的背影,掂量着手里的甜甜圈,若有所思地转头。
  秦轶言走上前,两人在不言之中默契地对视。
  半晌,他沉沉叹了口气:“秦轶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就像一个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傻瓜,不留余力地帮助别人。”
  秦轶言俯身观察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小时候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路过一家玩具店,哭着求爸妈买遥控汽车。”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结果你猜怎么着?”
  “挨打了?”
  “不,我妈扇了我两个耳光,直接走了。”谢淮看着人来人往的电梯口,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我以为她只是吓唬我,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结果睁开眼一看,什么都没了。”
  “我怕被人贩子拐走,谁都不敢相信,最后自己找电话亭,报警求警察把我送回去的。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谢鼎城对我寄予厚望,总喜欢用极端的方法让我长记性,告诉我弱者不值得同情,从小对我非打即骂……”
  原本平静的语气突然顿住,谢淮闭上眼,靠在秦轶言肩上低声耳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三观逐渐形成。对于‘强弱’的定义不能一概而论,而是应该判断自己和他人的处境。就好像钥匙,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适合哪一把锁、一生的意义归于何处?”
  “我觉得你说得没错。”秦轶言感受到脸上湿热的鼻息,掏出一包餐巾纸塞进他的手里,“虽然我不会主动帮助别人,但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去做。”
  言及此,他又想起刚才抽到的黑猫手办。
  它正搂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小雏鸡,趴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秦轶言把它揣在兜里,摸了摸那只破壳的崽儿,突然问道:“谢淮,你以后会领养孩子吗?”
  “如果有能力,我会领一个女孩。”谢淮点了点头,“谢家的教育很失败,我想用自己的方法陪她长大。”
  “那她遇到你,一定很幸运。”秦轶言低头,目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
  “只是遇到我吗?”谢淮抬头,两人对视几秒,却没有在他深色的瞳孔读到答案。
  停顿片刻,他掩饰好自己的失落:“傻瓜,是‘我们’。不管未来的生活如何,我都会带她来拜访你,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我更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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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质就是约会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