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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谁是你老板娘!别乱喊!


  凌晨,山村被夜幕笼罩在一片黑暗下,吊脚楼也没有透出半点灯光,除了村卫生所昏暗的白炽灯还亮着。
  窗外隐约能听到鸡鸣声,炊烟缓缓从灶台飘出,天还没亮,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忙碌。
  路时栎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整个人像是被床黏住,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气。
  手背吊着水,药水顺着针头流进血管,除了胶布周围泛凉,小臂手心全都是热的。
  半撑着身体,看到手掌下的热水袋,路时栎奇怪的打量周围。
  室内摆了几张床,简陋的盖着白色床单,不远处的透明橱窗内放着各种药品,隐隐能看到人影走动。
  这是在哪?
  记忆絮乱,路时栎只记得自己冷得受不了,想洗个热水澡,然后曹哲进来了,再之后厕所门被打开,成遂走了出来……
  迷茫的表情瞬间一变,吃力地坐直,路时栎环绕四周,没有看到成遂,要不是两人还说了话,他甚至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村医走了进来,看到路时栎醒了,笑着上前:“哎,老师您醒啦,看样子烧退了,幸好幸好,要是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责任啊,咱们村好久没来老师了,可千万别出事啊。”
  村医很热情,一直问他习不习惯,最后给他端了白米粥,“病刚好,就给你准备了白粥,老师您别嫌弃啊。”
  路时栎抱着瓷碗,干燥的嘴唇被热气一吹,变得湿润。
  他喝了几口粥,沙哑道:“谢谢你老师傅。”
  “不谢不谢,”村医笑呵呵得摆手,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开口说:“不用谢我,多亏了大老板送你回来,晚一步可就没那么好受啰,哎,大老板真是个好人啊,是咱们村的大恩人,今天还……”
  手指一用力,白粥差一点从碗沿洒出来。
  路时栎掩饰得垂下眼皮,轻声说:“老师傅,是老板送我来的,那他人去哪了。”
  “唉,奇怪,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不见影了,“说着往门外找去。
  路时栎坐在床上,整个人被身上深棕色羽绒服包裹着,上面散发着淡淡得不可察觉的酒香。
  是成遂的信息素。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是什么重物摔地上的声音。
  以为是村医发生了什么事,路时栎单手拿着吊水瓶,刚走到门口,跟村医撞了个正着。
  “老师你怎么下床了,赶紧进去,等会冻着了。”
  路时栎问:“刚才怎么了?”
  村医生气道:“估计又是后山的黄鼠狼,天天往这里偷东西,等哪天让我逮住,可要那个畜生倒霉,咱们进去吧,外头冷,估计那个畜生没偷到东西躲起来了。”
  点了点头,路时栎的目光一直停在地上湿漉漉的影子,顺着水渍扫到树丛后面,抿了抿嘴,转身离开。
  背影刚消失,成遂从树干后面露出来,呲牙咧嘴的按着腰,骂骂咧咧的扯了下裤子。
  —
  路时栎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上午又吊了大半天的药水,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面色还是很差,时不时咳嗽。
  因为他突发状况,村长昨天准备的欢迎仪式也取消了,看路时栎刚好就要去学校报道,忙让他回去休息,等身体好全了再回学校也不迟。
  原本路时栎还在推脱,想到学生,害怕自己把病菌感染给孩子,便老实的窝在吊脚楼休息,空闲时间不是在备课,就是在去卫生所的路上。
  期间学校主任来看过他,村长更是一天两次,仿佛他染了什么重病,一股脑送了很多补品。
  包装精致,一看就不是在乡下能买到的,是谁送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除了某个大老板,还有谁。
  路时栎默不作声的收下,等人走了全都仍在角落碰都没碰一下,像是收到风声,村长又来过一回,明里让他注意身体好早日返校,暗里一直在暗示他,大老板有多关心他之类的。
  表面上点头,等村长离开,直接连同后面送的东西全都送给认识的村民,说自己一个人吃不完。
  谁知道第二天,住在吊脚楼的村民全都收到礼物,包括所有工人还有下乡的老师,这下他就算想拒绝也没法。
  这天,村民又收到大老板送的礼物,每个人都有,到了路时栎他们住的吊脚楼,足足比其他人多了一倍。
  路时栎拎着礼盒返回房间,面无表情地盯着房里莫名出现的暖水袋。
  边上正准备离开的beta助理献媚一笑:“路老师,您身体还没好吧,山里晚上温度低,老板体恤各位老师,让我给你们拿个暖手的,先将就一下,过几天就安排人过来按空调。”
  说完逃跑似得溜走,剩下路时栎立在原地,曹哲正好走了进来,刚要开口,看到他的暖手袋,以及跟他们不同的礼物,哽在喉咙半天支不出声。
  酸溜溜道:“成总对你可真好啊路老师。”
  路时栎没有说话,礼貌地把人请出门,背靠着门板,看了看柜子上的东西,目光移到床上孤零零的暖手袋,抬脚走过去。
  捏着毛茸茸的布料,从下面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天气冷,晚上记得暖脚。
  用力捏紧拳头,路时栎走到窗边打开抽屉,十几张纸条安静的躺在里面,上头写满了字,全都是这些天,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
  吃饭的时候,打吊水的时候,收到的东西里面也夹着,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
  除了成遂,没有谁那么无聊。
  大力关上抽屉,路时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愤,生气的把暖手袋仍到柜子里,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刚打开电脑,余光扫到窗边突然出现的一抹绿,和便签纸上的笑脸,再也忍不住了,‘砰’的一声盖上电脑,外套都没穿,便夺门而出。
  村里昼夜温差很大,清晨和夜晚树上能结霜,到了中午,太阳又会把人晒得出汗。
  路时栎一路打听,到了半山腰上远远便看到某个熟悉的影子,面色不愉道:“成遂。”
  周围很嘈杂,除了机械轰鸣的声响,还夹着吆喝声。
  成遂正在跟工程部对接,猛然间听到路时栎的声音,忙抬头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在策划上画图,直到被人拽着衣服,不耐烦的回头,看到路时栎白净的小脸,表情瞬间呆滞,签字笔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成遂紧张地转身,结结巴巴道:“时栎,你,你怎么来了,这里脏,你快回去。”
  他还没做好准备跟路时栎见面,人怎么就来了。
  想到自己刚从洞里爬出来,身上肯定特别脏,英俊的alpha表情瞬间变得铁青,悄悄用手擦了擦袖子上的泥巴。
  走了一大段山路的路时栎脸很红,一言不发地瞪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纸摊开,质问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
  成遂猛得一僵,忙说:“没有,我真的没有进去。”
  看他不承认,路时栎这些日子憋得脾气全都爆发了,“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是它自己蹦跶进去?纸条就夹在你送的东西里面,你还想抵赖?”
  成遂扫了眼装隐身的beta,知道又是这人自作主张,他明明只让人把东西送过去。
  恶狠狠瞪着beta,心里想着等会再收拾,嘴上解释道:“时栎,我真的没有,我只让人把东西送给你,其他的都没有做。”
  路时栎气道:“那村长和村民是怎么回事。”
  成遂心虚了,红着脸说:“因为你不收,我只好给大家一块送了。”
  好一个一块送了,路时栎彻底爆发了,指着他说:“你做什么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搞什么偷偷摸摸的把戏!”
  声音很大,好多人都伸长脖子往他们这边看,成遂撇了一眼,众人忙收回,只是耳朵依旧对着这边,还自以为旁边人听不到得偷偷八卦。
  “这个斯斯文文的omega是谁,竟敢跟大老板对着干。”
  “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老板在追这个omega咧。”
  “啊,那曹老师怎么办,我还以为曹老师以后是咱们老板娘,还让我家口子去给人送了好多东西哩。”
  “搞错了搞错了,这个才是我们老板娘,你没看见老板看见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路时栎没听见,一个劲在说话。
  挖机带出很多灰尘,整个山头全都雾蒙蒙的,他吸了很多灰尘,情绪激动的咳了几声。
  成遂忙把人拉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倒了杯水递过去:“时栎,你先别说了,先喝口水。”
  棚子比外面安静许多,但还是有人来回进出。
  冷静过后,路时栎这才意识到现在人很多,没有接杯子,压低声音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从到村里,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意外相遇的场景实在太尴尬了,加上发烧,这次才算正儿八经的碰面。
  成遂呐呐道:“啊,我怕你感冒加重。”
  路时栎:“所以你就偷偷摸摸?”
  成遂不知道怎么解释,苦笑着吃下闷亏,小声嘀咕道:“没有偷偷摸摸。”
  这话刚好被进来的工程师听见,诧异了看着自家老板,又看了眼路时栎,拿着手上的合同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
  而看到他的成遂眼睛都要发光了,找到理由了!
  匆忙说:“时栎,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咱们等会再说,我,我先走了。”
  掀开帘子落荒而逃。
  路时栎看着帘子下摆,生气的把纸条放下,暗暗骂某个人胆小鬼,敢做不敢当。
  冷着脸出门,回程的路上遇到一群工人,其中一人看见他,谄媚地喊了声:“老板娘,您慢走啊。”
  闻言,路时栎脸色好不难看,一向好脾气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谁是你老板娘!别乱喊!”
  —
  在村里里又待了几天,直到回学校报道,路时栎都没再无缘无故收到纸条,成遂也没有出现,心想人总算消停了,可他知道,alpha一直没有离开。
  他的课很少,一周只有四节课,多出来的时间除了在学校里呆着,就是到村里的卫生所帮忙,剩下的就帮着乡亲打下手,把时间安排的很充足。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沿着泥巴路回吊脚楼,经过水塘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冻得他猛地一哆嗦,加快步子往回赶。
  听到身后的声音,路时栎皱了下眉,不动声色裹紧外套,回到住所飞快地洗完澡,熄灯。
  曹哲等人这几天去山下办事,整个吊脚楼只剩下路时栎一人。
  院子里的拴着条老黄狗,对着暗色吠了几声,没一会又恢复安静,大致过了五分钟,一个人影乘着夜幕悄悄摸进楼里。
  正是成遂。
  月光从窗口窜进房间,零零散散洒在木板,成遂不敢大口呼吸,蹑手蹑脚踩着楼梯来到二楼,小心翼翼摸进左侧,熟门熟路地走进小房间。
  对房间的熟悉程度,一看就知道做了很多回。
  确定路时栎睡着了,从怀里掏出东西放在柜子上,临走前,还是没忍住走到床边。
  先是摸了摸额头,确定人没烧,又绕道床尾,手还没伸进去,就感觉被子里的冰冷。
  没有热水袋。
  成遂眉头一拧,随即想到路时栎应该是不愿意用他给的东西,心里一阵难受,又不敢发出声音,抹黑找到热水袋充上电,憋屈的蹲在角落等红顶变色。
  等待的过程很短,没一会跳了灯,拿着热水袋就要往脚下放,撩开被子,手刚要往里探。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听到声音,成遂一个激灵抬头,撞上路时栎清明的没有半点睡意的眼睛,慌的他赶紧起身,后脑勺重重撞到墙上凸起的装饰。
  钝痛一路蔓延到太阳穴,成遂整张脸涨成猪肝色,配上心虚的表情,滑稽的不得了。
  路时栎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毛衣,一看就知道没有睡。
  从上看着成遂,慢悠悠道:“还说没有偷偷摸摸,请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问的他哑口无言。
  成遂脸色爆红,手上的暖手袋几乎要把他的手掌烫穿,嘴唇几次蠕动,支吾道:“我,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