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外间佣人们热烈的议论，漩涡中心反倒是最平静的。
但这平静低下潜藏着多大的杀伤力就不得而知了。
唐枣端坐于沙发上，旁边是一脸复杂的治竞，对面是一脸不豫之色的周蓦苒和看不透彻的卓闫菁。
“老婆子我快六十了，卓家大房单止我一脉，所以从小我谨言慎行，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绝不做出有辱家门的事，后来嫁人生子，所做出的每一件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先惦记惦记背后的家族，我为人继母，说实在的，很害怕被人戳脊梁骨，因此教育自己的孩子只会比其他人更加严格。
蓦渊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就让我放心，不止如此，他还让我感到骄傲和自豪，我想着，这也算弥补了卓家认定单薄的遗憾了吧，没成想，今天有个陌生孩子站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假象，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做出了畜生不如的丑事……你们来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卓闫菁的语气并没有责怪和震怒，反而是娓娓道来般的温和，只是这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周蓦苒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要出言安慰却无从说起。
“奶奶，我……”唐枣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唐枣，从你十岁进我周家大门，我是如何待你的？”卓闫菁严肃问道。
“奶奶待我很好。”
“那你如今是这样回报我的？”卓闫菁语气忽然加重，眼里闪动着微光。
“奶奶，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的！我……”
“那是什么样的？”卓闫菁压抑着怒火，打断她。
“是……是……”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勾引的老四？！”周蓦苒忍不住了，出声质问道。
“没有！我没有！”唐枣立刻否认。
“你还嘴硬！难不成这些照片都是假的？难不成你想说是老四……勾引的你？！”周蓦苒气得发抖。
那些照片被治竞带来，如今已经被周家收下了。
唐枣瞬间哑口无言，脸上尽是悲伤之色。
“怎么不行？唐枣才多大？肯定是周蓦渊自己色心大发故而……”
治竞忽然低低地说了句，可还没说完就被周蓦苒狠狠打断。
“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我不报警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再胡乱说话，有你好看的！”周蓦苒咬牙切齿说道。
“行了。”卓闫菁再次出声，“老三，你帮我送送客吧。”
“我不走！你们想人多欺负人少？我才不会把唐枣留下来呢！”治竞瞬间激动起来。
“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放肆。”周蓦苒丢下一句话，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没多久保安进来了，直接一招擒拿把人扣住带了出去，途中还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边。
“老三，你也先出去吧。”
“卓姨，您一个人……”
“还怕我被吃了不成？出去吧。”
“是。”周蓦苒最后瞪了一眼唐枣，是警告的意思，随后才离去的。
先下茶室里仅剩下了卓闫菁跟唐枣两人。
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只有唐枣是不是的啜泣声。
“唐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喽。”卓闫菁淡淡开口。
唐枣不敢看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奶奶，我错了！对不起！但是，但是我真的没做这种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四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唐枣的心都抖了抖。
“不……我们……”
“你别想着随便撒个谎来唐搪塞我！我只要派人去那家医院查一查，你做过什么事都会一清二楚，到时候就不是你认错那么简单的事了。”
“念在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奶奶，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老太太的眼神掺进一丝悲伤之色。
“呃……”唐枣犹如一滩泥，跪坐在地，她脸上除了害怕再没有别的情绪，终于在她的眼神下，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