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优眼神动了动，放下思思，看着她问道：“她以前是不是就这么骂你？”
路小优的声音不小，客厅里的人自然都能听见。
“是。”思思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抱紧路小优的腿。
君碧兰闻声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难堪，但也只是片刻就被她的优越感代替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生个没用的女儿，让你想要巴结夜寒的打算都泡空了吧？”
“没名没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厚的脸皮让你跟在夜寒身边。”
路小优气的笑了起来。“没用的女儿，你说的是你吗？再说谁说我没名没分，我和夜寒从来就没有离婚。”
刚回国时她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两人和好后这件事就成了默认，谁也没有提。
君碧兰的面色变的有些难看，她昂起下巴，“我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下等人家出生也敢和我比？”
路小优摇了摇头。气的眼睛发红。
她努力地告诫自己，君家只有君碧兰这么看待自己和思思。
“我要见爷爷。”她转头看向佣人。
君碧兰闻声瞬间慌乱了，她指着那个佣人声嘶力竭喊道：“不许动，今天君家是我做主！”
佣人脚步顿住，脸色为难地看着君碧兰和路小优。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主人，她谁都惹不起。
路小优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道：“那我亲自去找爷爷。”
“你想干什么？”君碧兰踩着高跟鞋竟然跑的飞快，几步就窜到了路小优身前挡住她的去路，“你给我滚出君家。”
“姑姑，你在叫谁滚？”冷肃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君碧兰瞳孔剧烈收缩，浑身跟着颤抖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夜寒，你怎么来了？”
路小优没有转身，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冷风朝她靠近。直到男人停在她身旁，揉了揉她的头顶，“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场好戏？”
心中仿佛是调料罐子打翻了，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江晗的话一个劲儿地往脑海里涌。路小优根本不敢抬头看君夜寒。
“夜寒，你……你在乱说什么。”君碧兰不复刚才的嚣张，面色惨白的仿佛一张纸。
路小优开口打断两人，“我要见爷爷。”
君夜寒点了下头，示意佣人去请老爷子下来。君凌天喜好书法，晚餐后都会留下一个小时在书房里练习书法。
他早有过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大抵是今天情况实在特殊，佣人上去只说了两句，他就下来了。
“小优。这是怎么了？”君凌天杵着拐杖，目光扫过众人就觉出气氛不对劲，“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
路小优手指慢慢蜷缩紧，对于君凌天的埋怨不自觉消散了许多。
一时间她甚至给君凌天想到了许多理由，例如他年纪大了照顾不到思思。
“没人欺负我，但是有人仗着我不在思思身边对思思下毒手。”挥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路小优死死地盯着君碧兰，“故意辱骂思思。挑拨我和思思的感情。”
君凌天越听脸色越凝重，整个客厅里气氛像是结了冰一样。
君夜寒面色也不好看，在路上他已经听佣人说了一些。
至于君碧兰，她已经满脸惶然，凄凄地望着君凌天。
偏偏这时候，路小优还挑起思思的背后的衣服。“爷爷，这些伤痕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的吗？”
“是谁？”君凌天看着那些青紫的痕迹，气的提高声量。
君碧兰被吓的浑身一哆嗦，张口就开始胡说，“我听王姨说是思思学校的老师，简直就是狗胆包天，竟敢对我们君家的孩子体罚。”
路小优冷笑一声，敛下思思的衣服，抱起她道：“告诉太爷爷。是谁揪你的？”
思思还未开口，君碧兰已经自乱阵脚，大吼着道：“小孩子可不能随便说谎！”
如此一番。怎么可能瞒得住君凌天。他抬起拐杖，重重地一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思思也敢下手！”
路小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继续道：“姑姑还说我们思思是赔钱货，是个女儿生来没用。”
姑姑两个字她念得格外重，充满了讽刺意味。
君碧兰闻声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少胡说八道，这种下作的话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我看思思就是随了你，满嘴谎话，净知道诬蔑好人！”
“太爷爷，是她骂思思。”思思怯怯地看着君凌天，两只大眼睛里泪水打着转，令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君凌天本来就疼自己这唯一的重孙女，见状顿时心疼的不行。“思思不哭，太爷爷给你讨回公道。”
“爸！”君碧兰着急地大吼一声。
君凌天应声转过头，目光锐利宛如鹰隼，精准地落在自己的猎物身上。
“爸，小孩子乱说的。”君碧兰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年纪这么小能懂什么，说的话肯定是她妈教的。整天正事不做，就知道来我们君家瞎挑唆。”
既然老爷子疼思思，那她就把思思摘干净。
路小优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外人，君凌天总不该因为一个外人来指责自己吧。
“你还敢说！”君凌天闻言心中的火腾地又烧高了三丈，“思思这些痕迹，是不是你掐的？赔钱货，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我君家各个行得正坐得端，怎么生出你这个敢做不敢认的废物？”
刚才他还担心当着思思的面发脾气会吓到思思，偏偏君碧兰要往枪口上撞。
“不，不是我。”君碧兰面色难看的吓人。
君凌天冷嗤一声，“到了现在你还不认！”
“姑姑不认当然是觉得小孩子的不可信，我们抓不到她掐思思的证据。”路小优微微昂起下巴，目光不屑地看着君碧兰，“爷爷，把周嫂叫上来。”
提到周嫂两个字，君碧兰浑身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手还撑着沙发，整个人就要摔到地下了。
“去叫周嫂来。”君凌天依言吩咐佣人，看着路小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疑惑。
路小优双手抱胸，“我记得没错的话，照顾思思起居的就是周嫂。平时她要给思思换衣服，思思身上的印记她最清楚不过。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告诉爷爷，也没有通知我们，显然她早就被人收买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路小优转头看着周嫂发白的脸，眼神里半点温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