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一片淤青，最骇人的则是一丝血从她嘴角缓缓渗出。
疼痛让她恼火，却又让她冷静。
她转过头看着白落惜，眼眸里是明晃晃的嘲讽，“你完了。”
“你敢动我，周鸿鑫不会放过你的。”
路雪儿掌心正火辣辣的发烫，她瑟缩着收回手，眼神中的慌乱无法掩饰。周鸿鑫之前对沈枚说的话，还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她动手打了白落惜。周鸿鑫会不会……
想到这里她连忙往后退去，慌里慌张地就想走出去。周家的势力她是清楚的，倘若他要碾死她。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明明她现在活得像是一只蝼蚁，但她却奇异般地开始怕死了。
她想走白落惜却不肯放，她故意拔高嗓子大声道：“打了我就想跑没……”
话语还没说完，路雪儿已经扑过来堵住她的嘴。她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你给我闭嘴！”
白落惜嘲弄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鄙夷。
恍惚之间她还是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白小姐。路雪儿只能垂下头请问她，只能听从她的吩咐，低声下气地被她瞧不起。
路雪儿盯着她，神色恍惚。这种鄙夷的眼神她看的太多了，从家财万贯的路小姐沦落为住贫民窟的路雪儿，她受够了轻视、嘲讽、嫌弃还有被吃豆腐。
眼前这个人未来明明比她更惨，可她为什么还能瞧不起她。
白落惜究竟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路雪儿心中一狠。她抓起旁边的布用力塞进白落惜嘴里，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看着她怂的缩成一团的样子，白落惜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拉个人垫背。
路雪儿之前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白落惜的郁结好受了许多，她闭上眼开始盘算白家还有多少钱能让她活动。刚算到一半，门吱嘎一声响了。
白落惜抬眸看见路雪儿站在门口，她不甚在意地移开眼神。
“白小姐，你就这么瞧不起我？”路雪儿一步步走近，口中满是恨意。
白落惜说不了话，也不屑回应她。
路雪儿看着她那张脸。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受够了白落惜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也受够了她的傲慢。所以她要看看这朵花跌落到泥潭里会是什么样子。
嘴角一扯，路雪儿轻轻拍手。
门大动，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冲进来。
白落惜意识到什么，眼神震惊地看向路雪儿。
“别怕，他们对待你这样的美女都会很温柔。”路雪儿终于有几分站在上风的快感，她轻笑一声，“真想听听你会不会求饶，但是现在实在不合适。”
白落惜缩着身子。努力往床头躲去。
她不要！
但那几个男人已经扑上来了，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离，令她作呕的气息渐渐将她覆盖。沾满了泥垢的衣服被几只手迅速除去，露出莹白的肌肤，几个男人好似饿久了的狼，要把她分拆入腹。
路雪儿看着白落惜脸上惊骇万分的神色，嘴角终于一点点勾起来，“你们动作轻点，别把人弄死了。”
说罢她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痛快的感觉从脚上一直到头顶。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白落惜那个贱人，也会露出那种神色，真的太痛快了。
能这么痛快一次，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天色一寸寸浮白，M国的医院里突然脚步声噪杂起来。路小优一个哆嗦从浅浅的睡眠中醒来，她看向涌过来的李家人心头慌了神。“他们，他们怎么了？”
“醒了，都醒了！”李家的人高兴地道。
醒了。
路小优睁大眼睛，大脑当机处理不了这条讯息。还是沈庄走上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探望人数不能太多，你和思思进去看看吧。”
“好，好，马上。”路小优口齿不清地道，转头就去找思思。
小家伙正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路小优冲过去抱起她。转身就要往里进。还是护士一把拉住她，“换好消毒服再进去。”
她心里又急又慌，连忙同着思思一起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然后才站定在厚重的ICU门口等待护士开门。
“一会进去不要大声吼叫。”护士打开门。
路小优点点头迈进去的瞬间整个人却奇异的平静了，她紧握着思思的手。两人手心都是黏腻的汗水，一步步走近君夜寒的病床。她的眼眶便一点点红起来。
终于看见了。
几天的时间，君夜寒便消瘦了一圈。青色的胡渣冒出来，整个人带着难以描述的憔悴。或许是因为受伤，往常冷厉的眼神变得温和。
路小优吸了吸鼻子，心脏一阵阵绞痛。
“过来，让我看看你。”两人之间倒是君夜寒先开口了。
路小优点点头，拉着思思忙走过去。
“别哭。”君夜寒看着她眼角的泪水，费力地想要抬起手。
路小优劈手夺过他的手，牢牢包在手心，“别动，你别动。”
“不疼。”君夜寒轻轻牵了牵嘴角。
怎么可能不疼，路小优眼眶又有些热了。要是不疼他为什么说两句话都这么费劲。要是不疼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别哭，乖。”君夜寒吐字很慢，好似一吸气就会碰到伤口。
她将脸颊贴在君夜寒的手背，重重地吸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极力露出个笑容，“我不哭。”
“你这个疯子。”静默了片刻她低低地道。
君夜寒知道她说的什么。轻轻地回应，“嗯，疯了。”
“你要是出事了，我和思思怎么办？”路小优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话语末了她不敢抬头去看君夜寒，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将多日以来的憔悴驱散一空。
君夜寒却是眸光亮起，手指缓慢地移动，直到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自己的手心，郑重地道：“不会出事，你和思思我都会照顾一辈子。”
路小优鼻子又有点酸。
她别过头感觉自己过于矫情，明明君夜寒才刚刚醒来，她不该问，可她一刻都忍不了了，“你一点都不喜欢白落惜？”
“心全都装着你，用什么喜欢她。”君夜寒沉声道。